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128章 顧湘竹:祝璃為什麼騎在你身上(1 / 1)

第128章 顧湘竹:祝璃為什麼騎在你身上? 魔教總壇。 水墨驚疑地看著皇甫嵩:“你說你已經找到聖君了?” “自然1 皇甫嵩眼底帶著一絲狂熱,將自己在寒嶺郡的所見所聞,全都講了一遍,末了補充道:“我的人已經監視了名單的所有人,楊墨給我的感覺,與聖君大人最像1 水墨不以為意,隻是淡淡地說道:“哦?這個變化倒是有點意思……” 皇甫嵩笑道:“思來想去,楊墨的確是聖君大人最適合的轉生對象,修煉天賦低下,被楊氏秘法百般折磨,獲得了極強的意誌力,所以能夠承受燃魂藥劑的副作用。 他生活的環境,給他本魂帶來太大的改變。 所以一開始,我們隻看到了一個唯唯諾諾的人。 隻要他掙脫了這些束縛,便是聖君重新降臨之時。 姑娘!還請將神蛹繭絲交予我,我有七成把握,楊墨就是聖君1 “嵩護法,你說的很有道理1 水墨擺手打斷道:“若是以這樣去印證,楊墨的境遇的確符合條件,但伱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皇甫嵩笑容微滯:“什麼問題?” 水墨意有所指地看著他:“當你預設一個結論去證明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論什麼跡象都會指向你的結論,這是聖君大人曾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麼?” 皇甫嵩神情一緊:“聖君大人說過這個不假,但姑娘你說,除了楊墨還有誰……” 水墨纖眉緊蹙:“嵩護法也對名單中的其他人這麼深入了解過麼?” 皇甫嵩語塞:“這……” 名單上那麼多人。 他哪有空一個一個貼身了解? 水墨微微一笑:“既然嵩護法沒有深入了解,又何來的斷言有七成把握?若我沒記錯,名單上應該有幾十人吧,若都像這般預設結論套進去,難道就沒有人比楊墨更像聖君?” 皇甫嵩:“……” 水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嵩護法!我們早已經敲定了最優解,隻要按部就班去做,就一定能把聖君找出來。又何必提前這麼多,去賭你口中的七成把握?嵩護法這麼急,是擔心其他護法捷足先登麼?” 皇甫嵩麵色有些不好看:“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對聖君大人的忠心,會為了搶功置他於險地?” 搶功自然是要搶功的。 水墨有句話並沒有說錯,現在尋找聖君的不止他一個人,另外三個護法雖然在臨歌沒有底蘊,卻也是帶著幾個心腹過來的,自己手下那些人,已經明顯感覺到有其他人在跟他們監視同樣的目標了。 甚至這次寒嶺郡之行,他就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一行人。 這萬一被捷足先登…… 當然。 這隻是一方麵。 所謂七成把握,也不是他信口胡說。 他是真的感覺楊墨更像聖君,最後那段瘋批的狂笑,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跟前世麵對聖君時候的感覺很接近。 聖君曾經說過,對修魔者來說,很多時候直覺就是最準的。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水墨說的也沒毛病,明明有更穩妥的策略,為什麼一定要賭七成的把握? 可要是被其他護法搶先了該怎麼辦? 水墨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慮:“若嵩護法隻是為了迎聖之功,那大可不必這麼憂心。因為這最穩妥的計劃隻有你知我知,就算其他護法也選定了人選,你覺得我最後會把神蛹繭絲交給誰?” 皇甫嵩眼角一跳:“姑娘的意思是……” 水墨點頭:“隻要你穩住心態,按部就班執行計劃,我就可以保證,你必然是那個最大的功臣。” 皇甫嵩神情微緊:“可是楊墨底子很弱,若他真是聖君大人,這麼下去很有可能要錯過兵神塔。” “這個不急1 水墨淡淡笑道:“我教傳承頗豐,肉身秘境還能再讓人再進一次,隻要確定聖君身份,即便有先天後天不足,肉身秘境也足夠他翻身1 “嘶……” 皇甫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肉身秘境他知道,的確是一個極其強悍的東西。 