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祝璃:落棠,我跟老板圓過房 逼王! 一定是逼王! 趙辭可沒覺得,所謂的“天庭”跟自己前世記憶中的天庭一樣,這世界若是真有神仙,哪還有大虞王朝什麼事情? 早特麼抓去做奴隸了。 雖說現在“龍淵天庭”表現的確很強勢,但遠遠沒有做到降維打擊,至少現在天空那波人的氣息,也隻是神藏六重而已。 隻用看項天歌就知道。 他遍體鱗傷了不假。 能把他傷成這樣,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但所有的傷都是皮外傷,氣血十分旺盛,戰意依舊高昂。 可以確定。 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損傷。 這麼看來,所謂天庭,不過如此。 隻是這麼多神藏六重,還真不是現在大虞能夠抗衡的,就算是老登以全盛姿態應戰,也絕對隻有被人數堆死一個結果。 所以,這龍淵天庭究竟是什麼來曆? 趙辭飛快搜集自己看過的史料。 “龍淵四國說是國家,但其實還是掙脫不了部落聯盟的窠臼。” “昔年北部動亂,便是那些遊牧部落,侵占大虞北域疆土。” “現在,應當是小部落繼續遊牧,大部落占城統治大虞舊民。” “幾百年,一直如此。” “四個相似的政體,幾百年的時間一點都沒有進步,也一點沒有倒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約束著他們。” “北部動亂時,這些人戰力十分強悍,組織戰鬥能力很強,是因為信仰一個叫龍淵天神的人,所以才命名為龍淵四國。” “但現在看來,這龍淵天神不隻是一個概念。” “而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人,或者說……組織。” “這個組織,是從哪裡忽然冒出來的?” 趙辭有些想不明白,隻能繼續觀察戰場局勢。 麵對龍淵天庭的招安。 項天歌不為所動,隻是冷笑一聲:“成為你們的神官,然後像數百年前投奔你們的大虞貴族一樣,一步步被架空,然後淪為下等賤民對麼?” 為首的那人笑著應道:“不!那些蛀蟲,怎麼能跟你相比?伱是真正的強者,而我們龍淵人,尊重強者1 項天歌反問:“臨陣投敵,算作強者麼?” 那人朗聲說道:“何謂投敵?項天歌,你轉身看看瀚海關的城牆,究竟像是我們龍淵人打造出來的,還是你們中原大族打造出來的? 你屠殺龍淵人的時候。 很多龍淵人想讓你死。 你們沒有屠殺中原人。 中原人卻比很多龍淵人更想讓你死。 今日,你受詔成為龍淵神官。 非但不是投敵。 甚至還是棄暗投明! 你做出決定之前,不妨問一問你身後的將士。” 此話一出。 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瀚海關的城牆上。 堅實的建築。 複雜的陣紋。 他們一早就發現了,但是沒人說出口。 直到現在,被這個人戳破。 崩潰的念頭,很快就如同馬上要決堤的洪水一般。 隻是 項天歌根本不吃這一套,立即高聲道:“兄弟們!今日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裡,死在歹人的背叛之下。 但我們的父母妻兒,依舊能夠在瀚海關的那一頭好好生活。 你們可曾想過。 若大虞傾覆,我們的家人當如何生活? 龍淵四國的情況你們已經看到了,中原人為奴為婢,甚至被他們視作兩腳羊。 今日投敵。 便是親手給家人戴上鐐銬,烙下奴印,送上烤架。 本帥失職。 出征之日未察覺到佞人意圖。 更不知佞人為何與龍淵蠻子勾結。 此罪! 非斷頭不可贖! 隻是今日大敵當前。 罪人項天歌,以血代首,給諸位賠罪! 還請諸位,隨我死戰。” 說罷。 拔出腰間佩刀。 一把插入自己的右胸之中。 血液狂飆而出。 趙氏的肺金神紋,也被催發到了極致。 “炸紋1 “炸紋?” “炸紋!?” 