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哭不哭……聽話……誒老婆你抱吧,兒子不喜歡我,我一抱他就哭。“ “你抱那麼大力乾什麼,哦不哭不哭了,乖兒子……” “真好看,不愧是我兒子,以後肯定是個俊小夥兒……“ “張哥,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了麼?“ “嘿,起名字這事兒交給我媳婦兒來吧……“ “我早就想好了,一張一弛,叫張亦弛……“ “名字不錯啊,還是劉姐有文化……“ 張亦弛看著一家人,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而後再度睜開的雙眼裡,充滿了決絕。 “滋……“電鋸啟動。 “住手!莫測!“另一個張亦弛轉過身來見到這一幕,立即大喊起來。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呢……“張亦弛喃喃道,他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回到那個時候。 “莫!測!“另一個張亦弛正在陷入崩潰。 張亦弛忽略了另一個自己的叫聲,一步步走向那一家人。他感覺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極為沉重。 “滋……“ 最終他還是舉起了電鋸,他終究需要將這幻象將這回憶斬斷。 …… “嘔!“ 另一個張亦弛直接嘔吐起來。 張亦弛看著另一個自己,那種痛心的感覺他能體會得到,因為在之前,他也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另一個自己倒在了地上,雙眼無神。 張亦弛鬆了手,血淋淋的電鋸掉在了地上,接著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在這一刻,他忽然下不去手了。看著那個無比真實,在絕望中拚命掙紮的自己,他不知自己能怎麼做了。 坐在地上,張亦弛看著倒下的另一個自己的臉龐。 一分鐘後,他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另一個自己的衣領,然後將其扔進了已經開了的門裡,而後靠在牆邊,在莫測這身衣服的口袋裡摸索。 有煙。 將一根煙叼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他猛吸了一口,直接將大股的煙吸進了肺部,而後不適感傳來,嗆得眼睛直流淚,一陣猛咳。 他扔掉了煙和火,又將紅頭套和紅鼻子扔掉,轉身走進了下一節車廂。 一切該結束了。 同步。所有人都是同時進入的第二節車廂,哪怕把另一個自己扔進去,自己又進去間隔了約莫一兩分鐘。 “他這是怎麼了?”牧野一把扶住還處於昏厥的另一個張亦弛。 “嚇傻了吧。”張亦弛說道,隨後看向一旁驚魂未定的孫鑫,“你過去把他拍醒。” “啊,啊好的好的。”孫鑫不敢違抗資深輪回者的命令,畢竟自己一個新人想要活過這種a級難度的輪回世界,要是沒有資深輪回者的幫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孫鑫走過去開始扇張亦弛。 “彆怕,儘管用力 管用力,重點是儘快把他扇醒。”張亦弛吩咐道。 在孫鑫的印象裡,這位站著命令他的,好像就是昏厥了的這位的老大,既然老大都這麼說了,那自己就放開手腳打唄,反正打的隻是個小弟,就算一會兒這小弟醒來惱羞成怒,自己也能去找莫測撐腰。 十多秒後,才大力扇了幾個巴掌,昏厥了的那個張亦弛就睜開雙眼了。 孫鑫略覺得不爽,扇彆人耳光這事兒其實蠻好玩的。不過既然人醒來了,你再打那就說不過去了:“莫哥,他醒了。” “出來了麼?”另一個張亦弛靠在車廂的牆壁邊,掃視著車廂。 “是啊,現在這裡是第二節車廂。”孫鑫站了起來說道,“說起來如果經曆一節車廂後就來到這麼一節沒有任何危險的車廂之中,倒也不錯,起碼每次都可以有喘息的機會。” “這樣麼……”另一個張亦弛冷著臉道,“你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麼嗎?” 張亦弛雙手插在兜裡,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們經曆的應該不一樣,每節車廂隻是個人的話,那麼內部設置的難度應該是特彆設立的。” 另一個張亦弛看向其他人:“那幾個新人死了麼?”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分析一下吧。”牧野推了推眼鏡,打破沉寂,“根據已有的信息對這次的輪回世界進行一個大致的分析,確定接下來我們麵臨的難點在於哪個方麵。” “有道理。”董建道,“做出更為充分的準備才能保證接下來生存幾率加大。” “那諸位說一說剛剛在車廂裡都經曆了些什麼吧。我先來。”牧野講述自己的經曆。 在聽牧野說著自己已經聽過一遍的經曆,張亦弛倍感無趣,他扭過頭發現另一個自己正在盯著他看:“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另一個自己搖搖頭。 牧野說完,董建開始說。董建說完的時候,輪到了明麵身份是莫測的張亦弛。感覺得到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張亦弛心不在焉地胡說起來:“嗯……其實我們大家都差不多,經曆一個虛幻的世界,裡麵有很多令人恐怖的東西衝擊我們的承受極限。撐不住的栽在裡麵,撐過去的則出來。我這人沒什麼好怕的,所以過得倒也輕鬆……” 試著按照莫測的說話方式去說話,張亦弛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大堆話,之後他覺得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便住了嘴。 其他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不過十多秒,其他人看向另一個張亦弛,示意他可以說了。但那個張亦弛似乎是走神了,完全沒意識到該他說了。 “張亦馳?”牧野叫道。 “誰可以借我一把刀。”那個張亦弛語出驚人。 “你要刀做什麼?”張亦弛看向自己。 “做點你會很滿意的事情。”那個張亦馳咧嘴一笑。 張亦弛想了三秒,他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結局,但卻沒有試著去逆轉,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把刀,遞給了自己:“噥,給你。” 在另一個自己接刀然後突然鉗製住他的時候,張亦弛雖已經預知到之後將會發生什麼,但還是沒有做出反應,任由自己被鋒利的刀刃逼向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