這東西,能讓人重新經曆一次肉身境的修煉,然後塑出不低於三品的肉筋骨。 當然。 這隻是添頭。 因為對於真正的頂尖高手來說,三品肉筋骨根本不算什麼。 肉身秘境最強的地方在於,對煉體易筋鍛骨之後凝紋期的提升。 眾所周知。 人體七大神藏,肉身必須是最先修煉的那個。 不為彆的,就是因為肉身是承載其他神藏的基石。 而這個基石,在開啟肉身境的那一刻,便不會再改變。 這個階段。 所有修煉者都需要做出一個選擇,就是如何平衡自己體內的五行屬性。 五行相生相克,在體內必須處於一個穩定的狀態。 但每個人體質和修煉的功法都不一樣,很難做到五行具強。 當其中一個或者兩個足夠強的時候,就會壓製其餘三個。 所以即便是七大功勳家族,修煉的時候也是主修一個輔修一個。 主修輔修的,一般都能凝成玄品、地品神紋,天才甚至能凝出天品。 但這兩種神藏,會壓製修煉者對其他屬性的感應,導致幾乎不可能凝出地品,雖然同樣能讓實力發生質變,但更像是一個添頭。 這樣修煉,想要更上一層樓,就必須將其中一種屬性修煉到極致。 比如當今祝家家主,祝疆的火德之軀。 而另一種途徑,就是突破肉身境時,讓五行處於一種均衡的狀態,這樣不會出現神藏之間互相壓製的情況,但卻會壓低所有神藏的上限。 而且,一個人不可能對所有屬性都敏感。 所以選這種修煉方式的少之又少。 進入肉身秘境,同樣需要做出選擇。 但它會拓寬神藏的上限。 若你選擇專修某處神藏,必能凝聚五德之軀的一種。 若選擇兼修,雖然不能凝聚五德之軀,卻也能打破互相壓製的困局,隻要你天賦足夠,就會保留同時修出五德之軀的可能性。 聖君和顧湘竹那個賤女人都有幸進過一次,都是選擇的前者,分彆修出了金德之軀和水德之軀。 對其神紋神通的加持,已經達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這也是自己神藏要比顧湘竹多一重,卻仍然不敢斷言一定能勝她的原因。 若有肉身秘境作為托底。 肉筋骨都能提升至三品乃至更高,保底五德之軀之一,的確沒有必要急於一時。 就是…… 有點酸! 聖君一人,居然能入兩次。 而自己帶師學藝,入教的時候,已經神藏好幾重了,自然沒了這個機會。 不管了! 有水墨這般保證,那便穩紮穩打吧。 等迎回聖君大人。 讓聖君帶自己飛! 不過…… 最近倒是可以跟楊墨多走動走動。 雖說自己以前就是聖君當之無愧的心腹,但關係隻是實實在在的上下級。 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水墨這種完全交托信任的程度。 這次聖君轉生。 正是拉近關係的好機會。 他是真的有七成把握。 哪怕最後失算了。 自己也損失不了多少東西。 …… 寒嶺郡上遊的某個鎮子上。 清早,薄霧未散。 趙辭坐在房頂,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整個人精神都有些蔫蔫的。 “嘩啦……” 瓦片響動的聲音傳來。 他轉頭一看,馮苦茶悠哉悠哉地爬了上來。 “哎!老趙?” 馮苦茶一臉驚奇:“你這倆眼圈怎麼越來越黑了?” 趙辭:“???” 咋越來越黑了? 難道你不清楚? 這薛知禮也是極品,非要把鎮上唯二的上等房讓自己兩人住,想換房間都不行。 結果跟馮苦茶隔壁住了好幾個晚上。 他忍不住罵罵咧咧道:“你特娘的,怎麼每天晚上都跟那鱷魚娘翻滾一晚上啊?你就不能克製克製?” 鱷魚娘的死亡翻滾,是真特娘的牛逼啊! 那動靜咣當咣當的。 整得自己睡眠質量其差。 好不容易睡著,也會夢見自己跟小阿姨,在破舊到快要散架的床榻上,在古舊的蒸汽火車上,在行駛的車後座上,在蹦蹦床上…… 偶爾小祝璃也會亂入。 這特麼誰頂得住啊? 修煉都快沒心思了。 馮苦茶老臉一紅:“咱們這是掏錢租的啊,我得回到臨歌以後才能退,如果不用不浪費了麼?這可是算十王府的公費支出,我這不尋思給你省錢……” “你丫也不怕把自己玩虛?” “我跟你們又不一樣,你們玩是噴精元的,我玩是抽精元的。” “……” 什麼男魅魔抽水泵? 他揉了揉腦袋:“那鯉魚精如何了?” 馮苦茶撇了撇嘴:“還是沒恢複神智。” 