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肚子痛 生寶寶(1 / 1)

雖然知道了軒轅寒鈺徹夜未歸,但她也沒有說什麼,也許他有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呢?蘇羨染安慰著自己,又抱著軟枕睡覺。但心裡總覺得悶得慌,根本就睡不著。軒轅寒鈺下了早朝之後,回到寢殿的時候,見她還睡著,僅脫去外衣,鑽了進去。輕輕打了一個哈欠,摟著她睡下,然而,才過了不多時,就覺得身邊的人不安分地動了下,他立刻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餓了?”蘇羨染看著頭頂,聲音輕飄飄的:“我睡飽了。”“嗯,再陪我睡會兒。”軒轅寒鈺伸手將她那邊的被子提上來,一邊閉眼一邊說道。為了安排她的產期,他特意將事情都集中在這幾天,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睡了,昨晚又在山裡勞動了一宿,這個時候,也的確累了。今天的早朝,明顯疲乏了,坐在龍椅上,半天都沒聽進去那些大臣是在說什麼,他差點就睡著了。“我餓了。”蘇羨染依舊睜大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帷帳,說出來的話軟軟的,似乎是在撒嬌。軒轅寒鈺沒有辦法,隻好扶著她起來,幫她將衣服裹好,這才給自己披上外袍。又吩咐人進來,去禦膳房準備早膳。雁兒在宮裡照顧南宮瑾風的時候,軒轅寒鈺讓蘇逸凡物色了兩個丫鬟,一個叫青衣,一個叫藍葉,讓她們進宮服侍蘇羨染。兩個丫鬟早已見識到了皇上一向喜歡親力親為,在拿來洗漱的用品之後,退下候在外殿。穿鞋襪、漱口、擦臉、綰發,一氣嗬成,軒轅寒鈺再吩咐她們進來將東西拿出去,然後才抱著蘇羨染到了桌邊。剛出鍋的薏仁小米粥還冒著白騰騰的霧氣,濃鬱的香味散發出來,隻是蘇羨染依舊不想吃,但之前又說過自己餓了之類的話,也隻好拿起勺子,像模像樣地吃了幾口,不過她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了軒轅寒鈺的身上,心裡想著,他會不會解釋昨晚去了哪?隻是,軒轅寒鈺正低頭吹著自己麵前的粥,並沒有注意到她,等察覺到她的目光之後,蘇羨染心虛,立刻撤去視線,並且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塞進嘴裡。“小心燙!”“啊……”軒轅寒鈺剛說完,就聽得她叫了一聲。“快吐出來。”軒轅寒鈺已經站起來了,拿著帕子擦拭著她的嘴角,又擰眉道:“張嘴讓我看看。”嘴角邊隻是被燙起了一個小泡,舌苔發紅,蘇羨染眼裡噙著淚,一臉痛苦地看著他。“誰叫你吃的這麼急?”軒轅寒鈺板著臉教訓她,但看到她的委屈的樣子,又不忍,低下頭,輕輕舔舐著被燙傷的地方。蘇羨染隻覺得嘴角邊被舔得發麻,舌頭也是,忍不住地臉紅心跳,一股股細細的電流直朝身體裡麵竄去,弄得她渾身像被火燒一般不自在。“好……好了。”紅著臉將他推開。軒轅寒鈺看著她的樣子,又氣又怒,但也不知如何發作,隻能自己忍著。“吃我的這碗,慢點吃。”將手邊已經吹冷的粥推到她的麵前。蘇羨染接過來,但卻沒吃幾口,本來就沒有食欲,這樣一來,更加不想吃飯了。吃完早膳之後,又要他陪著她去外麵看雪。軒轅寒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一邊伸手揉著太陽穴,一邊道:“不去吧。天太冷,小心凍著,路又不好走,還是回去睡覺好了。”蘇羨染假裝對他的疲憊視而不見,眼巴巴地看著他,像一個許久沒有見過雪的孩子。扯著他的衣角哀求:“去吧去吧,難得下雪嘛,外麵正好放晴了,看雪景多有韻味啊。