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忽然冷淡下來的語氣,謝天珩微微愣了一下,而安然就在此時掙開了他的手,搖著輪椅退後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朝他笑了笑,那笑容裡有說不出的疏離。 而後,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了這裡。 謝天珩苦思冥想也沒有想通究竟是什麼地方讓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去,立刻追上去詢問道:“你怎麼了?” 安然沒有回答,他也不敢貿然攔住她的路,隻得繼續問道:“不舒服?” 被問得不耐煩的安然停下來,低下頭語氣不太友善的回答道:“謝天珩你很喜歡捉弄我?” “很喜歡……你”謝天珩的捉弄說得極輕,安然一愣,聽他繼續說道:“從認識起,我們之間就是這樣啊。” “那是從前,和現在不一樣了。”安然聽起來平淡無比的聲音正在謝天珩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儘力壓抑情緒,避免嚇到她,道:“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 從前一樣,以後也一樣。 “那是你。”安然驀地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和以往不一樣的是,她的眼眸除了黑得透徹,還有了一股近乎殘忍的冷漠,如看陌生人一般,開口道:“對我來說不一樣了。”沒等謝天珩說話,她再度搖著輪椅離開,走得毫不猶豫,固執決絕。 謝天珩眼看著她從自己身邊離開,看著她清臒的身影漸漸沒入人群中,一點一點變得渺小。在快要消失的時候,謝天珩目光一窒,到底還是抵不過對她的擔憂,放下了驕傲跟了過去,卻在快要追上她的時候放緩了步伐。 小心翼翼的跟在她不近不遠的位置上,沒有靠近。這麼跟隨了一路,他隻能去揣測安然現在心情如何,忐忑的想,待會兒該怎麼跟她開口說話? 一口氣堵在胸口,謝天珩感覺有些鬱悶,目光所及的那個身影並沒有要回頭的跡象,他不禁有些失望,那條路並不平坦,甚至還有些擁擠。 如果她開口,會輕鬆很多,至少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辛苦。可惜她沒有,一句話都不曾說,這樣倔強,不肯示弱的性子,倒是和從前一樣,從未改過。 謝天珩想起往日時光,不自覺輕歎一聲,目光中流轉著懷念,從沒有那種迫切想要回到過去的念頭,隻是更加仔細的在她身後守護。 安然到場的時候,歌儘的簽售會還沒有開始,可現場已經是人山人海,嘈雜的聲音和擁擠的人群都在昭示著歌儘的影響力。 歌儘本人甚是低調,自出道起,無論是資料還是傳聞都寥寥無幾,一年到頭都難得看見幾次,就連此次簽售會也沒有過多宣傳,隻是簡短的通知下。 可即便如此,現場也是熱鬨非凡。這裡的許多人都和她一樣,被歌儘的文字所吸引,不辭辛苦來到這裡,隻為了見她一麵。 安然開始緊張同時又期待歌儘的出現。這時,一隻手出現在她眼前,攤開手心,一顆糖果安靜的躺在那裡。 安然抬頭,看見那隻手的主人正逆光站著,修長的身形遮住了大半傾落下來的陽光,在地上投射出陰影。 安然微愣,一時間,天地仿佛隻剩下他們二人,所有外在壓力,內在因素不足以撼動他們在彼此心中的地位。 安然沒有動作,那人輕歎一聲收回手,快速靈活的將包裝拆開,複又遞到安然的嘴邊,語調輕快的說:“放心,沒有毒的。” 安然這才堪堪回過神,用手接住了糖果,慢慢含在嘴裡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