漕幫這次行動十分迅速。 僅僅半天的時間,就把鯉魚精給抓到了。 按照趙辭要求的流程,就應該把它在所有百姓麵前活剮了,而且是有靈智的活剮,讓所有百姓聽到它的慘叫和咒罵,這樣才能解氣。 隻不過…… 劉陽把鯉魚精帶回來的時候,鯉魚精就已經傻了,靈智全失的那種傻。 趙辭讓劉陽把它治回來,劉陽就隻能治。 隻是治了這好些天,沒有任何成效。 趙辭搖了搖頭:“不讓他治了,鎮上的百姓憋了好幾天,也該泄泄憤了。” “這就不治了?” 馮苦茶有些不甘心,失去靈智的鯉魚精,跟普通的大鯉魚有什麼區彆? 趙辭咧了咧嘴:“你該不會真想讓它罵街吧?萬一嘴禿嚕瓢,把你馮家的人供出來咋整?你還混不混了?” “也是……” 馮苦茶不甘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早就知道不該治,所以才交給劉陽他們去治。但既然本來就沒這個打算,又為什麼搞這一下子?” 趙辭挑了挑眉毛:“不為難一下他們,他們怎麼知道咱們不好惹?下次跟馮家人打交道,他們就不敢用糊弄傻子的手法糊弄你了1 馮苦茶一拍大腿:“這麼說,竟然還有一點爽1 趙辭站起身:“十裡八鄉跟鯉魚精有仇的百姓差不多都到了,可以開始了。” “嗯1 馮苦茶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我去找劉陽,再看一次他那張跟死了娘一樣的臉。” ……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 趙辭坐在最高的茶樓上,靜靜俯瞰著不遠處的空地,那裡已經彙聚了數以千計的百姓,都是因為鯉魚精失去過親人的,一聽鯉魚精要在這個鎮子上處決,一個個都趕了過來。 這鯉魚精,已經在寒嶺郡為禍三四年了。 作案的頻率不高,不可能每一條沒有給漕幫交保護費的船都乾。 不然跟漕幫自爆也差不多了。 算下來。 就算沒有交保護費,行船一百次,最多也就出兩三次事情。 有這個概率在,一是不讓漕幫嫌疑太重,二就是威懾力也夠,讓能交得起保護費的趕緊交。 真交不起的,不交也行。 隻要能接受自己就是下一個幸運觀眾就行。 頻率真不算高。 但隔三差五就來這麼一下子,受害者也多的很。 隨著鎮上小吏敲鑼打鼓的通知,空地上已經彙聚兩三千人,腦袋上密密麻麻全是把鯉魚精千刀萬剮的願望。 領悟值有1點,也有10點,估計跟仇恨度有關,粗略估算一下,加起來得有小一萬。 獎勵都是一種叫做鯉魚丹的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倒是薛知禮的願望獎勵有點意思。 【不知本事如何符】:對目標使用,使得目標氣息捉摸不定,讓任何人都摸不清其實力,持續一刻鐘。 好像是個裝逼的好東西。 不過卻有些嗨不起來。 看著下麵彙聚的百姓,心緒不免有些壓抑。 瞅了瞅旁邊的馮苦茶,神色更是複雜。 昨天他還問馮苦茶,既然你花馮家的錢心理壓力大,那不花錢不就行了? 然後馮苦茶很認真地告訴他:我花不花,馮家的錢和資源都在那裡,我少吃一口,那些畜生就多吃一口。他們吃了不會想著贖罪,我吃了就算沒本事贖罪,也能讓那些畜生少吃一口。 接著趙辭又問:可你要吃了資源,彆人資源少了,會不會變本加厲? 馮苦茶當時就emo了,自閉了好一會兒,衝趙辭罵了一句“狗日的”。 兩人沒多說話。 就這麼靜靜看著下麵的人群。 終於。 在人到得差不多的時候。 劉陽為首的漕幫幫眾,架著一人大的鯉魚精上了行刑台,用鐵索吊在了絞刑架上。 一時間,行刑台下罵聲四起。 有不少事故幸存者都認出了這作惡的鯉魚精。 緊接著。 寒嶺郡最優秀的劊子手和殺魚匠聯袂上了行刑台。 互相參謀著,在眾人的叫好聲中,一刀一刀把鯉魚精的魚鱗和肉都片了下來。 鯉魚精雖然失去了靈智,但身體可是實打實的肉身境之上,被淩遲的時候,渾身都在抽搐,但被固定得太死,怎麼都掙脫不了固定它身體的鉤子。 【提示】:願望完成。獲得獎勵:領悟值+10,中品鯉魚丹X1。 【鯉魚丹】:一定程度提升水性,可合成,兌換比例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水髓=1:10:100:1000:10000 啥? 水髓? 嗐呀! 有點爽啊! 之前從馮苦茶那裡得到了木髓,現在又得到了水髓,這麼說自己木水兩屬性的天賦,都達到了天才及格線是吧? 