你抱著我去嘛,才剛吃完飯就去睡覺,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禁不住她軟語哀求,軒轅寒鈺使勁按了兩下太陽穴,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抱起來。“好,都隨你,走吧。”“怎麼,你不願意?”蘇羨染挑眉看著他,明知道他現在很疲憊了,可就是不鬆口,誰叫他昨晚趁著她睡著之後跑出去不回來,還不跟她解釋的。軒轅寒鈺自知理虧,勉強地一笑:“沒有,隻是在天山的時候,看的雪太多了,現在覺得沒什麼意思罷了。不過既然你喜歡,我們就去吧。先回去拿一件衣服,彆凍著了。”蘇羨染也不說話,隻由著他抱著,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心窩處,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隻是這次,她卻怎麼也讀不懂他的心思了。你要告訴我你昨晚去乾嘛了,我就讓你睡覺。她在心裡想著,又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緊抿著唇,沒有主動招供的意思,又狠心低下頭去,緩緩閉上了眼睛。外麵果然要比室內冷上很多,一出門,雖然躲在他的懷裡,但還是感覺到一股冷風直朝著脖子裡麵鑽,她越發貼緊了他。許是知道她冷,軒轅寒鈺道:“將手伸到我的衣服裡麵,彆露出來。”“萬一叫彆人看到了……”蘇羨染喏喏地說道。他直接用一隻手臂攬著她,另一手拿著她的手貼著領口滑進去,滾燙的溫度讓蘇羨染舒服地歎出聲,而軒轅寒鈺則被她冰冷的手涼到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凍起來了。“你冷?”蘇羨染察覺到他的異樣,問他。“是你的手太冷了。”他感歎一聲。蘇羨染撇撇嘴,準備抽回來,他卻道:“彆動,就這樣暖著。”“可你不是冷嗎?”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拿出來冷的是你。”蘇羨染不再說話了,睜著眼睛看向彆處。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一片,宮裡靜悄悄的,本來就不大熱鬨,而今下了一場大雪之後,越發顯得沉靜了。路上也不再見到宮娥太監,隻是各個宮殿的簷角處有徐徐的輕煙飄起,是燒的炭火的痕跡。屋簷角的積雪被灼熱的輕煙熏化,開始變成了水,而水又很快凝結成了冰,掛在屋簷下麵,形成了冰柱,若削出交加,或低或昂,小大瑩潔,很是好看。隻是,除了晶瑩剔透的冰柱之外,放眼望去,也隻是一片雪白,沒有任何顏色,反而顯得有些單調了。“和我想的不同,以往的時候,還以為會有人出來掃雪,打雪仗,或是將雪堆成大小不一的雪人,再戴上帽子與圍巾,拿著掃把……”蘇羨染回憶著自己見識過的情景,看不到人的宮裡,的確少了很多的樂趣。軒轅寒鈺笑著回應:“那是,這裡是皇宮,自然沒有人敢如此做。不過你若想看,我讓她們出來如何?”說著就要打發人去吩咐躲在屋子裡的宮女太監們出來。蘇羨染搖頭:“還是不要了,今天太冷了,想必他們也在屋裡取暖,我們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樂,就讓他們出來受凍,也不好。”“那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趣由心生,隻看著這場大雪,就會覺得有很多小孩子在上麵玩了。”軒轅寒鈺點頭,隻是她又拉著他,要他去雪地裡走走。“我們下去吧,隻在走廊看雪,也沒有什麼樂趣。”軒轅寒鈺無奈,還說趣由心生呢?但隻能聽她的話,將她抱下去。“走走可以,但你不準玩雪。”蘇羨染興奮地點頭,他才將她放下來,攙著她下台階,走到了雪地上。