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不知怎麼的，風也有了些許溫度。漸漸地，那股子寒氣慢慢退出了城中，氣候又開始回暖，院子裡的花兒還是開的燦爛。 連帶著老太太的病竟也好了起來，院子裡的藥罐什麼的也都收了起來，一掃之前的烏煙瘴氣，此刻老夫人這裡又變得花香遍地了。 老夫人被自己的幾個貼身婢女攙扶著，顫顫巍巍地走出院子裡來，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隻是這長久的病容讓老夫人看起來沒有那麼精神罷了。 花壇邊擺著幾盆新進的黃色的菊花，正是時節了。 老夫人眼睛一掃便咧開了嘴，她指指一朵開得豔麗的菊花道：“瞧瞧，這花兒也就跟通了人性似的，天兒一好了它便也開了。” 那朵菊花綻放的極為燦爛，像是在故意招搖它的美麗。 婢女們順著老夫人的手看過去，笑了迎合著：“老夫人，這花兒啊，一定是在慶祝您老身體康健，所以才趁著您大好了之後才開的這麼好。奴婢那兩天給它們澆水時還沒有這麼好看呢！” 這話倒是真的，婢女們前幾日看過來的時候這花兒還是畏畏縮縮未曾開放，今日居然就這麼明顯了。 老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蒼老的手握著婢女的笑著說：“哎呀，我的這幾個丫頭們喲，可是真會說話，如今竟把我這老太太啊哄得一愣一愣的呢！” “老夫人，奴婢們可沒有打誑語，這是鐵板釘釘的真事兒呢！” “哈哈哈，好好好，你們說如何，我老太太如今可不就是隻有聽著的份兒嗎？”老太太靠近婢女的耳朵邊調笑。 人老了，不想什麼計謀算計，身邊留著一兩個會說話的，閒來無趣和自己逗趣兒也是個好事兒，隻一點這些丫頭們不生事兒便是好的。 “我看了今日老夫人的胃口還算不錯，午膳上您進得挺香，所以奴婢就去太醫那兒問了問，大夫說您可以進些小食品，奴婢就吩咐了小廚房，晚膳上給您帶些糕點。”婢女如意從角門那邊回來，從小丫頭手裡接過老夫人朝著那些開得極好的花朵努努嘴巴，“喏，您看，這花兒豈不是極好的原料嗎？奴婢問過了，這些花兒對您身體無礙，可以用呢！老夫人您可高興?” 病裡老太太不願意見著那些花兒朵兒的盛放，連什麼東西也不敢擺，每日都是苦水灌著，怕是真的讓老夫人膩歪了。如今以花兒入膳，對老夫人來講應該是個新鮮品食。 “花兒糕?”老夫人提起來了點兒興趣，看看身邊的如意。 如意眼睛亮亮的，點點頭。 老夫人笑著俯下身靠近那些花兒湊過鼻子聞了聞，稱讚道：“不錯，花兒開得好，糕點也一定極好，這東西也應季……去知會小廚房，多做些去給幾個少爺也送去些。” “是，奴婢已經想到了，原料備得多了些。”婢女答道。 “嗯。”老夫人沒有懷疑，繼續扶著如意走動著。 其實她是備足了幾位少爺的份兒，隻是現在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陸河賢二少爺已經班師的消息，唯獨老夫人在病中還未知曉。這二少爺也是，回來也有幾日了，竟然也不來看看自己的祖母，隻讓小廝來送了禮。可憐老夫人還以為自己孫子還在衝鋒陷陣呢！果真，這幾個孩子裡還是三少爺最靠得住了。 老夫人病剛剛才好，不宜長時間在風口裡站著，所以隻是略微地走一走便被幾個婢女又攙扶進去了。 老跟著老夫人的婢女如意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撩開簾子往小廚房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