他死死盯著麵板。 隻見一條又一條字幕刷新。 在停止以後,他開始瘋狂合成。 沒想到還真合出來了,甚至還結餘了十幾顆鯉魚丹。 趙辭想了想,還是沒有立刻領取出來,不急著植入水髓。 靜靜看鯉魚精被淩遲。 等到行刑快要結束的時候。 馮苦茶忽然站起身來,指著遠處驚喜道:“他們回來了1 “哎!來得正好1 趙辭也站起身朝鎮西口望去,果然發現一夥人烏央烏央回來了,大半都衣衫襤褸步履蹣跚,應當是那些失蹤的童生。 另外一些,正是郡內的官吏,還有張大勇和蕭慎客。 等等! 好像少了一個人。 擦! 老墨呢? 趙辭心頭一緊,趕緊從茶樓上跳下去,飛快奔了過去:“你們特娘的,老墨人呢?” “殿下1 蕭慎客趕緊說道:“這些人有幾個尋藥走散了,墨哥讓我們先護送他們回來,他自己去找了。” 接著,就把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趙辭:“……” 有一說一,楊墨的確是最適合去找的,畢竟針灸加藥物排毒,隻能他能做得到。 但他還是想說一句沃日。 蕭慎客有些為難:“殿下,要不……” 趙辭打斷問道:“老墨他拿著信號彈了麼?” 蕭慎客趕緊道:“拿著呢1 “那就好1 趙辭鬆了一口氣:“他應該沒啥大問題,等他回來吧1 過來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了緊急情況的信號彈。 寒嶺水路兩側的山的確有些危險,但那都是對平民來說的,上麵的野獸威脅不到煉過體的修煉者,唯一有威脅的就是毒瘴和毒蟲,這些都威脅不到楊墨。 而且有尋蹤藥,隻要夠謹慎,應該不會迷路。 馮苦茶有些感慨:“老墨他還是太善良了啊1 趙辭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 張大勇:“……” 對對對! 真的很善良! 趙辭看了一眾童生還有船娘,都已經疲憊得不成樣子了,現在回到了鎮上,一個個都抹起了眼淚。 他指了指遠處的行刑台:“你們回來的正好,現在鯉魚精正在被活剮,你們要是還能挺挺,可以過去看一下。” 聽到這話,本來已經筋疲力竭的眾人,頓時來了力氣,一個個眼中都似有怒焰燃燒。 “什麼?” “鯉魚精被抓住了?” “這個畜生終於被抓住了1 “走1 “差點害死我們,我也要給他來一刀1 一群童生烏央烏央趕去了。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 童生們記掛著看宰魚。 有人記掛著他們。 最終,他們還沒看到宰魚,就被等候已久的親人給圍住了。 一群人嚎啕大哭。 【提示】:願望完成。獲得獎勵:領悟值+100,平安符X1。 【提示】:…… 這是他們親人盼望他們平安歸來的願望獎勵。 領悟值大大小小都有,加起來有兩三千。 平安符倒是湊了四五十張。 趙辭拍了拍蕭慎客和張大勇的肩膀:“你們辛苦了,先好好休息,我跟老馮去等老墨。” “嗯1 兩人也是疲憊得不行,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趙辭瞅了一眼馮苦茶:“走!碼頭坐坐,他們要是回來,估計也是繞到上遊坐船回。” “好1 馮苦茶尋思也沒啥事,鱷魚娘的精元也經不起幾次抽了,倒也不用白天也那麼急,畢竟自己也不是色欲很強的人。 跟趙辭一起等等老墨也好。 畢竟這回的老墨,威猛得像個戰神。 兩人準備朝鎮外碼頭走。 卻發現有個人跟了上來。 趙辭轉過頭,看到了臉都哭腫的船娘,滿眼都是擔憂和彷徨。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歎了口氣道:“你也先歇著吧,等他們回來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 屠鯉大會過去已經三天了,鎮上在經曆一日極致的熱鬨以後,又擺了一天一夜的酒席,邀請了鎮上所有的官吏,十王府的一行人被一眾人當做大恩人千恩萬謝。 過了這一天的熱鬨,鎮子的氣氛很快就冷寂了下來,重新恢複了以前的境況。 甚至還有些愁雲慘淡。 那些童生雖然活了下來,但也錯過了今年的院試。 而且好幾個同伴折在了深山裡麵。 當劫後餘生的慶幸過了之後,便是壓抑不住的唏噓與落寞。 隻要是醒的時候,就會跟趙辭他們一起坐在碼頭前,等著楊墨和那些活著或遇難的同年回來。 