抬腳下去,靴子很快就被雪漫過了,不見背麵,冰冷的感覺從腳底一路延伸到了心裡,兩人踩得咯吱響,留下一大一小的四排腳印,隻是後來,軒轅寒鈺怕她染了風寒,不肯讓她在雪地裡逗留,堅持將她抱著走了全程,於是,雪地上隻留了兩排腳印。“還冷嗎?”白色的霧氣從他的口中升騰起來,將他的麵容照得模糊,宛若鏡花水月,極不真實,蘇羨染一時怔住了,並沒有聽見他的問話。“嗯?”他又抽出一隻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溫度正好,應該不是冷了。“沒事。”“你有心事?”他看出她的失神。“沒有。”蘇羨染隨手朝著前麵的一座亭子一指,道:“我們去那邊歇歇。”雖然天冷,但她已經看出來了他的額上析出了細小的汗珠,鼻翼兩側也是,說話時呼吸明顯變得急促多了。許是她重了很多吧。這樣想著,於是低頭朝著自己圓圓的肚子看過去。軒轅寒鈺直接抱著她坐在了石凳之上,她背對著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他以為她在認真看前麵的雪景,也順著看過去。前麵有一株雪鬆樹,隻是枝葉完全被大雪覆蓋了,隻剩下寶塔般尖尖的形狀,蓬鬆的雪被風吹著,飄落下來,又像下雪了一般,一根樹枝正被大雪壓得抬不起頭,鬆鬆垮垮地垂下來,似乎已經認了命,隻是在寒風刮過來的時候,還是會象征性地反抗一下,但沒有效果之後,再次沉寂了。看得有些乏味,軒轅寒鈺也不知道她饒有興趣地盯著什麼看,反正他是覺得沒意思,天山的雪比宮裡的好看多了,可玩的也多,所以這一切在他的眼裡就沒有什麼了。於是疲憊漸漸蠶食著他的意識,雙目也漸漸合上了。隻是,他哪裡知道,蘇羨染根本不是在看前麵,而是想著,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肯跟她說實話。明明困得不行,卻還要在大晚上的出去,出去了之後,又不肯跟她解釋一聲,雖然她相信他,但他不知道她會擔心的嗎?“放我下來吧。”軒轅寒鈺很快進入了迷糊狀態,隻覺得懷裡有人在動,下意識地道:“彆動,讓我再睡一會兒。”蘇羨染更覺氣悶,要睡,就在雪地裡一個人睡個夠吧。“我要回去。”聲音很大,也帶著怒氣,軒轅寒鈺一下子就醒了。隻是,頭有些痛,明顯是沒有睡好的症狀。“怎麼又生氣了?”他聲音中很有疲倦的味道。蘇羨染道:“你根本不想陪我看雪。”其實她自己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軒轅寒鈺無奈:“我昨晚看了一晚上了。”自然就審美疲勞了。“是嗎?和誰一起的?”語氣很酸。果然是出去了一晚上,軒轅寒鈺,還算你老實,肯主動說出來。他自然沒有將晚上的事說出來,隻模糊著說是和一個老朋友。“回去睡吧。”蘇羨染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是個男的。”軒轅寒鈺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她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想不到你還有這麼重的口味。”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聽了她的話又抱著她往回走。不過,懷裡的人笑得花枝亂顫,他終於明白過來了,頓時怒了:“蘇羨染,不是你想得那麼齷齪。”“哈哈哈,我有說什麼嗎?齷齪?嗯?那你以為我在想什麼?”蘇羨染反將他一軍。“你……”軒轅寒鈺斜視著她,突然嘴角一勾,“老老實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然我就將你丟下去。”說著,作勢要鬆手,將她往雪地裡丟。蘇羨染反倒大大落落地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一臉無所謂的態度:“你還記得這是什麼地方嗎?”