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將軍的震怒,陸河隱倒是麵不改色,他怎麼說也是個淮陰侯府的後代,還不至於因為傅韋的一聲怒吼而退縮,更何況陸河隱有著自己判斷事情的能力,他不需要彆人去教他,更不需要彆人評判他的一切! 所以即使對方是自己喜歡之人的父親,他陸河隱也無法從原則上去讓步。 陸河隱沒有被嚇到,反而玲瓏被這喝聲嚇了抖了抖,她從第一天見到父親時便隻記得傅韋那種和藹的樣子了,她渾然已經忘記了傅韋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他骨頭血肉裡的不容置疑是永遠存在的,儘管傅韋在玲瓏這裡儘量克製,可是也難以把那種不容人反對的感覺徹底去除。 玲瓏稍微往後退了一些距離,明顯不敢認這是這幾日和自己相處的父親。 她怯生生地喊道:“父親……” 玲瓏這一聲呼喊把傅韋此時混亂的心緒給拉了回來,傅韋的表情當即軟了下來,都說鐵漢柔情,說得大概就是大將軍這樣子的。 他平日裡在軍中殺伐果斷,在軍中若是有人敢像陸河隱這樣忤逆,早就被打了軍棍,可是玲瓏隻一句父親,傅韋便立馬沒了聲勢。 這樣的傅韋其實不是怕玲瓏,一個姑娘而已,又有什麼好怕的,隻不過是傅韋從一開始便無法對著妻子一脈惡言相向,這是自他將妻子娶回來便有的習慣。 他不會對妻子高聲說話,甚至對著妻子娘家也不會擺出任何架子,因為傅韋知道那是他一生所托,是沒有辦法去控製的柔情。 柳氏看著一下子熄了火的傅韋,又看看膽怯了的玲瓏,嗬,這小姑娘真真就這麼厲害?就一句話便把人降住了? 怎麼,她這世裡是妖精狐媚子轉化的不成嗎?怎的如此能做這樣夠人魂魄的事情,自己的父親還要這樣?! 想著,那柳氏牙根都癢癢了,心中對玲瓏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房裡一時間沒有什麼人說話,陸河隱也知道這麼做不對了,他隻是立著,皺著眉頭看著略有病色的玲瓏。 他真的不放心把玲瓏放在大將軍府,雖說大將軍對玲瓏真的沒得挑,可是架不住這大將軍府種有人會從中作梗想要挑撥離間,甚至於想要害死玲瓏。 陸河隱隱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攥緊,他不能再次激怒大將軍,如果他還想要把玲瓏娶為妻子,那麼他便不能對傅韋有任何越矩的舉動。 玲瓏深深地看了一眼陸河隱,又把視線收了回來。像是在給陸河隱一些提示,隻是陸河隱並不把這當做一回事兒,他傅韋地位不低,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玲瓏看出來了公子內心的意思,默默地把被子抓緊。 “瓏兒先喝藥,彆把藥涼了,什麼事兒都沒有你的身體要緊!”大將軍沒注意到玲瓏的小動作,先是神色不善地看了眼陸河隱,緊接著接過柳氏手中的藥水,準備親自喂玲瓏喝藥。 柳氏在一旁道:“老爺,這點小事兒還是妾身來吧,您這樣不合規矩,雖說姐兒是您嫡親女兒,可是這……” 從來便沒有父親親自喂女兒的規矩,這麼做莫不是讓彆人看笑話嗎?! 聽見這話,傅韋心裡有些不滿了。 “這是我女兒,這兒更是我的地界兒,由不得彆人說半句,沒什麼合不合規矩,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沒人讓你站在這裡受累!” 傅韋是個將軍,對於文人的這一套不是很在意,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女兒。他不覺得身為父親喂生病的女兒喝藥有什麼不對勁。 柳氏這話說的,更像是淩駕在他一個大將軍頭上一般,怎麼,他還沒死,她柳氏還不是正室呢,如何能做的了他的主? 說完,傅韋把湯匙裡的藥吹了吹,送到玲瓏嘴邊。 玲瓏被傅韋的話感動了,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大將軍,父親待他是真的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