當然。 還有船娘。 於是,又過了兩天。 一艘船從上遊漂流而下。 他們在船頭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墨1 趙辭心中微喜,起身朝船隻揮了揮手。 雖說從概率上來說,楊墨出意外的概率很小很小,不過這老些天沒回來,還是讓他心裡有些發慌。 這特麼一個sss卡,而且人品相當不錯,要是折在山裡,那就太虧了。 要不是信號彈一直沒有引爆。 他指定就去山裡找人了。 好在人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看他身旁還有一群官吏,好像任務進度比想象中都要更快一些。 終於。 船靠岸了。 船娘本來枯坐如化石,現在卻好像準備迎接審判一樣,積鬱近十日的驚恐與期盼交織迸發,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攥住楊墨的袖口:“楊大人,我漢子……” 楊墨垂下眼簾,指了指船上:“我儘力了,山中毒蟲太多……” 船娘的動作僵住了,眼神當中的期盼一絲一絲被抽走,整個人仿佛都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她顫顫巍巍地走向船隻,在一堆亂屍當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男人。 隻覺眼前一黑,雙腿一軟,便坐到了地上。 良久良久。 她才緩過神來。 走到楊墨麵前,跪下,伏下磕了一個頭。 “多謝楊大人帶我漢子落葉歸根。” 楊墨:“……” 他緘默不語,就這麼看著鎮上的官吏將一眾屍體堆在拖車上,領著失魂落魄哭都哭不出來的船娘,朝鎮上的墓地走去。 很奇怪的。 沒有絲毫愧疚。 也沒有絲毫的同情。 甚至得到船娘的衷心感謝,也沒有絲毫的成就感。 就仿佛,這件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是了。 他不想跟弱者扯上任何關係。 “老墨。” “辭哥兒1 楊墨回過神來。 趙辭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道:“死者已矣,莫要太過傷神。” “嗯1 楊墨點了點頭。 【楊墨的當前願望】:儘快成為一個強者,在府爭中還儘趙辭的恩情。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強者符X1。 趙辭:“……” 老墨人還怪好嘞。 天天想著報恩。 楊墨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對了!我聽說鯉魚精已經抓住了。” “嗯1 趙辭點了點頭:“投機取巧,用了點小手段。” 楊墨:“……” 他心頭一黯,神色複雜地看了趙辭一眼。 這個任務獎勵的功績共有十五點,尋找失蹤的童生隻占五點,協助當地官府抓住鯉魚精卻足足要十點,哪個更難已經不言而喻了。 可……自己三人累死累活,才把人找到。 趙辭卻隻用了一天,就把鯉魚精給抓到了。 這…… 可能隻有這樣的天才,才能輕易說出可以為彆人兜底的話吧? 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自己竭儘全力都未必能得到的東西。 彆人卻毫不費力。 一時間。 他心中生出了一抹酸妒。 雖然他覺得這樣不對,但卻怎麼都打消不了這個念頭。 “走吧!回客棧,你先休息一晚,明天咱們回臨歌。” “好1 …… 翌日。 望舒宮。 夕陽西垂。 暖黃色的光透過樹梢,在牆上形成斑駁的影子,揮灑著深秋僅存的暖意。 “天氣有些涼了。” 顧湘竹斜倚在窗欞上,她平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這個時間放空自己。 總是會有種心靈寧靜的感覺。 不過之前有過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這麼做。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那段時間她好像並不缺這種寧靜的感覺。 這段時間,重新撿了回來。 