“禦花園。”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不過還是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這裡是禦花園沒錯,可是,周圍還有一個花園,裡麵也全被積雪覆蓋住了,並沒有什麼好奇的地方。隻是,軒轅寒鈺卻是記起來了,前麵有一條岔路,是通向慈安宮的。這裡,是一年前他們在宮裡相遇的地方,也是在這個地方,他要丟下身受重傷的她。“一年前,你我非親非故,你都沒有鬆手,而今的你,更加不會了。”她無比篤定。軒轅寒鈺笑了笑,接著她的話說道:“是啊,那時抱著一個女人都會心軟,如今抱著的是整個天下,摔壞了會心疼。”沒有再糾結先前的事情,抱著她大步離開了。蘇羨染聽到他的話,隻覺得心裡暖暖的,之前的什麼半夜外出也不重要了,管他是去看雪還是做什麼,反正是她的男人,不會騙她害她就對了。隻是,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餐桌前,軒轅寒鈺低聲吩咐兩個宮女什麼,兩人立刻點頭應諾,退下去了,不多時,來的時候,身後卻是跟著五六個禦膳房的人,他們手裡端著的,分明是冒著熱氣的食物。蘇羨染不禁好奇:“不是才吃過嗎?你沒吃飽?”看著滿桌子的菜,蘇羨染還是蒙住了,直到軒轅寒鈺解釋,她才明白過來。“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冬筍和樹菇了?我讓禦膳房做了出來,你試試味道怎麼樣?”原來是昨天吃飯的時候,隨口說的,其實她根本沒任何胃口。那時他見她什麼都吃不下,於是問她想吃什麼,她才會特意選了難找的幾樣說了。這個時候雖然有冬筍,但都不好找,尤其是昨晚還下雪了。樹菇更是難尋,所以她是有意刁難,也想讓他放棄,因為她真的不想吃。不過現在看著這些,除了感動,她還能怎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肯定又動用勢力,勞民傷財了。“嘗嘗看。”軒轅寒鈺已經拿起了筷子,將一片鮮筍夾到了她的碗裡。“我……”還沒說完,卻見他又夾了好幾片,還有樹菇肉片,一邊夾還一邊說道:“還有雞骨草冬筍煲骨湯、樹菇香草排骨湯,待會兒你想喝什麼,我給你盛。”蘇羨染也不好意思說她吃不下去了,隻好接受他的一番好意,低頭將一片筍肉放進了嘴裡。但不久前剛剛被燙到,即使筍的味道十分鮮美,她也沒有多大的感覺,隻覺得食不知味,但為了不讓他難受,還是咀嚼得很用力。冬筍本來就鮮脆,嚼起來咯吱作響,軒轅寒鈺見她吃得歡,不免在心裡頭高興,暗自想著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拉著南宮瑾風吹了一夜的寒風,還是有效果的。不過,蘇羨染吃了幾口之後,還是吃不下去了,隻得假裝胃不好,扶著桌角嘔吐,這個樣子,又嚇壞了他。“怎麼了?不好吃?”他立刻過去拍著她的背。蘇羨染過了好一會兒才將頭抬起來,臉色發白,“好吃,隻是覺得反胃。可能這些東西都偏涼性,對胃不好。”軒轅寒鈺見她反應太怪,也沒有想彆的,隻以為是食物出現了問題,念叨著:“可是風說這些搭配沒有問題啊。”他特意問過南宮瑾風的,孕婦吃這些,不會太補,也不會沒有營養,而且他還關照禦膳房的禦廚們一定要注意營養搭配。隻是,蘇羨染從他的話中領悟到了什麼。“你昨晚是和南宮大哥在一起?”想到他之前說的,是和一個老朋友看雪去了,而且還是個男的,現在聽他提到南宮瑾風的名字,她便猜到是他了。“嗯。”既然她已經知道了,他也沒有必要撒謊。“你找他做什麼?”南宮大哥正值新婚,肯定不會主動找他的,那麼隻可能是他去的禦史府。難道,他去禦史府,就是為了問筍和樹菇的做法?可是,問一下也不會要一夜的時間吧?