所有人都懵了,炸紋之後神紋神通威力會提升數倍不止,但神藏消耗殆儘之後,對應的臟腑也會徹底衰竭。 就算不死。 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他們都沒有想到,項天歌居然會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 這些戰士滿腹委屈。 聽完這番話,瞬間清醒了。 委屈。 也化作了憤怒。 為什麼會有佞人? 佞人為什麼跟這些龍淵蠻子配合得這麼好? 一時間。 刀劍出鞘。 長弓滿月。 “你1 那位龍淵神官怒不可遏:“項天歌,你真是給臉不要臉1 項天歌仰天大笑:“若我是你,我會逃跑。” 龍淵神官:“???” 他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畏懼之色。 現在的項天歌,明顯已經進入搏命的狀態了,首要目標自然會是自己,自己……可能會死。 可若自己遁走。 項天歌必定會率軍衝垮瀚海關,回到虞國境內。 龍淵神官怒道:“說大話,也不怕閃著舌頭1 “那便下來領死1 項天歌怒喝一聲,直接淩空朝他抓去。 霎時間。 天空之中出現無數巨手。 悍然抓向天空中的每個人。 原本還高高在上龍淵高手,居然一個個被扯了下來,猶如流星一般墜落在地,砸出一個個大坑。 趙辭心中微驚。 “嘿擦1 “魔掌八荒?” “這技能也被他偷師過去了。” 接下來的戰鬥。 無比慘烈。 雖說早就在兵神塔裡麵體驗過戰爭的感覺,但是這種血肉橫飛的視覺衝擊感,著實不是兵神塔的幻象能夠比擬的。 上一秒,你砍了敵人的頭。 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敵人洞穿心臟。 各種各樣的神通亂飛。 偌大一個戰場,就像是一個絞肉機,任誰沾上都要掉幾斤血肉。 哪怕是那些神藏六重的龍淵高手,也隱隱有種神奇不再的意思。 就連那個龍淵神官。 也被項天歌屢屢壓製。 但。 各種神奇的術法,看得人頭皮發麻。 皇甫嵩忍不住道:“項天歌的槍法,其實並不比教主的強。” “嗯……” 趙辭微微點頭,他的槍法已經點滿,意境和技法足以讓所有槍法大師奉做經典反複研究。 這一點,的確要比項天歌稍強一籌。 但…… 若換自己到項天歌的位置,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跪了。 不是力量不行。 不是真氣不行。 也不是法力不行。 完全。 就是戰意。 或者說,法則! 現在的項天歌,就像是一個戰神,讓人看他一眼,就忍不住生出畏懼之心。 若不是對方高手數量完全處於碾壓,恐怕早就屠滅對方全軍瀟灑離去了。 趙辭拍了拍皇甫嵩的肩膀:“嵩護法,你有沒有覺得,我老舅的殺戮法則,跟老登的殺戮法則好像不太一樣。” “是不一樣1 皇甫嵩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趙煥重殺氣,項天歌重戰意,麵對趙煥,你擔心的是你肉身無法承受的殺招。 但項天歌,卻像一座無法逾越,不可撼動的高山。 即便修為相差不大,都讓人很難有直視他的勇氣1 趙辭點頭。 項天歌的殺戮法則,遠沒有趙煥那樣暴戾,卻強大了不止一籌。 殺戮法則,是世人起的名字。 這個名字,當真起對了麼? 那個“神官”,實力明顯在神藏七重以上,身上隱隱有法則之力環繞,但卻有些說不清是什麼法則。 這樣的人。 被項天歌從頭到尾壓著大。 甚至有種狼狽逃命的感覺。 可就當項天歌施展出霸王透龍槍,想要一槍封喉的時候。 “禦1 “力1 兩聲嚎出。 頓時一道金光透體而出,牢牢鎖住了烈魂槍的槍頭。 忽然爆發出來的力量。 就連項天歌也忍不住微微一愣,沒想到他居然還藏著這麼一手。 下一刻。 “神官”一掌拍出。 兩人硬撼了一記。 項天歌向後退了十幾步。 胳膊軟軟耷拉下去,明顯是脫臼了。 天品的肉身,也會被拍得脫臼?