“挺漂亮的。”這個說法太籠統,無法辨彆他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謝天珩耐著性子再問了一句:“還有其他的特征嗎?”那個即將呼之欲出的答案,隱隱在心中跳躍著,似乎有什麼即將衝破屏障,重見天日。 這樣的認知,使得他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來。 周念南那天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聽上麵,眼下他這麼一問,一時間還真有些想不起來。他回憶了許久,當時天色偏暗,他也記不得許多:“說話的語調好像挺平。” 謝天珩垂下眼簾,在他以為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時,周念南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記得好像坐著輪椅,隻是當時天色太黑,籃球隊的經費嘛,你也是知道的。” 一句話,許多原本已經絕望的謝天珩,重新燃起了希望,恰好這時,中場休息結束,他揚了揚眉:“要一起嗎?” 周念南不知他抽的哪門子風,連連擺手:“你饒了我吧,教練好不容易放我休息會兒。” 剛才在場下他可是將謝天珩的狀態看得一清二楚。 這小子明顯就是有怨氣啊,那種發泄式的打法,光是看著就夠心驚肉跳的了,這個時候和他一起去打籃球,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看著他矯健的身姿重新踏上了賽場,周念南以極其悲劇和同情的目光看著場上的其他人,仿佛他已經看到了他們被謝天珩壓著打時候的情景。 可這次,謝天珩的風格,又轉了回來,不再那麼咄咄逼人,淩厲強勢。和上一場相比,簡直可以用判若兩人來形容。 周念南不禁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個在人群中穿梭,快如旋風的人,喃喃道:“這小子怎麼變化這麼大?變魔術還是怎麼的?” 教練在這時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時看你打球不怎麼樣,安慰人倒是很有一套,謝天珩是個好苗子,不能就這麼廢了。” 周念南一臉驚恐的望著這個架勢要和自己哥倆好的教練,臉色刷的就白了,態度轉變得畢恭畢敬:“教練啊,不是我乾的。” “既然你不想在前線,那我把你調去後勤如何?”何教練十分民主的問了他一句,至這個機會,一直都是周念南求而不得的,見他終於肯鬆口了,忙不迭的點頭:“我一定會好好把握住機會,不負教練重托。” 拖了謝天珩的福,終於不用待在這個隨時會受傷流血的前線了,終日提著的心,也終於可以落回原處。 在他眼中大病初愈的謝天珩,依舊勇猛的如同匹餓狼般,不用有絲毫的擔心。 因此,等到訓練賽結束,他又不死心的靠過來:“你還沒說那個女孩和你什麼關係呢?” 謝天珩一麵用毛巾擦汗,一麵無奈的說道:“關係難道不是建立在兩個人之間的嗎?”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也得人家同意才可以。 心思玲瓏的周念南立即聞弦歌而知雅意,歎息著搖搖頭:“還以為終於有個人可以治得住你了。” “也不見得是一場空啊。”謝天珩留下了這句引人遐想的話,快步離開了籃球場。 都過去這麼久了,安然也該回來了吧? 在學校後方的草坪,見到安然的時候,謝天珩原本想好見麵該說的第一句話,該做的第一個動作,此刻全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比自己想象得要思念她。 不自覺放輕了腳步,緩慢而猶豫的走了過去,最終停在了距離安然約莫一米的位置,再不肯挪動半分。 他怕驚動了那個正在看書的人,從而破壞了她的心情。 其實有一個小小的可能,就是她在看見自己的時候,高興的情緒壓過了大部分。隻是這個希望實在太過於渺茫,在謝天珩心裡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