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有什麼用!以前是我錯看了你!”溫政暴跳如雷,看歐陽逸的眼裡都泛著火,“如今小慧因為這件事天天難過,在朋友麵前都抬不起臉來,你說怎麼處理!” “我可以道歉,可以用任何可以讓她痛快的方式彌補自己的過錯。”歐陽逸表現得很誠肯,這終於讓溫政消了些氣,“那麼,對外界說,那隻是一場誤會,你們重新舉行婚禮。” “除了結婚!” 歐陽逸的語氣十分堅定,溫政氣得揪起了拳頭,差點打人,“歐陽逸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說這種話!我告訴你,我是看在小慧的份上才沒有針對你,否則現在的你早就去做街頭乞丐了!” 連歐陽家都放棄了他,溫政還真有這個能力。 歐陽逸沒有回應,依然低身在他麵前,但那份堅定卻沒有改變。 溫政氣得直捶胸口,“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舉行婚禮?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不起。”歐陽逸一邊道著歉,一邊為溫政隻關心溫小慧不理睬溫小染而感到心痛。 “伯父,我承認這件事是我錯了,但不結婚有我的理由。”他想為溫小染做點什麼,原本並不想說出來的理由在此刻不願意再去隱瞞。 溫政哼哼地吼著“看你能編出什麼來!”,隻是當他聽說了歐陽逸昏迷的事情以及溫小慧攬了溫小染的功勞這才讓他因為想要報恩努力對溫小慧好時,徹底沉默。 溫小慧的劣跡在他本人這裡就已經存了不少,隻是不想影響了兩人的關係他才沒有往外處說。 他尷尬地僵了臉。 “你是為了報恩才打算娶的小慧?”好久,他才輕問。 歐陽逸點頭,沒有為自己辯解。 他也是在結婚前一晚才知道真相,之後去找溫小慧對證。溫小慧對於為他唱過的歌完全沒有印象,連一個名字都說不出來。 如果不是他的修養過硬,那天,他會掐死溫小慧的。 溫政原本堅定的立場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無奈地歎著氣擺手,“罷,罷,罷。”他起身,進了書房,再沒有出來。 歐陽逸邁步朝外,聽到一聲歎息。轉頭,看到屋裡的傭人。傭人紅著眼睛看他,顯然聽到了他的話。 “小染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孩子從小就……唉,挺可憐的。” 她沒辦法說出於美鳳對溫小染的詆毀和欺負來,隻能如此帶過。歐陽逸的喉頭滯了滯,走到傭人麵前,“可以……帶我到小染的房間去看看嗎?” 傭人帶他去了溫小染的房間,那裡早變成了一間雜物房。傭人指指麵前的小箱子,“小染的東西隻剩下這些了,收拾房子的時候我整理出來,想著萬一哪天她來找。” 歐陽逸走了過去,蹲在那箱子麵前,看著裡麵的東西,似看到了溫小染,眼底染了無儘的疼痛。好久,他才伸指,翻開箱子,一樣一樣地打量。 一 nbsp;一個小本本最終被他握在手裡。 那是個筆記本,上了鎖。但因為年代久遠,被鏽跡腐蝕,不知何時斷掉。 他知道,這是溫小染的日記本,她有記日記的習慣,卻從來不肯給他看。他拾起,鬼使神差般打開,最後,目光定格在那些文字當中。 四月五日。 我認識了個男孩子,長得好漂亮,他叫歐陽逸。 歐陽逸真的好棒,畫的畫好漂亮。很喜歡和他一起玩,如果我也能畫畫就好了,可惜我更喜歡唱歌。 八月三日。 今天,他說了很多跟畫畫有關的事,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坐在他身邊的學姐懂好多,他們說了好多好多話。歐陽逸不會因為學姐懂他就和學姐好吧,學姐總是不停地看他,好像好喜歡他呢。 我決定了,要學畫畫,這樣才能和歐陽逸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十月四日。 畫畫真的好難,老師說我根本不是這塊料,我哭了。如果學不好畫,歐陽逸會離我越來越遠的。 之後的文字,全是她在畫畫上層出不窮的挫折和自我的不斷鼓勵,還有與他發生的許多事情,字裡行間全是對他的仰慕和追隨。在他昏迷的那一年,她幾乎天天寫,有時僅僅隻有一句話,有時一整頁。有她的樂觀,有她的悲傷,有她的期盼,有她的願望,還有她唱過的每一首歌的名字…… 一整本日記,全跟他有關,戛然而止在他清醒的那一天。那一天她什麼都沒寫,但歐陽逸卻能清楚地體味到她的痛苦。 淚,流了滿麵。人生中,還沒有哪件事能像看到日記本後如此讓他動容。他到底錯過了多少? “小染。”最後,他抱緊了那個本子。 溫小染才走到辦公室,帝煜就走了進來。他絲毫不在乎彆人的眼光,走得極為高調,有意宣告她跟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似的。 “晚上,把時間空出來。”他爺似地宣布。 溫小染早給他的突然進入弄得理不清思路,聽他這麼說,茫然地點頭,“好。” 他邁步,離開,甚至連個理由都沒有。 溫小染在位置上坐了半天都沒理透他要自己把時間空出來是做什麼。她顫悠悠地去打他的電話:“你剛剛讓我把時間空出來?” “嗯。”那頭,帝煜正在開會,不甚熱絡地應聲。 “為什麼。” “空出來就空出來!” 對方掛斷了電話。 溫小染有些無力,早知道得不到答案,就不該打這個電話。 中午,她意外地碰到了管家。 “管家怎麼過來了?”她打招呼。 管家笑嘻嘻的,“今天是少主的重生日,我是來請示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