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趙辭:“???” 皇甫嵩:“???” 這特麼…… 不是運朝法術麼? 這絕強一擊,比起嬴銳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除了項天歌,恐怕這世上再難有第二人能從這掌下存活。 這。 真的是運朝法術能夠達到的程度? 一個蠻國神棍,憑什麼掌握運朝法術? 難道幾個尚未完成大一統的部落聯盟製的遊牧國家,外加一個神棍天庭,就能重建運朝? 不太對礙… “這……” 皇甫嵩咽了一口唾沫:“有這實力,為何不直接滅了大虞?” “不對1 趙辭眉頭緊皺:“這跟嬴銳的運朝法術不一樣。” “嗯?” “運朝法術,其實是借運朝之運施展出來的法術,施法者不會因此有任何的消耗!但你看這個神官1 “他好像變弱了。” “不止他變弱了1 “這些‘神仆’,也變弱了!運,好像是他們的消耗品。” “這……” 兩人想不通其中的奧秘,隻能繼續觀戰。 神官已經徹底被項天歌激怒,殺招一記接著一記,氣息也越變越弱。 可大虞軍隊這邊,也同樣頂不住了。 項天歌身上的致命傷也是一道接著一道。 屍橫遍野。 大虞隻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項天歌視若無睹,繼續跟神官搏命,任身上傷勢再多,也要硬耗那個神官。 神官無比焦急,卻也徹底脫不開身了,隻能破罐破摔。 終於。 體內某種能量好似已經見底,再也不是項天歌的對手,最終被一槍洞穿,被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一旁。 他一死。 那些神藏六重的高手,反而像是得到了反哺,氣息又變強了一些。 “你們突圍!我斷後1 項天歌長槍橫掃,帶出一道無比強悍的罡風,清掃出了一片真空區域。 他身上已經千瘡百孔,全靠一口氣吊著性命。 但神官已死,這裡便不再是囚籠。 一記壑天劍。 直接將以山勢為基的封鎖大陣劈開一道口子。 千餘人直接騰空而起。 無數人想要追擊,土地上卻冒出一隻隻土黃色的手,死死攥著他們的腳腕。 可即便如此。 城牆箭雨覆蓋,也將逃跑的人滅掉了九成不止。 隻剩下幾十人倉皇逃離。 項天歌帶著滿身斷劍,也強行突圍而出。 於是。 這很快變成了一個圍追堵截的遊戲。 幾十人早已耗儘了真氣和法力,隻能徒步翻越高山。 他們聽了項天歌的話,四散奔離,能跑一個是一個。 護在項天歌身邊的,隻剩下了兩個人。 楊珩和闞星日一左一右攙扶著他,險之又險地躲開追兵,藏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洞之中。 看著項天歌周身渙散的神紋,他們都知道項天歌命不久矣。 一時間。 地洞裡的氣氛壓抑得嚇人。 楊珩嘔了一口鮮血,扯了扯毫無血色的嘴角:“應該有人能逃回去吧?” “未必1 闞星日目光冰冷得可怕:“元帥,出賣我們的人,是我猜得那個麼?” 項天歌已經有出的氣兒,沒進的氣兒了。 慘笑一聲:“沒猜錯1 “誰?” 楊珩打了一個激靈。 闞星日冷哼了一聲:“除了我們的陛下,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楊珩懵了:“為何?因為坊間傳言的那句元帥功高震主?元帥除了兵權什麼都沒有,就連帥印也隨時可以被收回,如何能夠造反?陛下心胸開闊,怎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闞星日看著項天歌,眼睛當中頗有怒意:“元帥!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不跟我說?你讓我們這些將士……” “我在賭。” “賭?賭什麼?賭趙煥的良心?此般戕害將士,這等人渣敗類,也配當皇帝?