卻又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麼。 “小朋友好像已經離開十多天了。” 顧湘竹笑著搖了搖頭,趙辭離開這些天,她心境平和了許多,那種對帥小夥使用媚術的羞恥感已經消弭無蹤了。 這種羞恥感,讓她一度感到很不安,因為道德困境對修魔者來說一直都是負累。 但好在,消失了。 也是! 媚術這種微末的手段。 隻會掌控彆人。 怎麼可能會反噬作為修魔天才的自己? 顧湘竹笑了笑,這些天雖然沒見趙辭,卻也能通過魂霧感應到趙辭的情緒。 這個小朋友……最近好像都過得很躁動。 或許,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我? 畢竟是年輕人。 實在經不起撩撥。 她笑吟吟地翻開書冊,上麵畫著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圖。 這邊是鏡中月幫她找到的媚術。 上麵一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肢體技巧,一部分是精神控製。 對她來說,第二部分要簡單不少,她的元神很強,對各種精神控製類的法術都能信手拈來。 不過她向來比較看不上精神控製,因為精神控製一定是用一個神魂去影響另一個神魂,這樣的話必然會對雙方的神魂都有汙染,雖然汙染程度有限,但她不能接受。 而且被影響者元神受了創傷,上限也會大大壓低。 所以。 她隻學了第一部分。 講實話。 相比第二部分,第一部分對她來說要苦難許多,很多技巧明明已經在腦子裡過了許多遍,用出來的時候卻還是很生澀。 不過對這個純情的小朋友來說,完全夠用了。 “把這個引夢術學會,一切就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顧湘竹看向兩個篇章過渡的引夢術,不得感歎這世間天才太多。 這媚術雖然微末,卻有諸多亮眼的地方。 就比如這引夢術,隻要習得,連精神秘術都不需要用,就能通過種種動作的細節,引導目標的夢境。 當然,這夢境僅限於男女方麵。 對自己元神沒有影響。 對目標也沒有任何傷害。 隻不過是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會做的夢罷了。 如此。 一方麵能夠繼續加深小朋友對自己的依賴。 另一方麵也能平息小朋友的躁動,不至於猴急朝最後一步推進。 時間久了。 就這樣了。 對雙方都好。 正當她看得入神時。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飛快合上書冊,運起真氣將麵頰上的熱氣散去。 “聖女1 雲竹壓低聲音行禮。 顧湘竹淡淡地問道:“如何?” 雲竹沉聲道:“據線人報,趙辭今日上午已經返程臨歌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就會抵達。” “嗯!這次任務完成如何?” “一切順利1 “甚好1 顧湘竹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翹起,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一個丙級的任務,居然這麼輕易就完成了。 雲竹忽然話鋒一轉:“不過……” 顧湘竹眉尾一跳:“不過什麼?” “這任務完成的過程,頗有蹊蹺。” 雲竹深吸了一口氣,便把線人收集整理的情報給顧湘竹講了一遍。 因為漕幫高層本來就有他們的眼線,所以給出的過程十分詳細。 其他什麼都好解釋。 唯一不好解釋的,就是劉陽對趙辭馮苦茶的態度,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轉變。 她做過很多設想,都覺得不是特彆合理。 “這……” 顧湘竹也陷入了沉思,這裡麵的確有不少不合理的地方。 漕幫的確是馮氏養起來的不假,但即便對馮氏的年輕子弟態度都頗為強硬,不可能為了給年輕人放功績,而出賣自己的利益。 對於精英子弟尚且如此。 對於馮苦茶這個廢物,更不可能假以辭色。 但事情,卻以劉陽的光速服軟告終了。 這裡麵,定有一些自己預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也不用太急。 