蘇羨染越想越覺得可疑。軒轅寒鈺神色安然,吩咐外麵的人進來將飯菜撤走。青衣、藍葉瞥了一眼根本沒有動過幾口的飯菜,不覺在心裡呼叫著浪費,這話自然不敢當著他們的麵說的,隻是,剛將一疊樹菇扣肉放進食盒,蘇羨染就阻止了他們。“你們先退下,待會兒再來收拾。”“是。”蘇羨染默默地拾起筷子,重新夾了一片筍肉,先是看了一眼,隻覺得金黃爽口,放進嘴裡,這一次,嘗到了甜味。原本酥麻到失去知覺的舌尖,居然也嘗到了筍的鮮美和香甜。再夾了一朵樹菇,放進嘴裡,細嚼慢咽,樹菇的口感很好,香滑爽口,鮮脆多汁,吃了幾口之後,竟然覺得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味道。於是繼續去夾。然而,這一次,軒轅寒鈺阻止了她。他掃了一眼幾乎沒有熱氣的飯菜,擰著眉道:“都已經冷了,彆吃了,你要喜歡,晚上讓他們重做一份送過來。吃多了對胃不好。”蘇羨染搖頭,笑著看著他,反而先夾了一塊脆嫩的筍尖喂到了他的嘴邊,“嘗嘗,味道不錯哩,我很喜歡。”軒轅寒鈺張口咬住,的確如他所想,已經冷了,但鮮味還在,口感還行。趁他吃的功夫,蘇羨染又大吃了幾口,隻是,吃著吃著,突然覺得心酸、鼻子酸、眼睛也酸,不由得低下頭去,慢慢地品味著。“吐出來吧。”軒轅寒鈺發覺了她的不對勁,將手伸到她的臉下。隻是,沒有想象中的食物,反而覺得兩滴水落在了手心。蘇羨染將口中的食物全都咽了下去,又吸了吸鼻子,才抬頭看著他,眼眶微微發紅,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小水珠。這幅模樣,看得軒轅寒鈺心裡一疼。“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做的,我隻是……”軒轅寒鈺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又將手指放在嘴裡允了一下,鹹鹹澀澀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著。“傻瓜,對你好是要讓你覺得幸福,而不是難受,彆哭了。”“可我覺得我特無理取鬨,你對我好,我還以為你有事瞞著我,對不起,是我太……”軒轅寒鈺輕聲打斷她的話:“不要說這個詞,你是我妻子,我對你好是應該的,也是我不該瞞著你。女人在懷孕的時候,很敏感是正常的,染兒,你沒有做錯什麼,知道嗎?你的懷疑,是出於對我的關心,對不對?”她點頭,隨後又搖頭,然後,自己也混亂了。軒轅寒鈺笑著揉著她的發絲,笑道:“彆想多了,不吃了吧,讓青衣、藍葉收拾了吧。”“不要,叫他們留著,等晚上的時候,再熱一下。”她不想浪費他的心意。“沒有必要,還有很多,今早都差點拿不了,我讓風也帶了一些回去給雁兒,你要是吃得不夠,我再去挖。”“嗯,夠了。”青衣、藍葉收拾桌麵的時候,軒轅寒鈺已經扶著蘇羨染離開了,但蘇羨染不放心,還是回頭叮囑了一句:“不要倒掉了,讓他們留著。”“是。”兩人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照做了,畢竟進宮來了之後,她們見過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我想睡一會兒,你陪著我。”軒轅寒鈺啞然,但也隻好隨著她。隻是,上床之後,蘇羨染並不睡,隻是靠在床頭上看著他。他伸手擋住她的視線,聲音沙啞困倦,“不想睡麼?”“我想,抱著你睡。”軒轅寒鈺笑著搖頭:“你啊,彆想太多,好好休息一會兒,不是都說懷孕的女人嗜睡麼?”蘇羨染不管,非要將他的頭抬到自己的肚子上,軒轅寒鈺本來想拒絕,但又怕傷到她和孩子,隻好輕輕地壓上去。她抽去他頭上的玉簪,隨手放到床頭上,雙手輕輕按摩著他的太陽穴,手法精準,力道恰好,軒轅寒鈺舒了口氣,好輕鬆。“睡吧。”