你拿我們的將士,賭一個昏君的良心?” “他……不是昏君。” “這還不是昏君?” “星日……” 項天歌無比虛弱,慘然一笑道:“若你是牧羊人,有一天看到有一隻羊,每天都會拎著一把刀,虎視眈眈地看著你,你會如何?” 羊? 拎刀? 闞星日像是想到了什麼:“我們就是那隻拎著刀的羊?” 項天歌已經閉上了眼睛,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那日你上門要求隨軍出征,我,我問過你……接不接受死得沒有價值。 你說能接受。 現在後悔了麼?” 闞星日怒氣莫名就消散了,苦笑著搖了搖頭:“今日情形,我們的確與羊無異。可你……就那麼相信趙煥?” 項天歌口鼻不停湧出血沫,卻還是低聲道:“雖然政見不同,但我信他是個好皇帝,相信他能夠完成承諾1 “好皇帝?” 楊珩聲音變得淒厲起來:“他這個德行,也配當一個好皇帝?項天歌!我不理解,綿羊為何不能手持利刃! 羊群為什麼要送那些敢反抗的羊去死1 項天歌聲音微弱:“哪怕亡國滅種,也在所不惜?” “你……” 楊珩語塞,卻愈發憤怒:“有你這樣的元帥,真是我大虞將士的悲哀! 今日之恥,我楊珩必將永世銘記,且要公告天下,讓天下百姓知道趙煥究竟是何等的嘴臉! 你我情分已儘! 告辭1 說完。 便拖著殘軀,狼狽地離開了地洞。 “楊珩1 項天歌出聲挽留:“事情是……” 楊珩腳步頓了一下,卻又加快速度,已經接受不了任何解釋。 “臥槽1 趙辭急了:“好不容易到正題了,你丫怎麼走了?” 這段記憶是楊珩的。 他不在地洞裡麵,趙辭聽不到任何解釋。 趙辭明顯已經懵了:“嵩護法,你這個府官有點彪啊1 皇甫嵩慘然一笑:“讓他接受一個理解趙煥理由,未免太殘忍了些。” 趙辭:“……” 理兒確實是這個理兒。 被背叛已經夠痛苦了。 你還要聽彆人灌輸 人灌輸一個理解背叛者的理由。 尤其是這個背叛者,之前已經坑過你一次,害死了你最好的兄弟,而且還讓你多年有才學無處施展。 換誰,誰都得應激。 可這完蛋玩意兒。 楊珩逃走了,滿山遍野都是追兵,體力消耗殆儘,慌不擇路之下,墜入了大河之中。 抱著一根浮木順流而下。 自此。 記憶結束。 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就是被皇甫嵩救下了。 趙辭:“……” 皇甫嵩:“……” 本來以為這段記憶,會悲壯而憤慨。 可代入了楊珩的視角。 悲壯有了。 憤慨也有。 就是多了許多讓人眼前一黑的情緒。 比如說。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再比如說。 趙煥究竟承諾了項天歌什麼,後來又做到了沒有。 還有。 龍淵天庭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趙辭長籲一口氣:“我老舅跟魔君最後一戰之時,就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幾年了。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打這一仗?” 皇甫嵩沉默,表示不理解。 趙辭摩挲著下巴:“牧羊人,拿刀的羊……” 他回想了起闞天機的話。 項天歌此行,大概率是為了尋找那個幫他領悟殺戮法則的東西。 那這把“刀”,大概率就是殺戮法則。 殺戮法則。 對所謂的龍淵天庭有威脅。 很可能激怒他們屠滅整個羊群。 而項天歌,就是拿刀的羊。 可……龍淵天庭為什麼是牧羊人? 牧羊人是羊的主人? 他養羊,是為了吃肉? 龍淵天庭目前展現出的實力,的確擁有掀翻整個大虞的可能性,而且不低。 當牧羊人,也不是沒有資格。 所以,龍淵放任大虞發展。 圖的是什麼? 當然。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這苟吉巴的龍淵天庭,跟運朝到底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能夠用出類似運朝法術的東西? 