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中計(1 / 1)

白刹國皇宮“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氣氛壓抑的宮殿之內,端坐在上位的人發出沉悶嚴肅的聲音。黑金石地上,一個暗衛伏在地上,朗聲道:“回陛下,屬下已經查清楚,江湖上所傳孚宮重出江湖確有其事,現在的孚宮宮主真實身份其事是乾龍國首富上官家一個妾室的私生女,她對外宣稱自己叫做白汐,武功屬上乘,隨行有孚宮三大護法和副宮主相伴。”聽著暗衛所說的話,白啟修的麵色越變越差,幾近於驚訝恐怖的神色,對於身處高位的一國皇者來說,鮮少會出現能夠讓其大驚失色的事情。他急切的坐直了身子前傾,頓了頓才問道:“你說,她稱自己為白汐?此女長相如何?”暗衛伏在地上的身子顯然愣了愣,“孚宮宮主確實自稱白汐,大膽冒用我白刹國國姓,隻是長相如何,屬下不知,她隻曾在陸風國東城水家出現過一次。”白啟修麵上的凝重之色久久不散,心頭恍然有些沉重恐怖,難道說汐兒還沒有死?還是孚宮故作迷局,想要嚇一嚇他?他早該知道,孚宮不是這麼容易鏟除的,隻是一場大火,或許連一點皮毛都沒有侵襲到。他恍惚得想著,突然門口傳來一道嘹亮的聲音,“皇後娘娘到!”白啟修抬頭,已經看到一身暗金鳳袍的女子款款而來,她走的儀態萬方,每一步都仿佛是一個高貴的舉止表演,卻也隻是片刻便走到了眼前,她身後翎羽裙邊拖動地麵而發出的微弱呻吟也隨之停止靜默。裴如站定,精致的麵容上並無濃妝顯示身份,但上挑的細眉和晶亮的雙目已將她全身傲然氣勢散發出來,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無從掠奪的高貴淩然。她輕笑,笑容中也是無意而發的強勢傲氣,“陛下想必也是知道關於近日孚宮重出江湖的事情了吧?”白啟修愣了片刻,便無奈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住皇後,皇後有什麼看法,坐下來說吧。”他揮手讓地上的暗衛退下,卻被剛坐下的裴如開口阻止,“陛下,一會還有事讓他順便去辦,等會再遣退便是。”白啟修看了一眼裴如,沒有說話,揮手示意那暗衛在退到一邊。“陛下想必正在為那個孚宮的白汐是不是夷容而煩惱吧,那臣妾就先給陛下吃一顆定心丸,她並不是。”裴如緩緩喝了口茶,又道:“陛下親自動的手,應該知道,夷容是必定會命喪黃泉的。”聞言,白啟修正坐著的身子重重顫了顫,恍惚間記起了他女兒白汐在他眼前雙目中流露出的破碎傷心,感覺到滾燙的鮮血在自己手上流過……他恍惚了半響,才有些發顫道:“可是,孚宮不可能隨便去找一個平凡的女子來做宮主,並且無端掛上汐兒的名字!”“平凡的女子?嗬嗬,她可不是平凡的女子啊。”裴如突然怪異的輕笑了兩聲。白啟修皺眉,“皇後難道對這個女子有些了解?”裴如抬眸看向白啟修,點點頭道:“這個丫頭的身份想必陛下也已經查出來,她是在乾龍國上官家長大,這一年的時間裡,就是這個平凡的丫頭,卻能夠吞掉上官家大半的財富,讓乾龍皇宮翻天覆地,據臣妾所知,乾龍國兩個皇子和一個王爺為她在城門口大打出手,而且皇兄之死與她脫不了乾係,就在昨日,乾龍國傳來母妃重病而死,罪魁禍首也是這個丫頭。”她帶了邪笑看向白啟修,“陛下知不知道這個孚宮宮主丫頭現在又是什麼身份?”“什麼?”“她突然成了陸風國陸禦世子的世子妃,整日跟在左右,而臣妾母妃也是拜禦世子妃一副對聯,被活活氣死,能夠輾轉於兩國中心,控製一國重心,陛下還以為這個丫頭隻是一個平凡的丫頭?”