手指靈活地按著穴位,而她的聲音也成了最好的催眠劑,軒轅寒鈺真的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的顧慮,甚至忘了自己還壓著她。直到他的呼吸均勻,雙手都已經酸了,手指抽筋,蘇羨染才停下動作,不過手並沒有從他的臉上拿開,反而順著他精致的臉下滑,臉頰上的肉,好像少了些,嗯,是瘦了。下顎尖尖的,還紮手,有青茬了。心裡越是覺得難受,這些天的確辛苦他了,國事要管,她的事也要管,交給彆人做,他還是不放心,不管大小,都親自過問,這樣下去,不累才怪。心疼地撫著他的臉頰,動作十分輕柔,軒轅寒鈺隻是微微挑眉,但又舒展了眉心,再看他的嘴角,似乎有了細微的弧度。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也漸漸有了睡意,於是將他移開,慢慢躺了下去,睡在了他的身邊,又伸手抱著他的腰。他似乎是自然反應,立刻攬著她,兩人相擁而眠。也不知睡了多久,蘇羨染突然覺得腹痛難忍,裡麵一陣陣地揪痛著,剛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胎動,最近幾天,裡麵的小家夥倒是安分了,沒像以前一樣經常在裡麵踢她,抓她,可是今天,她卻覺得,小家夥迫不及待地想要出來一樣,雙手扒著她的肚皮,在裡麵亂踢著。若是以前,軒轅寒鈺一定會立馬發現她的異常,但今天他睡得很沉,也許是蘇羨染之前穴道按摩的作用,他根本沒有醒的跡象,她也希望他能夠多休息一會兒,於是隻能忍著痛,將自己的身體抽離他的懷抱,然後一手護著肚子,另一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嗚……”她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同時又側頭去看身邊的人,他還熟睡著,她便放了心,專心對付在肚子裡麵搗亂的小家夥。之前通過手的撫摸,就可以讓他平靜下來,可是今天,不管她怎麼做,他就是不肯妥協,蘇羨染隻覺得越來越痛,不多時,她便感覺兩腿間一股熱流噴湧而出,瞬間濕了身下的床單。“鈺……”顫抖著伸手,去推軒轅寒鈺,側著臉看著他,隻希望他可以早點醒過來。隻是,手還沒有碰到他的時候,軒轅寒鈺似乎有什麼感應,突然睜開了眼,晶亮的眸子中沒有迷茫與困頓,閃爍著精光,瞬間與她求救的眼神對上。“染兒,你怎麼了?”看著她一身的汗水,臉色蒼白,唇間又有著青灰色的咬痕,軒轅寒鈺也大概知道她痛了很長時間了,但沒有時間愧疚,幾乎一起身便發現她身下的床單已經濕了,床單上的那抹紅色特彆顯眼,他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我……我肚子疼,可能,可能是要生了……啊……”陣痛傳來,她沒有再克製自己,叫出了聲。軒轅寒鈺被她的話震驚到了,但沒有猶豫,立刻將她抱到乾淨的地方,一邊大喊著叫青衣、藍葉“快叫禦醫和穩婆過來”。守在外麵的兩人聽到了動靜,也被嚇了一跳,立刻分頭行事,軒轅寒鈺則在裡麵急的滿頭大汗。不是說離產期還有幾天嗎?怎麼會突然提前了?難道是吃的冬筍和樹菇有問題?還是他睡著了,壓到了她的肚子?“染兒,是不是還很痛?”一邊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汗,一邊同她說話,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嗯。”她艱難地點頭,隻是在他的眼中看到焦慮、不安和愧疚的神色時,又咬著牙搖頭:“你、你彆擔心、隻是生孩子,也許、是我們的寶寶想、想提前和我們一起、一起生活。”“嗯。抓著我的手,痛的時候抓我,不要自己忍著。”軒轅寒鈺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心裡更覺得難受,“染兒,彆怕,有我在。”