是跟嬴銳一樣的前朝遺民? 可這些人,沒有大虞的官職。 借的肯定不是大虞的國運。 龍淵四國又明顯沒有建立運朝的基矗 費解。 真的費解! 趙辭甩了甩頭,索性先不想了。 揮了揮手。 便帶著皇甫嵩從深層記憶中掙脫而出。 重新回到了極樂夢中。 夢境之中。 幾位兄弟正在舉杯暢飲。 楊珩意氣風發:“此次府爭之後,太子之位必定是嵩哥的!你我兄弟揚名立萬的時候到了! 收複北域,光複大虞! 讓我們各家的族譜,從我們這新開一頁! 來! 乾1 “乾1 一眾青年哈哈大笑。 動作豪放,灑出許多酒水。 皇甫嵩看著年輕的趙嵩,濁淚順著蒼老的麵頰不住流下。 他歎了口氣:“教主,我們出去吧1 趙辭點了點頭:“好1 …… 闞府。 深秋寂寥。 枯黃的樹葉,鋪滿了整片庭院。 無人打掃。 將這份秋意儘可能多地保存了下來。 “就是這樣1 屋簷之下。 趙辭端起空杯子:“老爺子,我講了這老半天,您就不能給我續一杯茶水啊?偌大一個闞府,瞅您摳搜的1 他把知道的事情,包括自己的推測,全都給闞天機講了一遍。 著實渴得難受。 “你小子1 闞天機抹了抹微紅的眼角,給他沏了一杯涼茶,笑罵道:“你杯中有茶水,就跟老夫一直磨嘰,渴著你還講得快一些。趕緊喝吧,跟逃荒回來似的1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時隔多年,再度聽到有關闞星日的事情,居然是從趙辭嘴裡說出來的。 聽趙辭講述的時候,他曾經一度熱淚盈眶。 好在這小子講東西的時候喜歡低著頭,應當是沒看見。 趙辭直接將茶水一飲而儘,舒服得直打哆嗦:“這件事,您怎麼看?” 闞天機攏了攏花白的頭發:“你說的這些,與老夫猜測的,基本沒有出入。” 趙辭咧了咧嘴,這小老頭還真能吹。 他偷過茶壺,又給自己沏了一杯:“我總感覺重建運朝這件事情有大陰謀,但又不知道怎麼解決,您老說怎麼辦吧1 “觀察嬴銳1 “然後呢?” “沒了。” “這就沒了?” 趙辭有些蛋疼。 闞天機擺了擺手:“暫時不用急,因為相比於這個,另一個問題更加重要。” 趙辭來了興趣:“什麼?” 闞天機盯著他,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綿羊,應不應該拿刀?” 趙辭:“……” 一個綿羊拿刀。 牧羊人隻會宰一隻。 兩隻綿羊拿刀。 被宰掉的,可能就是一群。 因為一隻可能是意外,兩隻……就代表隨時可能出現第三隻第四隻,甚至無數隻。 當年項天歌與趙煥的分歧,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而事實也證明了。 龍淵天庭的實力,的確讓人窒息。 經曆了楊珩的夢境。 趙辭感覺自己腦袋上的大山,好像又多出了一座。 綿羊。 該不該拿刀! 趙辭想了想:“尊嚴隻存在於劍鋒之上,我覺得該1 闞天機又問:“那你願意成為拿刀的那個麼?” 趙辭:“……” 擱這等著呢? 他想了想:“要隻有我一隻的話,得掂量掂量。” 闞天機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手裡摩挲著記載著有關丹青司信息的青銅簡。 水墨說的沒錯。 前朝各官署的遺跡,應該互相之間有隱隱的關聯。 遺跡雖然飄忽不定。 但其實有跡可循。 現在。 丹青司的線索已經有了。 懸劍司是魔教的發源地,雖然遺跡裡麵的東西已經搬空了,但天魔印中也有尋找懸劍司蹤跡的方法。 另外就是項天歌得到殺戮法則的地方。 具體信息,隻有項天歌和趙憐知道。 但趙辭從楊珩夢境中,得到了二十年前的行軍路線,足以說明很多東西。 三者相結合。 找到殺戮法則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 闞天機撫須思忖許久道:“找東西可以交給我的人,這些日子你忙你的,找到蹤跡之後,我立刻派人通知你。” “好嘞1 趙辭笑著點了點頭,自己的行蹤,一直都有老登的人盯著。 