白啟修雙眉漸漸皺起,心中卻是愈加的惶恐,這樣聽來,這個丫頭的能力不可小覷,也就是說孚宮現在的能力也是不可小覷的,他和孚宮所生出的矛盾糾葛早日都要解決,他還要隨時提防著孚宮找上門來。突然,他麵色大變,恍惚中想起的事情令他大為後怕,他睜大了雙眼盯著裴如,“你是說,孚宮現在和陸風國陸禦牽扯在一起?”裴如淡淡回視著白啟修,緩緩點頭,“看來陛下也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修龍大陸想穿了百年的傳說,都說孚宮有定世之能,在亂世之中,孚宮站在誰方,誰就是最後的霸主,而現在三國動蕩,羅浮國暫且安穩,但孚宮重出江湖已經說明,他們將有動作。”經過裴如進一步的細致分析,白啟修更是害怕,傳說既然是傳說,當然有其真實一麵,孚宮若是真的已經能夠和陸風國走到一起,幫助陸禦對付其他幾國,那他們的壓力便會更大。但即便葉冰在他身邊待了十七年,他也並未了解到孚宮真正的實力,一場大火都不能催動分毫的厲害,實力確是令人膽顫了。“皇後,是不是已經有了辦法?”白啟修急切的已經有些沒了主意,無助詢問裴如。“臣妾以為,陛下現在不應該害怕擔心,既然問題出現在孚宮,那就要竭力解決孚宮。”裴如輕哼一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孚宮力量之大,我們無從分力去抗,隻能借助天下人之力,隻要傳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謠言,孚宮陷入麻煩困境,我們再出手,自然就會簡單許多。”白啟修靜靜聽著,恍惚著點點頭,除此之外,麵對孚宮這樣強的勢力,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此時,在溟城與襄城之間的戰場上,陸風軍和白刹軍正相持相對,氣勢洶洶。陸風國有羽赤軍四十萬,白刹國有風騎玄軍四十五萬,兩相對峙下,雙方陣勢皆是雄奇壯闊,不分上下的淩冽士氣。今日天色正好,颯颯秋風中,陽光不是十分刺眼,兩軍隔著五丈之遠的距離站著,白汐此時也身著一身銀白色戰袍,與陸禦並肩站在大軍中央的位置,遙目與對麵的白刹國風騎將軍兩相對望。一年的時間,郝濬倒是沒變多少,依舊俊美的麵容,帶著些微長征沙場的氣勢,隻是那氣勢有些隱秘,屬於沉穩一種,他身穿一身暗紅色戰袍,長袍迎風獵獵作響,眼神犀利看向這邊,隱約間,已經看向了她和陸禦。不知怎麼,再次見到郝濬,白汐心中卻已然沒有了多大的波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傷疤已經逐漸複原,但是仇恨依舊,他們之間留下的隻有仇恨。陸禦轉頭看了一眼白汐,一直輕牽著她的手稍稍捏了一下,白汐立刻回眸看他,兩人對視了一眼,青麵獠牙的麵具之下,陸禦的眼神散發著令人安定的篤定光芒,白汐心中會意,陸禦便策馬朝前方奔去,在前麵軍隊立刻分出的道路中,片刻便到了軍隊最前方。前方,陸禦嘹亮的聲音傳來,“白刹國風騎將軍,久仰!”高亢的聲音傳去,一直定定看著陸禦這邊的郝濬也麵色不變,淡然大聲應道:“本將也對陸風國禦世子的大名久聞敬佩,今日戰場相見,也能放手相抗一回,禦世子,請吧!”他似是十分興奮能夠遇到一個真正的強手,一個戰場上長日浴血奮戰的將領,自然希望能夠與一個能力高強的對手對戰一場,享受戰場上熱血廝殺的快感。麵具下,陸禦輕笑一聲,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朝天空中直指而去,突然大力向下一揮,“上!”