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人生落幕(1 / 1)

看到葉重的表情,老伊川豁達地一笑:“我壓製境界,隻是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僅此而已,我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 “老議長——”葉重忽然悲從中來,不隻是為了這個曆經滄桑的老人,也是為自己,為了所有苦苦掙紮中的修煉者。 老議長伊川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然後拿起茶杯輕呷一口,笑道:“孩子,生命是一個輪回,我原本就是一粒塵埃,最終回歸塵埃,曾經在這個世上活了那麼久,我已經很滿足。” “嗯!”葉重重重點頭,“答應您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儘力就好,不必勉強。”老議長此刻也已經完全看開了,臉上帶著一絲了無牽掛的笑意,目光再次投向遙遠的遠方。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笑容凝固在臉上,仿佛高僧入定。 “老議長——”葉重感覺到不對勁,輕輕呼喚他一聲,沒有絲毫回應,再用神識感應,赫然發現他的生機幾乎斷絕。 隨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老議長的身影變得虛幻飄渺起來,身體漸漸變成無數的光點,閃爍著不斷變得黯淡,最終散開,化為了虛無,隻剩下空空的衣服架子留在原處。 葉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怎麼也沒想到,老議長說去就去了,這是真正的湮滅,化為虛無,連輪回都沒有的徹底消失。 衣服架子還在那裡,好像老議長仍穿著它。 “孩子,我沒什麼留給你的,突破極限,是規則的崩潰,從內到外的崩潰,一切化灰,這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好了,再見,孩子,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祝你好運!” 這道殘音進入葉重意念的同時,老議長伊川的衣服架子也像失去支撐,化為無數灰燼飄然落下,隨後被山風刮走,點滴不剩。 這位叱吒西方修煉界上百年的強者,和無數前輩一樣在突破極境中落幕了。突破的過程貌似平靜,卻是無法挽回的毀滅…… 葉重隻是今天才和他見麵,然而卻有種相識已久的感覺,仿佛失去一個摯友,心裡陣陣刺痛,站在那裡久久難以平靜。 一枚戒指,靜靜地躺在葉重的腳邊,這是老議長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葉重明白,這不是留給他的,是留給伊因的,這是他們家族的傳承信物。他俯身將它撿起來,沒有多看一眼,鄭重收在自己的空間戒指中。 現在還不是傳給伊因的時候,伊因沒能力保護它。 “他人呢?” 忽然,背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寒氣入骨。 葉重沒有回頭,但知道是伊森來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過來了。以伊森的能力,應該能夠看出,他的父親已經不複存在。 “走了!”葉重淡淡地道,沒有回頭。 說著將伊川留下的椅子、茶幾和茶具收起來,這些東西雖然精致,但並沒有太大的價值,不過卻是伊川對待生命的態度,葉重願意留下,作為念想,也許有一 許有一天會用到。 坐在高高的山巔,手捧香茶,靜觀雲卷雲舒,是何等的逍遙自在,任何煩惱都會一掃而去,就算是麵臨著毀滅,也可以更豁達一些。 “去了哪裡?”伊森明明知道答案,卻非要他說。 葉重依然沒有回頭,淡淡地道:“遠方。” 伊森沉默了。 他其實知道答案,隻是有些不甘心,他所恨的人走了,他並沒有多開心,但也沒覺得難過,隻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就好像一個人失去了目標,尤其是在一段時期完全是生活重心的目標,全力以赴地去征服它,然而它卻忽然消失了。 “他對你說了什麼?”伊森咬牙切齒,父親直到最後都不信任他,這讓他無法原諒。 葉重這才轉過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伊森先生,您父親說輸給了您,並不遺憾,他可以無牽無掛地離開了。” “胡說八道!”伊森憤怒地捏起拳頭,“我難道離得很遠麼?他為什麼要跟你說?說,為什麼?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遠處,菲力蒲斯和施寧默默看著,眼中滿是憂色。 他們並不認為葉重目前能和伊森抗衡,畢竟伊森剛剛在議長的爭奪中用氣勢壓製住伊川議長,也就是說伊森的實力赫然在伊川議長之上。 如果伊川議長還有希望,也不會輕易輕生了。在他們看來,那輸掉的老頭子是因為太絕望,才選擇了這條不歸路,免得活在世上遭到羞辱。 一般修者都會這麼想,甚至伊森也這麼覺得。 伊森不忿的是葉重,這莫名其妙的小子,居然能和在他父親的最後時刻陪伴左右,而且父親還布下了隔音結界,顯然跟他說了重要的事情。 “伊森先生,”葉重撇了撇嘴,“老議長在最後可謂眾叛親離,您覺得他還能找誰傾訴呢?還有一句話要轉告您,善待伊因,也就是您兒子。” 伊森啞口無言,想想也是的,父親剛剛經曆那麼大的打擊,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舉動都正常,最後讓他善待伊因也合乎情理。 想到這裡,他忽然冷笑一聲:“姑且信你,不過既然他最後選中了你,自然是希望你能陪他,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說著眼中殺機乍現,伸指一點,一道暗黑色的波紋激射而出。 這是黑暗屬性的力量,附帶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蝕和虛弱效果,可以吞噬人的生機,甚至靈魂,最終連渣都不會剩下。 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遠處的菲力蒲斯和施寧張大嘴巴,險些失聲驚叫出來。 “去陪那老家夥吧!”伊森殘忍地笑了笑,雪白的牙齒顯得陰氣森森,他是輪回境強者,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主宰,可以任意生殺予奪。 在他看來,葉重早已是死人,由他親自動手,則是葉重的最大榮幸。不是什麼人都值得他出手,若非看在伊川的份上,他才不屑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