蘇羨染點頭,難忍的疼痛點點散開,身下的床單很快又被打濕了。“禦醫!人呢?”軒轅寒鈺開始不耐煩了,朝著外麵大吼,但又不敢鬆開她的手去看外麵的情況,這些人,若敢來遲一步,他就將他們全都殺了。值班的禦醫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進來,連臉上的冷汗都來不及擦,幾乎是還沒走到軒轅寒鈺的身前就腿軟地跪下了:“皇上……”“過來看看皇後。”軒轅寒鈺一邊下令一邊挪開位子,一個資曆較老的禦醫立刻上前,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給蘇羨染把脈。看到**的血跡時,也驚呼:“娘娘羊水破了,是要生了。”正在這個時候,穩婆也急急忙忙趕過來了,聽到老禦醫的話,立刻過來看,一邊安撫蘇羨染,一邊吩咐身邊的人:“娘娘,彆緊張,不會很痛的,過一會兒就好,您先放鬆,深吸氣,呼氣……快去燒熱水,皇上暫且回避……”軒轅寒鈺一把推開她,雙目猩紅,怒道:“你說什麼?”穩婆的氣勢立刻弱了大半,訥訥地重複道:“皇……皇上,這裡麵不乾淨,您……”軒轅寒鈺正要發怒,手卻被人握緊,低頭一看,蘇羨染正殷切地看著他,不用說任何話,他反握住她的手,過了一會兒之後,才鬆開,大步離開了。禦醫們都在外麵候著,軒轅寒鈺出來之後,他們渾身抖了抖,但不敢表現出什麼。“怎麼會提前生產?”軒轅寒鈺冷著一張臉問道。一群人戰戰兢兢,隻有那個老禦醫站出來解釋:“回皇上,預產期隻是一個預計的日子,並不……並不準確。”軒轅寒鈺當即大怒:“不準確?連日子都算不準,那朕要你們還有何用?”“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求饒的聲音竟然蓋住了裡麵的呻吟聲,軒轅寒鈺心裡更加煩躁,又擔心染兒在裡麵出了事,冷眼掃過來,喝道:“都閉嘴。”禦醫們立刻噤聲,外麵安靜下來,裡麵的聲音斷斷續續,隻能聽到穩婆不慌不忙地指導聲以及蘇羨染的痛苦聲或是裡麵的宮女跑動、走動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軒轅寒鈺隻覺得自己等不下去,好幾次都想衝進去看看她的情況,但想到她最後的那個眼神,分明是告訴他不要進去,不要讓她分心,於是隻能逼著自己等在外麵。她的聲音漸漸減弱,但穩婆的聲音卻越來越大:“娘娘,堅持住啊,一定可以的,皇上還在外麵等著你呢,用力啊……”軒轅寒鈺聽得攥緊了拳頭,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衝進去。隻是,才朝前了幾步,就被人攔住了,那些禦醫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之前一個個怕得要死,此刻居然毫不畏懼地衝到他的前麵來,擋住他的去路,並且勸道:“皇上萬萬不可,您不能進去,”“滾開。”拳頭握起,指關節處發出一陣劈啪的響聲,隻是,站在他前麵的人沒有一個退縮。“皇上,娘娘說了,讓皇上在外等候。”正在兩邊僵持的時候,穩婆沉穩的聲音傳來。而後,蘇羨染也無力地說了:“彆……”隻有一個字,沒有下文,但軒轅寒鈺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哽了一下,而後說道:“你彆說話,我不進去就是了,染兒,我在外麵等你,你若是痛了,就叫我。”“皇上,娘娘說她知道了。”又是穩婆答的話。禦醫們又回到了原位,但通過裡麵的聲音明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隻用眼神交流一下,又迅速低下頭去。尤其是平時給蘇羨染診治過的禦醫,此刻都低著頭,生怕軒轅寒鈺過來質問。