小朋友已經回來了,等他來望舒宮時問問便是。 若他不來。 自己過去也行。 剛好引夢術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 十王府。 祝璃趴在池塘的欄杆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池魚遊動。 她瞅著魚遊動的姿勢。 自己也跟著學。 這些天。 她感覺很孤單。 加入十王府之前,她每天都有闞落棠陪著一起玩。 加入十王府之後,雖然不能每天都跟闞落棠見麵了,但跟趙辭一起玩也很開心,而且跟趙辭一起玩的時候,還能實現自己的價值,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幫上父親的忙,但她確定自己每天都會距離這個目標更近一些。 雙倍的快樂。 不,可能比雙倍還要再多一些。 結果現在。 闞落棠去了北三郡,可能很長時間都回不來了。 趙辭也去寒嶺郡做任務了…… 臨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雖然每天都會去丹會,發揮自己頂級煉丹師作用,事業蒸蒸日上。 但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總會想起闞落棠和趙辭。 奇怪的是。 想起趙辭的頻率還要更高一些,經常能想到自己坐在他肚子上,幫他把火引導出來的場景。 那種感覺有種怪異的興奮感。 每次都會有些心跳加速,心頭的鬱心焰也會因此跳動幾下。 這是為啥啊? 祝璃百思不得其解,翻遍了所有可能的想法,她終於找到了一種解釋。 “難道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幫助他?” “指定是1 “雖然我也給他幫過很多忙,但用的能力也是他幫我以後我才有的。” “但那次,卻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發揮大作用。” “想想還真有成就感。” “我可太厲害了,沒我,他指定沒了。” “真是笨死了,一個任務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趕緊回來陪我玩呀1 祝璃歎了一口氣,感覺無比孤單,隻能繼續學池魚遊泳。 也正在這時。 “嘶……” 剛踏入大門的趙辭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這……小屁股扭的。 那晚上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他,整得他兩個頭一個大。 以前也不知為什麼,總是感覺祝璃是長不大的柴火妞。 但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發現根本不是這樣。 小丫頭身體有料的很。 擱這扭啥呢扭? 趙辭前幾天本來就被馮苦茶在隔壁的動靜整得很暴躁,搞得他鬱心焰都有些失控,這玩意兒實在不是啥善茬,心境不平穩的時候,很容易被它反噬。 這才剛把那躁動的情緒穩住,結果剛回家祝璃又開始整這死出。 不行! 繞路! 得先回屋。 卻不曾想,才剛走幾步,就聽到那邊響起祝璃驚喜的聲音。 “老板!你終於回來啦1 緊接著。 “噔噔蹬蹬……” 然後趙辭就感覺自己衣袖被抓住了。 祝璃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想躲自己,兀自興奮道:“你咋現在才回來啊?其他人呢,你們任務完成沒?” 趙辭咧了咧嘴:“當然完成了,老墨老馮回家了,張大勇蕭慎客去宗人府提交任務了,我有點困,回來先睡會兒。” 祝璃一臉興奮:“怎麼完成的,給我講講1 “你先讓我睡會兒,睡醒了給你講1 趙辭擺了擺手,就準備繞過她回屋睡覺。 卻不曾想。 祝璃不樂意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彆啊!講完再睡1 “先睡,困死了1 趙辭一品肉魄,哪能被她的小嫩手扣住? 手腕一擰,便撒丫子逃回了屋。 “你……” 祝璃更不樂意了,等著這麼久就等你回來講故事,結果你這麼小氣? 