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陸河隱沒有去煩玲瓏,而是選擇回了房。他想給玲瓏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想想這一切,她一定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事情。 玲瓏也沒有表現出來其他的感覺,隻是將烏黑的長發放下來,一個人待在房裡梳洗。 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那幅畫像又浮現在她眼前,那,真的是她的親生娘親嗎? 玲瓏拿著木梳梳頭發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方才,長公主咄咄逼人,乳母又真情告知,公子還被長公主壓製著,這些外力迫使她不得不這麼做,真的是沒有辦法才隻能先把自己的身世應下,可是實際呢?她心裡如同打鼓。 怎麼會是這樣?這些所謂的真相在她眼裡卻如同是假的一般,她越發覺得自己眼前是一片模糊了。 玲瓏低頭慢慢將頭發梳開來,暗自歎了一口氣。 燭火因為她的歎氣而輕輕搖晃,玲瓏抬起頭透過模糊的窗紙看向外麵,好似已經沒有亮光了,她站起身子來走到窗子邊。 手輕輕將窗子拉開一個縫隙,果然公子那頭已經歇下了。 公子最近本就忙碌,再加上今日的事情可一定是把公子累壞了! 玲瓏的手握緊窗框,心裡不禁又湧現出這許多的虧欠之意。 窗子慢慢合上,玲瓏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床鋪,隻是衾被溫暖她卻難以入眠。 這夜還那麼長呢,她該怎麼度過啊…… 直到後半夜了,玲瓏才依稀有些睡意朦朧,雞叫聲夜沒有將她吵醒。 玲瓏看著陸河隱房裡燈已經熄了,但是玲瓏不知道的是,陸河隱並沒有在房中。 他坐在院子裡角落的石凳上,夜裡冷風把凳子也渲染得冰冷無比。 馮寅躬身站在陸河隱旁邊,他一五一十地把下邊人查證的事情說了。 陸河隱放在石桌子上的手攥握起來,他的眼神眺望向遠方,他就知道這些事情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和宦官結交,萬一宦官哪日倒台,聖上第一個就會把他們剿滅,到時候侯府連坐,他二爺可是牽連侯府的罪人! 陸河隱用力閉上眼睛:“先把事情壓下來,我想想對策再繼續往下查,記著防著他們把事情鬨大,小心點兒就是了。” “是。”馮寅領命退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陸河隱早早便起了,二爺和何氏的事情一天不查清事實,他一天都不能安枕! 幾個傭人走過來伺候他洗漱,陸河隱把手伸進衣袖之中,眼睛瞟向還沒有動靜的玲瓏房外。 他偏頭問;“玲瓏還沒有起嗎?” “回三少爺,玲瓏姑娘昨夜裡起了不少夜,怕是沒睡好……” 陸河隱看著玲瓏寢房,點點頭,自己整理好衣冠道;“也好,昨日她應該是嚇著了,讓她多睡一會兒彆讓人擾了她。對了,你們去安排小廚房今天弄些清淡去驚的膳食來。” “是。”婢女應下。 還沒有等到陸河隱走開,就來了一個婢女,陸河隱一眼便認出那應該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陸河隱看著來人那邊皺皺眉,把扇子帶在身邊。 來人向陸河隱行了個禮,紅唇微啟:“三少爺,老夫人有請。” 他問:“老夫人未曾提及是何事來尋我?” 婢女搖搖頭道:“奴婢不知。” 陸河隱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扇子一指外麵,婢女便跟著他一起出去了。 陸河隱越想越不對,這幾日老夫人還在病中,根本沒有什麼時間去管府內事務,怎的突然傳召他這個孫子呢? 陸河隱在廊中站定,他眼神一定道:“你可知這幾日誰來擾過老夫人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