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裡,何氏正在召了一個太醫看自己肩膀處的傷痕。 就算是看傷,這何氏還是不肯放過嘴巴上的狠毒:“這老太太也屬實是毒辣,僅真的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就請了家法,想我進了他侯府,我可曾得過什麼好處?她如何就這樣對待我?不過就是欺負我不是他侯府親生罷了!”說著,何氏從床邊掙紮了一下,正好撕扯到了肩膀的傷,她哎呦一聲,眼淚都差點兒出來。 侍女怕彆人把這話彆漏出去,她扭頭看著那太醫還在外廳裡寫方子,便連忙隔著兩寸的距離擋住何氏的嘴,她使了個眼色給何氏道:“夫人,話可不能亂說,咱們老夫人對咱們可是真的不錯!” 何氏瞬間也懂得了侍女的意思,一時間也不說話了。 隻是胸膛中總是凝聚著一股子火氣不爽快,何氏撅著個嘴,卻還是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疼,也不怪。 侍女把何氏的背用細紗慢慢蓋上,還好老夫人並沒有十分狠心,打的人也顧慮著何氏還是這府裡的主子,隻是在背上留了半分的淤青,侍女替何氏輕輕揉著,也希望自己能勸誡一下夫人:“夫人,如今老夫人又好了,您還是收斂些,省的又被老夫人盯上了,這就不好了!” 現在連二爺都能放下的東西,二夫人又何必一直都咬著不放呢,她待在二夫人這裡也有些時日了,隻是一個眼神她便知道二夫人一定是不那麼輕易就認輸的人。 她表麵上和諸位少爺和老夫人言和,可是背地裡呢? 那時的話也不過就是一時的敷衍語言罷了,可是老夫人哪裡就這麼容易放過二夫人? 他們這麼做已經讓侯府內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要是再有一兩個不識眼色的給把這件事兒給漏出去,老夫人不知道會怎麼懲罰二夫人呢! 其實二夫人的心眼兒也沒有那麼壞,她不過隻是想讓自己的夫婿能夠有自己的骨氣,能在這偌大的侯府中占有一席之地,害人什麼的心思何氏從來就沒有過。 就像她雖被陸河隱給鬨騰,可是她從未使小性兒去正麵碰後輩們。 何氏反身趴在繡花兒枕頭上,一手緊緊捏著枕頭邊兒,說話就跟小孩子一樣的口氣道:“我那是不甘心!你也彆介拿那老夫人來壓我,我怕什麼呀?哼,不過是看我一時失勢,人人都想踩一腳而已!” 侍女聽了也笑了,要不是真的消氣了,何氏是斷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房間裡換上了安神凝氣的安神香,現在看來,這香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您呐,也彆和二爺置氣了,這言和也是您勸和的不是?隻要二爺好生將養,以後在朝政上能有一番見地,我相信這侯爺的承襲可是少不了的!” 侍女將一旁的藥給何氏端過來,那何氏也知道這段時間自己做的的確也是過分,自覺慚愧,也不想和侍女多說什麼,隻是獨自把藥碗拿過來咕咕全部喝下了。 侍女把手帕遞過去,何氏接過來擦擦自己嘴巴,歎口氣道:“你當我真的傻嗎?我自己嫁了什麼樣的人,行了什麼樣的事兒,我能不清楚嗎?我難道生性就是想造孽的?嗬,誰想呢!” 何氏閉上眼睛,頭慢慢偏向大廳那邊,因壓著臉說話也是咕咕囔囔的,讓人真的恨不起來。侍女仔細端詳著何氏的臉,她眉眼嫵媚,眼角的淚痣惹人心疼,放到大街上也沒有認這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啊! 怎麼就被這深府給殘害成這樣了呢! “或許是我傻,覺得人人都該爭口氣,她大兒子能承襲侯爺,我這二爺如何不行?憑什麼便是他們把風光全占儘了?”何氏心裡總是憋著這麼一口氣,當年她也算是名門望族而和淮陰侯結親,可是進了侯府呢?夫人和侯爺就隻寵著老大家,什麼都不曾高看老二一眼!連帶著她也被冷落,憑什麼!這長久以來的不公平總算是凝結成一口惡氣,她不出不行! 慢慢地,她處事總是機關算儘,什麼都不能讓彆人趕在自己前麵,所以當老大承襲侯爺後沒了,她不知道多高興,她天真地以為自己的夫婿終於熬出頭了,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