不對! 她忽然皺起了眉頭,感覺趙辭脈象有些不對。 甚至連目光,都帶著一絲焦躁之意。 這跟自己被鬱心焰整得睡不著覺的時候一模一樣。 壞了! 上次沒把他鬱心焰清完! 虧他還是個高手,自己身體什麼樣都不知道。 難怪這麼煩躁,連給我講故事的心思都沒有。 不行。 得再幫幫他。 可上次我闖進他屋,他雖然對我說了謝謝,但是好像很不高興。 不就是看到了你狼狽的樣子,還闖了你的屋麼? 真是個小氣包! 可我該怎麼辦? 我真是傻了! 闖進他屋他不高興。 偷偷進去不就行了? 最好趁他睡著覺。 把他鬱心焰一處理,然後偷偷離開。 做好事不留名。 真有第一府官的風采。 把他治好,第二天就能聽他講故事了。 祝璃打定主意,感覺自己機智的一匹,嘴角也不由瘋狂上揚。 …… 時辰本來就已經晚了。 加上時間已經到了深秋,很快就入了夜。 趙辭好不容易清淨一會兒,早早就鑽了被窩,抽出泛濫的鬱心焰煉了一會兒神爐,等焦躁之意沒那麼強,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一縷青煙從窗戶縫裡飄入,緩緩凝成一道人影。 顧湘竹瞅著趙辭眉頭微皺的睡顏,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準備坐過去把他喚醒。 卻不曾想。 剛挪動一步,就聽到門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後,門縫被打開了一個小口子。 “這……” 顧湘竹心頭一緊,連忙重新化作青煙,飄到了房梁上。 她沒感覺到敵意,應該不是刺客。 可不是刺客,誰又會鬼鬼祟祟跑到趙辭的房間裡? 她朝下望去。 看到了祝璃躡手躡腳地走到趙辭的床邊。 然後…… 騎在了趙辭身上。 顧湘竹:“???” 這…… 她感覺有些不太對,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信息在裡麵。 壓下心頭生出的焦躁之意,她繼續看。 隻見祝璃輕手輕腳地坐在趙辭的小腹上,雙手覆蓋在他的胸前。 然後,小聲發著牢騷。 “閒的沒事兒把腰練得跟馬蜂一樣乾什麼啊?” “都不好坐,一直朝後麵滑。” “上次還有個欄杆,這次欄杆跑哪了?” “先找找。” “沒找到……” “哎!找到了。” 顧湘竹:“???” 她腦瓜子嗡嗡的。 她感覺祝璃在乾壞事。 但看她雙掌,又在從趙辭心頭抽出了一縷縷火焰,好像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而這火焰……鬱心焰!? 啊? 他的心頭為什麼會被抽出鬱心焰? 不對勁! 顧湘竹本身就是帶著疑問來的,結果發現了更大的疑問,感覺趙辭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自己都不知道,這種現象讓他有些不安。 他……有事瞞我? 她揉了揉腦袋,隻能繼續觀察。 卻發現祝璃的姿勢很危險。 而那鬱心焰,好像也越抽越多。 “啊這……” “這這這……” 這古怪的狀況,讓祝璃也有些腦門冒汗。 為什麼會越抽越多? 再抽下去,老板會不會有危險? 她有些怕了。 趕緊停下手。 可鬱心焰還在增多。 她慌了。 連忙從趙辭身上跳下,準備出去搬救兵。 卻不曾想,剛剛跳下,就發現那股鬱心焰小了一些。 “啊這……” 奇怪的現象,讓她腦袋有些懵。 隻能繼續觀察。 還真就發現那火苗慢慢變小了。 雖然比起一開始要旺盛很多,但也不至於危急到生命了。 “呼……” 祝璃微微鬆了一口氣,暗暗捏了捏小拳頭,等明天一定要寫封信問問爹,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要是拖著,老板指定危險了! 她撓了撓頭,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小心翼翼關上了門。 顧湘竹:“……” 她從房梁上輕輕躍下。 坐在床邊。 盯著趙辭的臉看了半天。 終於。 朱唇輕啟:“你早就醒了,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趙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