論找人闞老爺子的確是專業的。 而且也不用擔心他中飽私囊。 【闞天機的當前願望】:孫女婿,給我雄起!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持續雄起符X1。 趙辭:“……” “辭兒1 闞天機忽然開口道。 趙辭打了一個哆嗦,忽然被這老頭這麼叫,他心裡有點慌慌的。 但畢竟是嶽祖父。 稱呼一聲“辭兒”,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他撓了撓有些發麻的頭皮:“您說1 闞天機上下打量著他:“以你的實力,府爭應該對你沒什麼壓力了,你後麵兩年有什麼打算?” 趙辭咧了咧嘴:“老登這個人,對我向來沒安好心。繼續跟太子黨和四皇子黨搶屎吃,必然還會被老登利用挑唆,那些任務我不打算搞了。” 闞天機微微皺眉:“這就不爭了?” 趙辭嘿嘿一笑:“倒也不是不爭了,諸葛霄那個自動煉丹爐已經成了,後麵兩年我們光靠練氣丹,就足夠碾壓所有的府,修煉資源也不用愁。” 自動煉丹。 必須要投入使用了。 現在情勢如此,自己若是隻滿足於“苟活”這個念頭,下場指定老慘了。 他需要明確告訴其他人。 我不想跟你們爭。 但我握著這個國家的命脈。 兵神塔算是一個。 自動煉丹也算一個。 雖然這樣,肯定會更拉仇恨。 但兵神塔在自己腦袋裡。 自動煉丹這個核心產業,也會被小阿姨的人安排得遠離臨歌。 隻要把這兩樣東西抓死。 自己就能獲得話語權。 話語權,才是決定成敗的關鍵因素。 “哦……” 闞天機眉頭舒展,若有所思:“這麼說,這兩年你們十王府沒太多要忙的對吧?” 趙辭點頭:“全體修煉就行。” “那可太好了1 “啊?” 趙辭愣了一下。 闞天機撫須笑道:“正好,你跟落棠趕緊造小孩兒。老夫掐指一算,也該抱曾外孫了。” 趙辭:“啊?” 他懵了一下。 好家夥! 擱這兒等著呢? 他嘴角抽了抽:“啊這,婚期還沒到,感情也沒到位,這不合……” “婚期老夫解決,何況不成婚就不能要小孩兒了?” “!!1 “感情就更不是問題了,你們在一個被窩多睡幾天,感情不就有了?” “!!1 趙辭感覺自己有些封建。 闞天機見他猶豫,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沉重:“混小子,我們闞家……不敢等啊1 趙辭:“……” 他心頭揪了一下,闞家好像的確等不起,尤其是老爺子已經被盯上的情況下。 隻是……硬睡啊? 闞天機微微皺眉:“你是擔心你的心上人不同意?” 趙辭趕緊說道:“問題不在她,老爺子!您這麼說,落棠她……” 闞天機反問道:“你覺得她沒做好準備?” 趙辭:“……” 他好像記得,闞落棠第一次跟自己在十王府正式會麵的時候就說過,她不排斥成婚,而且成婚後會儘到妻子的義務。 現在,兩人關係更近了幾分。 若自己要求同房,她肯定不會拒絕。 隻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闞天機擺了擺手:“這件事我已經跟落棠說過了,她也知道我會給你提這件事情,反正你們兩個下去自己尷尬去。時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吃飯了,你趕緊帶那倆丫頭回府吧1 說罷。 撤下了隔音禁製。 順便刮過一陣風,吹開了小院的門。 趙辭:“……” …… 書房。 闞落棠伏在書案上,一手托腮,正頗為認真地看著書。 至少看起來很認真。 祝璃在一旁興奮道:“落棠落棠,你真要跟老板圓房麼?” 闞落棠:“……” 她用真氣小心翼翼地控製著氣血。 生怕它們竄到臉上,鬨一個大紅臉。 可即便如此。 她臉頰還是有些發熱。 她有些崩潰。 爺爺跟自己提這件事情的時候,居然一點都不避諱祝璃。 這個問題。 