“啊……”蘇羨染的聲音也漸漸聽得清楚,隻是明顯有氣無力多了,像是拚儘全力一般,仿佛這口氣提上來,下一口氣或許就枯竭了。“快,喂娘娘喝參湯。娘娘,保存力氣啊,孩子還沒……”一聲聲的慘叫,像割在軒轅寒鈺心裡的利刃,心鈍痛著,已經漸漸沒了知覺,整個人站在外麵一動不動,像是沒有生命的雕塑。腳下的積雪明明已經化去,但是在晚上的時候,卻又凝成了冰塊,與他的靴子黏合在了一起,不少人去勸過幾次,但他充耳不聞,裡麵的人痛苦了多久,他就要站多久,一直陪著她。“皇上……”“是難產麼?”軒轅寒鈺終於問了一句,消瘦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這漫長的痛苦中想了些什麼。“是。”已經四個時辰了,裡麵還沒有任何動靜,不是難產是什麼?“你們沒有任何辦法?”老禦醫搖頭:“沒有辦法,娘娘氣血虛弱、胎位不正,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他們已經將注意事項給穩婆交代清楚了,所以……“請南宮禦史進宮,快。”立刻有人跑開,派人去請南宮瑾風了。軒轅寒鈺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她知道嗎?”老禦醫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抬頭:“娘娘說,不讓任何人將這件事告訴皇上。”沉默籠罩著外圍,能聽到的,隻有裡麵的聲音。“啟稟皇上,南宮禦史不在府中,禦史夫人進宮來了。”“宣。”雁兒來了之後,先是請安,再是聽著裡麵的動靜看著軒轅寒鈺,見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便猜到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隻得解釋南宮瑾風沒來的原因。“啟稟皇上,南宮大哥說,有東西掉了,所以回去找了,還沒有回來……”“他去哪了?”“應該是雪殤山莊後山。”“吩咐所有的大內侍衛,全去後山找人!”雁兒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依舊麵無表情,看著正殿裡麵。“皇上且放心,娘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心裡卻在期盼著南宮大哥趕快回來。香囊她不要了,她隻希望小姐能夠平安。軒轅寒鈺看了她一眼,眼神黯淡下去,又抬頭看了看已經漆黑的天,挪了挪腳,卻發現雙腿已經麻了,腳上的靴子幾乎與地麵融合在一起,隻是,他運用內力,冰塊立刻融化,他才得以離開。但是雙腿猶如灌鉛一般重,每走一步,地麵上都會留下一個深沉的腳印。軒轅寒鈺隻在殿外走著,每次都走到了門口,但沒有進去,退回來之後,又不留神走到那邊去,再退回來。折折回回的腳印,像極了他內心的糾結,他不明白,染兒為什麼不肯告訴他?氣血虛弱,是因為幫他解了“無痕”嗎?難產……不知怎的,總會將現在的情況與當年的事情聯係在一起。他頭腦中一片混亂,總是想起那個大雨滂沱對的夜晚,一柄油紙傘撐開了層層的雨簾,來到了毓秀宮的門前,外麵電閃雷鳴,裡麵血流成河……他緩緩閉上眼睛,隻在心裡默念: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事情,母妃,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兒臣,不要讓當年的事件重演。然而,正當他念完了這句話,突然聽到外麵傳來欣喜的通報聲:“南宮禦史來了。”------題外話------咳咳,那啥,今天回家,所以……美人們放心,該補的更新一定會補齊的,麼麼,見諒,今天小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