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溫政無力地坐進了椅子裡。他用這種無情的方式，再一次將溫小染推了出去，他覺得自己卑鄙極了。隻是，溫小慧是於美鳳的孩子啊，他不能保她，但至少應該保住她的孩子才對得起她對自己的忠誠啊。 “小染……爸……爸對不起你。”他捂緊了臉，“不，我不配做你的爸爸。” 溫小染失魂落迫地走出來，等到抬頭時，看到自己站在帝煜的彆墅外麵。這些日子裡她忙著照顧溫政，跟帝煜極少見麵。 她呆呆地立在那裡，卻沒有進去也沒有去按門鈴。就那麼，傻傻地站著。 天全黑時，帝煜回來。車燈裡照出一個人影來，他一眼認出是溫小染。 “怎麼在門口站著？”他下車，問。 溫小染咬著唇沒有吭聲。 他走過去牽她的手，她的手凍得像冰塊一般。 “你他媽的站在這裡多久了！”帝煜火起來，罵臟話，“大門就在這裡，門鈴也能按，沒長手嗎？” “我隻是……不知道方不方便進。”溫小染終於低低出聲，怯得不像樣子。帝煜越發覺得她不對勁，索性扳起了她的肩膀，“溫小染，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是在家照顧你爸的嗎？” 不說還好，一說，溫小染的眼淚就止不住，嘩嘩地滾。 帝煜給她嚇得不輕，最後隻能抱著她進了屋。屋裡的暖氣加上帝煜身上的熱度終於讓她感覺到了絲絲溫暖，此時才發些手腳麻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帝煜把她按在沙發上，命人拿來毛毯披在她身上，把她裹得緊緊的。熱氣，一點點回來。 溫小染始終不肯說發生了什麼事，帝煜也沒有勉強。先前的工作辭了職，父親的公司也不能再去了，溫小染麵臨著重新找工作的危險。 她重新做了簡曆，做好了重頭再來的準備。 因為有工作經驗支撐著，她很快找等到了單位的麵試電話。 溫小染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這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前台熱情地招待了她，將她請向辦公室。 接待她的是公司的設計經理，對方問了她一些關於設計方麵的問題，對她的表現頗為滿意。 “看得出來溫小姐是一位經驗相對豐富的設計室，我們公司也需要這樣的人才，如果沒有彆的問題……” “溫小染？” 裡麵的一扇門突然敞開，一道不善的聲音截斷了公理。在看到溫小慧時，溫小染的頭皮無端地硬了一硬。她沒想到溫小慧在這裡。 “溫小姐跟這位溫小姐，你們是……” 經理極為客氣地站起來，當意識到兩個人都姓溫時，心裡的疑惑更盛。 “認識的。”溫小慧撇了撇嘴，根本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姐姐。也對，她本就跟溫家沒有關係了。 溫小染沒有打招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終的終路。 “溫小姐，請。”裡頭走出來的另一位負責人攤著手，對溫小慧客氣至極。溫小慧優雅地邁步，溫小染心底的壓抑緩緩鬆開。 “江經理吧。”走到門口，溫小慧突然停了步，回頭看著麵試的經理。 “是。”江經理應，有些訝異溫小慧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溫小慧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位溫小姐應聘的是什麼職位？” “設計師。” “不會吧。”溫小慧滿麵驚訝的樣子，“她在我們溫氏可是經理級彆的人物啊。” 江經理一臉驚訝，連同那位跟著溫小慧的負責人都露出疑惑。溫小染頭皮越發地硬起來，知道溫小慧沒想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 “既然是經理，溫小姐怎麼……” “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國際商貿大樓塌層事件大家沒聽說過嗎？正是她負責的。” 果然，溫小慧毫不手軟，一手將她推入了深淵。 “聽說那個項目因為主要負責人拿了回扣接受了三無公司的劣質材料才導致的坍塌。”這麼大的事，江經理自然是有所耳聞的，此時，看溫小染的眼光已經不再，“原來……” 原來那個負責人是她，原來她是被溫氏趕出來的，原來她不敢應聘高的職位，隻敢來做設計師。 一個原來引出的是如此多的真相。 隻是真相永遠都隻是相對的。 溫小染委屈得不行，但她能說什麼？說那些都不是她做的？無論怎麼說，負責人是她，那是板上釘釘的。 隻要事實沒有澄清，她就得背這個黑鍋。看著溫小慧臉上染開的那一抹報複後的得意，溫小染默默地退了出去。鬨到這一步，這家公司肯定不會再錄用她了。 溫小染走到大道邊，準備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