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教導 太閒了怎麼辦? 陳生神色詫異,常思慮竟是為此困擾,轉念一想,確實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修煉吧。” 他提議道。 既然沒有喜歡的東西,那麼在仙道世界中增長法力,是如何也不會有虧損的。 “我修煉的是九落呼吸法,在黑淵大獄中運轉超過一個時辰,就得歇半日,不然經脈承載不了。” 常思慮苦笑,黑淵大獄的限製,是方方麵麵的,連修行都不得肆意。 “這樣的嘛。” 這一點,陳生確實是不知,可能是黑淵大獄的環境特殊,也可能是九落呼吸法的問題。 他思索一下,道:“往後你先修煉一遍九落呼吸法,再修煉這門玄黃凝氣術,穩固基矗” 說著,他一指點在常思慮的眉心上,對方識海上,立即生出一個個的金字,赫然是玄黃凝氣術。 華袍青年看也不看大鵬道人,站在一個極高的視野看待問題,得出五大仙宗依舊主宰邊地的結論。 確實,從八年前的暴動,想要飛天,被陳生一巴掌拍落到塵埃裡後,他老實了許多。 溥玉山還在繼續訴說,聲音中帶著一點悲涼之意,青梅轉投他人懷抱,自家從天之驕子,變成人人喊打,還要受到叱靈仙宗的通緝。 他提及少年時,神采飛揚的,怎麼都無法遮掩,讓人一下子,就知道那段時光,絕對是燦爛而又充滿光明的。 大鵬道人縮了縮身子,沒有一絲桀驁難馴的樣子,一下認慫。 平日裡,他是對囚徒敬而遠之的,但陳生在場,讓他有種安全感,敢於去觸碰不敢踏入的領域。 他對境界低小的生靈,沒有太多的感覺,碾壓死了,也就死了。 “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1 他知道過界了,對於囚徒的話,應該做到忽視,而不是去糾結。 陳生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八號牢房,再是看著常思慮,淡淡說道。 “總得找些樂子。” 他想給常思慮上一課,眸光一陣轉動,驀的定住,叫道:“望閒,過來一下。” “不是本事的問題,而是謹慎,在黑淵大獄得謹慎,恪守三大生存法則。” 許是關押久了,心中煩悶,不吐不快,溥玉山向陳生傾訴了過往。 “黑淵大獄是真實的世界,不是一場狩獵遊戲。” “從大鵬道人哪裡得來的。” 他想了想,知道囚徒確實是凶殘淡漠的,大鵬道人之所以表現得溫順,是在陳生的麵前,不敢放肆而已。 這份善意,他沒忘記。 驀的,常思慮看到了陳生的身影,朝著十六號牢房走去。 “這麼黑暗的嗎。” 不是畏懼,而是一種潛移默化,陳生有種讓人不知不覺間就信服的能力。 “之所以不要好奇,是因為囚徒所說的東西,都是偏向自己的,誰也不知道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哪些對你是有利的,哪些又是要你死的。” 陳生解釋了黑淵大獄三大生存法則背後深層次的東西,這規則不是束縛,而是保護,但大部分的獄卒,根本沒有領悟,而是刻板的遵守。 還有,甲十一區內的囚徒,將獄卒分為兩種,一種是陳生,另外一種是其他獄卒。 陳生本是在修煉金翅大鵬法,讓得大鵬道人一個打岔,斷了靈感,索性不再思索,起身走動了過來。 “明白,我可沒有陳哥那樣的本事。” “一個獄卒都能讓你畢恭畢敬的,看來邊地五大仙宗氣運鼎盛,沒有衰落之象。” 常思慮悚然而驚,溥玉山的情緒,極為強烈,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跟囚徒接觸了嗎?我得見一麵世麵。” 大鵬道人很憤怒,華袍對他的輕視,表現得淋漓儘致,多說上兩句都不肯。 他光聽著,都感到絕望,很難想象對方是怎樣撐過來的。 “師妹離開了我,大師兄趁虛而入,抱得美人歸,又做了法脈之主。” 這是真理,是死了很多的獄卒,才從鮮血和屍骨中領悟而出的。 在黑淵大獄的時間越長,陳生口頭上,也越發推崇黑淵大獄的三大生存法則了。 “不敢。” “他設計陷害你了?” 