這邊,羽赤軍聞聲而動,那邊,幾乎是同一時間,風騎玄軍也應聲而動,隻是片刻,兩隊兵馬飛奔如千萬雷聲陣陣,響徹雲霄,兩邊軍馬都發出高亢奮然的吼叫聲,混亂中四處洋溢著廝殺獵獵的豪邁,四起黑煙中奔騰豪邁,也隻有兩隊中間依舊不動的陸禦和郝濬遙遙相望。羽赤軍是陸禦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調教出來的一手強悍軍隊,但相較於天性凶猛,喜好作戰的白刹國風騎玄軍來說,卻已然沒有了優勢,白刹國以武力聞名,挑選出來的將士軍隊自然都是野性十足,好廝殺拚搏的奮戰之人,黑色的羽赤軍,與銀白色的風騎玄軍打鬥在一起,一時隻看見茫茫一片灰色,根本看不清勢態如何。陸禦靜靜站在馬上巍然不動,似是早就胸有成竹,留有下招。兩軍交戰,雖然在一片混亂之中,但要細細去看,卻能看出,即便風騎玄軍拚了命的往羽赤軍中央攻進來,羽赤軍卻是不作太大動作,始終都在一丈之內打鬥。等在後麵的郝濬看出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的時候,突然見對麵陸禦又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青鋒長劍高高舉起,這次卻不再有半點的醞釀遲緩,剛一舉起,便朝後甩去,長劍發出刺耳的吟嘯,前麵士兵聽到聲音,立刻反應過來,回身向後奔去,似是遇到了什麼駭人的大事,奔跑之間,很多士兵竟是連刀劍盾牌都統統拋棄不要,前方剛剛還混戰稱一片的戰場,隻是片刻,便已經寥落剩下幾個破爛的兵器具械。正打到興頭上的風騎玄軍,見敵軍突然飛奔退走,頓時一個個都莫名其妙,有些沉不住氣的已經超前飛奔而去,前去追打窮寇。坐在馬背上的郝濬也同樣緊皺起雙眉,眉峰輕揚,有濃濃的不豫和疑惑,但對麵,陸禦還靜靜站在那裡,此時勝負尚且未有任何預兆,他此時收兵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他想引誘風騎玄軍前去,前方,有陷阱?郝濬皺眉深思,直到對方羽赤軍已經幾乎完全退回到了原地,而一部分風騎玄軍也已經緊追而上,他雙目一淩,突然大聲嗬斥:“窮寇莫追!回來!”將帥法令,所有抑製不住向前衝去的風騎玄軍隻能乖乖調轉馬頭回來,聽從將領的進一步吩咐。待士兵都已經歸位,郝濬又坐在馬上,遙目看著陸禦,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心下一時有些舉棋不定,但最終,他還是手高高一揚,命令,“退兵!”他退兵就走,絲毫沒有勇闖勇進的氣勢,風騎玄軍雖然有些憋氣,轉身走的時候,還忍不住朝羽赤軍瞥一眼,吐上一口口水。“真是窩囊廢!”“憋死老子了,老子還從來沒打過這麼憋悶的仗~”“還說這個陸禦有什麼驚世才能,老子看這就是灘爛泥,孬種!呸!”“……”風騎玄軍中一邊轉身朝後退兵,一邊忍不住咒罵,這樣莫名其妙,到一半便停止的大戰,確實從未聽聞。風騎玄軍朝後後退,卻在隻走到一裡路的時候,突然從兩邊低矮的山石後射出無數支暗箭,一個不經意的埋伏讓所有正有些萎靡不振的風騎玄軍嚇了一跳,連躲避對戰的反應時間都沒有,外三層的士兵皆中了埋伏,而此時退兵經過這一條道路,軍隊皆是排了長隊,數萬支的暗箭從兩邊射出來,那也是損失慘重。一批暗箭射出,殺了風騎玄軍一個措手不及,等他們有所反應的時候,從兩邊路上突然竄出一批羽赤軍,揮刀而上,這個時候,風騎玄軍才意識到,他們這才是中了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