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抿抿嘴,看著微柔悠然地說起自己的想法,她的心就和嚴冬裡被人泡在溫水裡一樣。 “我今兒來,也就是好生向你祝喜,以後可千萬好生照顧三少爺,否則我微柔可當真不饒你哦!”微柔作勢要拿筷子戳她,筷子在離玲瓏眼睛一寸的地方安然停下。 玲瓏沒有害怕,反而覺得身心輕鬆。她歪頭笑了。 眼看菜都布好了,玲瓏將玉雕好好收起,又重新坐下。 她拿起酒杯主動朝著微柔頷首,臉頰微紅,原來今日是她想多了,理應道歉:“姑娘莫想多了,今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滿飲此杯以示歉意,還請姑娘彆往心裡去。” 說著,玲瓏把酒杯中的就儘數飲下,這酒被燙過,暖暖地一下肚,玲瓏的臉便更加紅了。 微柔瞧著玲瓏這個樣子笑容更大,她大大方方地拿起酒杯:“倒說得我好小家子氣一般。” 玲瓏又將酒杯填滿。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酒杯你來我往竟喝醉了。 婢女看著癱倒在桌子上的兩個人,搖搖頭。可是她們都不是侯府主人,誰都不能做主將微柔留下,隻能任由著她們躺在那裡。 院子裡傳來聲響,婢女出去一看竟是陸河隱。 陸河隱一看玲瓏屋子竟還亮著燈,還沒過去,婢女便上前稟報:“少爺,微柔姑娘來了,與玲瓏姑娘多飲了幾杯,現下醉了。” 微柔?陸河隱的劍眉扭在一起,她怎麼會來? “說什麼了?”他的聲音在暗夜裡如同清泉一樣,總是萬籟俱靜他也還是那麼清醒。 婢女低下頭道:“奴才不知,隻是隱約聽見兩人相談甚歡就沒進去打攪。” 房裡溫柔的燭火透過窗紗照印出來,有一種歸家的感覺。 陸河隱走進去,剛到屋子門口便聞見滿室醇醇的酒氣。這兩人是喝了多少啊?怎麼這麼大的酒氣呢! 他一進去一抬眸就看見房梁上掛著的燕子風箏,這個傻瓜,真有這麼喜歡這個玩意兒嗎?一低頭便看見兩人的腦袋靠在一起,玲瓏的鬢發掉落幾根搭在臉龐邊,人輕輕呼吸著,那麼可憐。 最近寒氣重了,兩人飲酒而醉也該看看門是不是鎖好,這樣風吹著著了風寒也是可能的。 他找了人安置好玲瓏後又指指微柔道:“微柔姑娘送去右耳房歇息,明早送回去。” “是。” 在確定好玲瓏無虞後,陸河隱要走時不經意間看見玲瓏的梳妝台前的玉雕,借著燭火他看清了玉雕的模樣。 這個……好像是微柔的,這玉雕微柔一向寶貴的和什麼似的,從不輕易示人的,怎麼會出現在玲瓏這裡呢? 跟著微柔的丫鬟見陸河隱盯著玉雕看適時解釋:“是姑娘今日來送與玲瓏姑娘的,姑娘說祝您二人一世一雙人。” 一世一雙人?陸河隱不禁多看了兩眼那玉雕。 微柔向來潑辣性子,如今來和玲瓏言和,大概是真的放下自己了吧? 以前他總覺得有微柔在,他永遠在玲瓏這裡都留著一個心結,如今微柔能主動把這件事情挑明白了,這倒是免去了他不少麻煩。 他掉頭看看睡得香甜的玲瓏,心裡釋懷。 第二天一早,醒了的微柔沒有和任何人道彆就離開了,走時托付陸河隱身邊的馮寅帶了一封信給他。 上麵隻寫著幾個字:願君珍重。 雖說字少,可是那些便是她對她曾經心愛的人的全部希冀了。 陸河隱看了後燃火將信燒了,從今以後,願她也被年月真心相待。 外麵玲瓏屋裡有了聲響,陸河隱沒放下練字的毛筆問:“玲瓏起了?” 他沒忘今兒要帶著玲瓏出去放風箏。 馮寅望了一下道:“嗯,起了,在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