整個甲十一區,也就陳生敢跟他隨意的接觸,毫不擔心被坑殺了。 “什麼樣的變故,能讓一個天之驕子,變成階下囚呢。” “老實點,不要霍霍了獄卒,安心待著就好了。” 細心觀察的話,囚徒們對陳生和他們的態度是不同的,前者是淡然中帶著警惕和重視,後者則是純粹的淡然了。 小半個時辰,他的法力便得到了一次洗練,看似折損了一些,但整體變得堅韌和凝練,雖不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長久修持,絕對是一場不小的造化。 大鵬道人最討厭這等風流人物了,有一種嫉妒的情緒在裡麵,又見其言語蔑視他,心中動怒,眼神似飛劍,直直盯了過去,想殺人了。 “黑淵大獄三大生存法則……” 常思慮臉上,浮現出幾分忐忑之色,修行法門向來是修士最為看重的東西,陳生隨手施為,卻是讓他感到了恩重。 常思慮卻是很理解,授業恩師的慘死,還有栽贓,毀了大好前途,溥玉山身懷怨懟是正常的。 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依照著普通獄卒的手段,一著不慎,立馬萬劫不複,根本沒有重來的機會。 死寂中,一道不屑的聲音,清晰的傳蕩在甲十一區中。 他是知道其中難度的,爺爺說過,囚徒的東西不好拿,是要命的。 大鵬道人反懟回去,肆意張揚,但內裡是沒甚底氣的,即便是仙宗叛逆,出身跟腳,也是比他們這些散修之流,天然的高上一等。 他說得咬牙切齒的,臉上的淡然溫潤,都變得猙獰,恨不得將那位大師兄給剝皮抽骨了。 “陳哥好厲害,在黑淵大獄中極得自在。” 聞言,常思慮一愣,隨即麵色變得有些古怪,似憋著什麼,想說又不敢說。 從這段時間的見聞中,他看出對方是一個很特彆的人,在甲十一區中的威望,是很高的,即便各人的相處,看起來融洽得很,但隻要陳生覺得不妥,大福等人都會聽從。 “有些無趣。” “放心,給的是真貨。” 陳生看去,是對麵的八號牢房,裡麵關押著的是一個華袍青年,氣度儼然,一舉一動都透著風雅,沒有一絲草莽氣息。 陳生是有點嫌棄的,但一想到這家夥的搞事能力,為了大福等人的安全,還是溫言勸上兩句。 很容易的,讓人想要探究其中的曲折。 “囚徒?他們有那麼好心?” 他言語淡淡,有種熟稔感,顯然是對此叨擾不陌生了。 常思慮急忙應道。 “何事?” 華袍青年身處在黑淵大獄中,不失氣度,講到來處,更是讓人心生震動,竟是出自叱靈仙宗,還是一峰真傳弟子。 “好高深玄妙的修煉法門,如此打磨法力,同階之中少有敵手。” 若是他單人直麵,很快的,就會成為爺爺教導中的反麵教材,迷迷糊糊的被坑殺了。 “陳哥,這是你家傳的嗎,我拿來修煉,會不會不妥埃” “我是蘊劍峰二師兄,天資高絕,受老師的看重,三師妹的喜愛,本應是春風得意,卻是惹得大師兄嫉恨了。” 那時,他遊蕩在邊地上,像是一頭孤魂野鬼般,無有出處,無有歸途,充滿了無儘彷徨。 洗練法力,穩固根基。 陳生眉頭一皺,有些討厭這些囚徒的心理,帶著一種扭曲的病態,對真實世界的生命,毫無敬畏,有的隻是肆意玩弄的殘忍。 大鵬道人將臉湊在鐵柵欄上,沒有故弄玄虛,將身子隱藏在幽暗之中,似是正常了不少。 “大師兄好狠。” 陳生是一個很合格的聽客,知道在什麼時候,遞上話茬。 這是一個人才,知曉很多黑淵大獄的信息,他經常向對方請教問題。 “討打嗎?” “你是何人,似乎對五大仙宗,有些怨恚” 常思慮驚歎於玄黃凝氣術的玄妙,也想到了傳授法門的陳生。 況且,常思慮是老常頭的孫子,當年老常頭可是將家傳的九落呼吸法都傳給他了。 “叫囂什麼,不過是一個叛徒。” “我知道,不要好奇。” 對此,他是有些遺憾的。 這不是一個散修,應該是某個大勢力出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何落到了如此田地。 “我名溥玉山,原是叱靈仙宗蘊劍峰二師兄,後來遭遇了變故,叛出門牆。” 若是在外頭,他少不得打殺上去,但偏偏被關押在牢房之中,無處發泄,隻得做聲咆哮。 