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蘇小小留了很多血,那張美豔動人的臉幾乎看不出原樣,都被鮮紅覆蓋,頭上傷口染紅了青絲,軟軟地倒在地上。 她或許不知道,她倒下的那一刻,容崢的呼吸幾乎也隨之停止了。 衝冠一怒為紅顏,容崢向來隻為皇帝傳遞消息,從不乾涉朝政,但昨夜,他竟然整夜未睡,就為了搜集洛全宗的罪證,為了給蘇小小出口惡氣。 容崢為自己的立場不堅感到好笑,然而看見蘇小小這好吃好喝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太醫為你殫精竭慮,你竟如此……哈,”容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床榻矮桌上的東西,無奈苦笑,“你倒是悠閒得很。” 蘇小小挑眉,心情頗爽快道:“太醫未曾診錯,不過本郡主卻無他口中那般嬌弱,為了自己的身體,總要補充些東西方可。” 這裡沒有外人,她是什麼紈絝德行這兩兄妹早就是心知肚明,也不需要偽裝,能如此以真性情同人相交,她倒還快活些。 容安忍俊不禁,往外看了兩眼,擔心有人從門縫裡看到裡麵的情況,先將隔斷的一層簾子放下,又將床榻內臥的一層隔熱紗放下。 她坐下道:“蘇姐兒早晨便醒了,不過怕起來又被王叔抓著問來問去,便躺著裝睡,這會子可巧肚子餓了,我才偷偷拿了東西進來,正想著如何避人耳目,哥哥你便來了。” 蘇小小撕了雞肉喂進嘴裡,嫣紅嘴唇油膩膩的,卻更顯得嬌嫩,容崢從沒有在閨房之中看過她這般模樣,喉頭頓時有些發緊。 他和容安學得都是古代人那套男女有彆,便是多次看看望蘇小小,也不過是在外頭,這次緊張過了頭,便腦袋瓜一熱入了內房。 而蘇小小竟沒覺得奇怪,仿佛水到渠成,十分自然而然,連半分異樣都無。 容崢略一動情,竟柔聲道:“小小,你的頭還痛嗎?” 他本就生如芝蘭玉樹眼若點漆,蘇小小第一次見他便忍不住為之失神,還以為是哪幅畫中走出的人。 這會子他又這般說話,溫文爾雅的,卻又有著劍風冷光透著的淩豔,叫容安這個常年與之相處的人都忍不住心裡一動,愣住了。 養眼又順耳,就是太妖孽啊。 蘇小小很餓似地咬了快肌肉下來,嘴角一揚,“擔心我啊?” 容崢眉峰一跳,蘇小小這語氣一下子就讓他聯想到了那珠寶鋪裡的蘇姓公子,紈絝又邪氣,調戲起自家婢女也毫不遜色。 “擔心啊,”容崢眯起眼,“你要是一不小心死了,本世子這慶王府王爺的位置豈不是坐不穩了?” 這張嘴啊,容安眼皮子直跳,“哥哥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 “我說得不好?”容崢不以為然,“本世子可是親自到府上來探望世子妃了,如此儘心儘力,還特特地問候,難道還不好?” 蘇小小簡直要把手上的葡萄捏成漿了,這麼個美人坯子,偏偏嘴巴這麼毒,不過…… 想起昨日容崢眼中的驚慌失措,蘇小小又忍不住心軟原諒了他,瞧他那般緊張,想必對自己上了心的,隻是可惜,她注定要負了他了。 “洛側妃想殺我,那點力道還太弱,”她曾從地獄裡掙紮求生,不過被砸一下,如何就能死了,她的求生欲,曾讓自己的師傅都為之驚歎,“不過是我險險避過要近處,不過有些腦震蕩罷了。” 容安眨眼,“腦震蕩?” “呃,”糟,太過放鬆,把現代話都帶出來了,蘇小小咳了聲,“就是頭被震了一下,有些惡心想吐而已,但要傷我性命,卻是萬萬不能。” 容崢不悅道:“你竟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如此蠢笨。” 蘇小小似笑非笑,“看不上我啊?那你讓陛下收回成命,本郡主一點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