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淵幾乎是以逃命的架勢逃出了沈家,發飆的沈嘉雨實在是太可怕了,他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接下來,就是去找蘇木了。想起她,心裡總是暖暖的。宋祁淵是在大一新生開學時遇到蘇木的,傳統意義上的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是開始,結局在哪裡他也不知道。 千方百計打聽到她的專業班級,在她麵前刷刷存在感,可也僅限如此,整整兩年,他都沒有真正走近她。 宋祁淵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回憶起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唇角有一抹溫暖的笑,而這抹笑,在他踏入巷子之時,逐漸凝固。 這巷子裡又潮濕又陰冷,空氣中還彌漫著像是某種物體腐朽之後的味道,令宋祁淵有些作嘔,他不覺加快了腳步,原以為出去之後情況會稍有好轉。 然,事實隻會告訴他,想太多了。 縱使他知道居住在這裡,環境不會太好,但真正看見屹立在他眼前,稱作危房都夠嗆的不明建築時,還是忍不住替居住在這裡的蘇木捏了把汗。 這房子下雨時真的不會倒嗎? 很顯然,它已經失去了作為房子的意義。 且不說這斑駁發黃的牆麵,看起來有多麼寒酸。 屋頂上那稀稀落落,搖搖欲墜的瓦片,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砸到人,自身都尚且難保,下雨之時能否遮雨還未可知。 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二十一世紀,他難以想象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門是木頭做的,輕輕一推便吱呀作響,蘇木站在裡麵,向來淡漠的目光在看見站在院子當中不知所措的宋祁淵時,難得起了絲玩味,“進來吧。” 剛才還愁眉深鎖的宋祁淵猛然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換上了笑臉,從眼裡溢出來的笑,點亮了原本灰暗陰沉的天幕,道:“木木!” 蘇木麵無表情的“嗯”了聲。每次聽到他的稱呼,都會有股莫名的惡寒,但轉念一想,他倒是沒有連名帶姓,況且,她不姓蘇。 這個名字喚得久了,她也忘了原來姓什麼,不過也不重要了,她堅信重要的東西一定不會被遺忘。 她是什麼態度,宋祁淵有些摸不準了,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就在這裡。” 如果不是為了見蘇木,從小養尊處優的送宋祁淵,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會在這個破地方待這麼久,眼下聽到還要繼續,他道:“我們換個地方吧,或者我給你租更好的?”言罷,作勢就要打電話。 “不需要。”蘇木道,一陣風吹過,將木板門吹得吱呀作響,她的聲音有些空洞。 這裡連個落座的地方都沒有,他心心念念的人,怎可在這個地方受苦?宋祁淵依舊堅持,翻弄著手機的電話簿,道:“馬上就能安排好。” 手機屏幕上的光影,仿佛成了這屋子唯一的亮。 “我說了,不需要。” 她的語調很冷,宋祁淵停下動作,英挺的劍眉深鎖在一起,道:“為什麼?” “這裡很好。” “……”是他眼神出了什麼問題嗎,這裡的哪一點可以稱之為好? 蘇木也無解釋之意,指了指角落裡的一把破敗的小椅子,那還是租房子時房東送的,道:“你坐。” 他依言走過去,望著那把幾乎和牆壁顏色融為一體的木椅,遲遲彎不下腰。 這要是坐下去了,一米八的大長腿往哪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