是的,尊貴,這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 當然,他不是特殊的,陳生對任何一個囚徒,都是一樣大態度,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這些獄卒將黑淵大獄的三大生存法則嚴格貫徹,警惕小心,讓得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無生趣的了。 黑淵大獄的囚徒,是有好東西的,但他們極為狡詐,當年他為了獲得玄黃凝氣術,連踩了好幾個陷阱,方才得手。 “從仙宗天驕,再到如今的落魄,確實叫人唏噓。” “我不願背負罪名冤死,突圍殺出,浪跡邊地,卻是無端被廣秀仙宗執法殿緝拿,我懷疑是大師兄暗中出手,和人做了交易,想讓我徹底的閉嘴。” 囚徒,真的很可怕嗎? 是的。 這種影響力,讓他向往,也有些敬畏,知道自己大概是無法做到的。 陳生那一巴掌,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靈創傷,每每想起,渾身的骨頭都在顫栗,不願再遭受一次打擊了。 “怪不得風度翩翩的,這賣相著實不凡。” 陳生移步,轉眼來到了八號牢房,發覺華袍青年很不一樣,有種其他囚徒沒有的得體和尊貴。 這道法門的厲害,出乎他的意料,是從未見識過神妙。 這種悲慘,還在持續,給他當頭一棒的是廣秀仙宗執法殿的緝拿。 他倒也不是狡辯,沒有直麵過陳生的人,總以為是一個厲害點的獄卒,沒什麼危險,下點苦功,就能將人給坑死。 常思慮聽誡,自去修煉。 常思慮順從的點頭,看陳生的眼睛,閃爍著瑩亮的光芒,帶著濃濃的崇敬之意。 也不知有什麼手段,連連化解經文中的陷阱,而毫發無傷。 這個年輕人,實是很有心機的,有時故作不知,讓人看不清心緒。 大鵬道人言語淡淡,對黑淵大獄的獄卒,有種俯瞰的高傲,境界差異,帶來的是生命等級的差異。 陳生大致知道常思慮的顧慮,出言解釋,並道:“你不要去模仿,會死人的。” “想聽什麼?” “你說什麼。” 當那群黑衣修士降臨後,他的人生,也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這般和善和聽話的嗎。” 他在陳生的地盤,窗戶邊邊外,放了個蒲團,坐在地上,運轉著新進得手的玄黃凝氣術。 陳生不在乎,將玄黃凝氣術傳下,並不會讓他損失什麼。 一旁存在感很低的常思慮,暗暗吃驚,小心的觀察著溥玉山,這等級數的人物,放在他們這邊,也是一位大人物了。 陳生神色淡淡,看不清心中所想,緩步走開,將溥玉山的後續言語,直接堵死了。 不過,一個人的出現,讓所有的絢爛都破碎了。 陳生眼眸一瞥,像是寶劍從劍鞘中抽出了一小截,刹那之間,冷冽的光芒傾瀉而出。 大鵬道人毫不在意,骨子裡的東西是不變的,有種對生命的淡漠,抱怨道:“你這轄區內的獄卒,都不好玩,不上當。” 溥玉山順暢的說了一下,道:“是的,他怕老師將法脈之主的身份傳給我,竟是弑師了,並將事情栽贓給了我。” “沒眼看。” “陳哥,他說得是真的嗎。” 他的心理,和囚徒是截然不同的,不管是強者還是弱者,都是平等對待。 連番遭挫,他整個人的心理都出現問題了,麵對其人,總有種被看透的弱校 常思慮跟在陳生的後頭,對剛才溥玉山的遭遇,深感同情,但他不是愚蠢的人,知道不能聽信一麵之詞,亂下決斷。 陳生感歎,溥玉山的人生跨度太大了,前期風光無限,後期卻是困在一方小小的牢籠中,不得自由。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囚徒的常思慮,大受震撼,陳生和大鵬道人的相處,讓他一度以為傳聞有錯。 “真假虛幻,又有什麼區彆呢。” 望閒熟練道。 “八號牢房。” 陳生將溥玉山的自訴說出,既是向望閒求證,也是提供一些信息,可能會補全一些缺漏的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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