她沒法回答。 隻能一動不動,假裝沒有聽到。 “我知道你聽到了1 祝璃直接捏住她的耳朵晃了起來。 闞落棠被拆穿,隻能假裝淡定:“我跟他已經有了婚約,圓房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也沒什麼意思,你也彆問了。” “這不是沒見麼?” 祝璃更加興奮了:“落棠落棠,你們圓房的時候我能不能一塊進去看看? 我參加過幾次大婚,想看的時候人家都不讓我進。 你對我最好了,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闞落棠繃不住了:“啊?圓房有什麼好看的?” “我也不知道。” 祝璃有些期待:“我之前聽祝媚那些人提起過,她們一提到這個就偷笑,笑得臉都紅了。所以指定很有意思,咱們兩個最好了,我就這一次觀摩圓房的機會啊1 闞落棠:“……” 她沉默了許久。 忍不住開口問道:“祝璃,你這是一點都不知道圓房什麼意思啊?” “當然不知道啊,又沒人教過我。” 祝璃理所當然地攤了攤手,忽然眼睛一亮:“哎?剛才你們府裡不是有個婆婆說要教你麼,你沒學,她就留下了一個冊子。冊子呢?” “冊子……” “找到了1 “……” 闞落棠慌了,趕緊伸手去搶:“祝璃!十殿下快回來了,咱們找個機會再看。” 卻不曾想。 祝璃靈巧閃避:“我們都等他一下午了,也沒見他人影,指定還有要一會兒要聊呢!彆害怕,咱倆一起看。” 說著。 便隨便翻開了一頁,拍到了桌子上:“來嘛,一起看1 闞落棠:“……” 看著畫中的兩個小人。 她有些失語。 心臟開始撲通撲通亂跳了起來。 闞天機跟她提想抱曾外孫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違逆的意思。 因為她真感覺,趙辭是一個十分好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想嫁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除了趙辭,她心中已經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哪怕現在回想起兩人第一次在北三郡相遇,她都感覺趙辭會發光。 所以。 她不排斥。 甚至還有一些期待。 期待變成一個妻子。 可現在。 看到這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小人,她才忽然反應過來。 圓房,不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而且還是一件具體的事情,具體到每個動作。 自己…… 自己真要除掉衣衫,這麼騎在趙辭身上麼? 闞落棠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燙得嚇人。 她隻想掩麵逃走。 就不應該讓祝璃看到這個。 這小丫頭特彆喜歡腦補,一定腦補出自己和趙辭的這個場景了。 這可如何…… 哎? 闞落棠愣了一下,因為她看到祝璃正皺著眉頭,表情十分嚴肅。 她忍不住問道:“祝璃,你怎麼了?” “這……” 祝璃秀眉微蹙:“這個冊子,怕是假的,你家的嬤嬤工作也太不認真了,這也能拿錯?” “啊?” 闞落棠愣了一下:“拿錯了麼?沒有吧?” 祝璃有些不滿:“這還沒拿錯?這冊子,跟圓房根本沒有半點關係1 闞落棠不解:“那它是什麼?” 祝璃指著書冊上的兩個小人:“這明明就是化解走火入魔的書,這個姿勢可有效了,我就是這麼幫老板把火泄出去的。” 闞落棠:“啊?” 剛剛趕到書房的趙辭:“啊?” 兩人驚恐地對視了一眼。 “啊?” (本章完)
167.第159章 祝璃:落棠 我跟老板圓過房(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