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蘭往盤子上加了一塊柴火,在抬頭,還是見他們這麼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她無奈了。 “我說你們啊,這算術學了也沒太大作用啊,春闈也不考,你們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備考吧?” “那你便教教我。”老先生開口了。 周桂蘭都找不到詞兒來形容自個兒的心情了,最後沒了辦法,隻能點頭了。 於是,這個除夕夜,周桂蘭坐在火堆旁,教一群人背乘法口訣。 一開始,眾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周桂蘭就開始講乘法和除法,這些,他們倒是有些能明白的,跟他們現行的算術有些地方重疊了。 周桂蘭將原理講清楚了,就讓他們自個兒去背乘法表去了。 一晚上時間,足夠他們將這乘法表背下來。 等第一遍雞叫時,周桂蘭跟眾人各自去睡覺。 再次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是暗沉的環境。 她以為自個兒還沒睡醒,閉上雙眼,再睜開,眼前的環境跟本沒變。 肮臟的牢房,昏暗的光線,偶爾響起的老鼠的叫聲。 一切都在提醒著她此時此刻的境況,是多麼不堪。 周桂蘭想坐起來,才發現頭重的好似不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揉了揉自個兒的太陽穴,打量了一圈這牢房,竟是在這牢房裡看到了一個黑衣女人。 緩了緩,她強撐著,頭重腳輕得走過去,翻開那人的身子,在看到臉的一刻,她捂住自個兒的嘴,就怕喊出來。 這人,竟是小九。 那個冷豔的女人。 就著小小的窗口偷過來的光,依稀還能看到她嘴角的血。 隨即,就是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傳來。 周桂蘭想叫醒她,又怕引來人,隻能抓住她的手,想輕輕搖醒她。 剛伸手過去,手上就有股子溫熱,她抬手看去,印入眼簾的,是一手的血。 她再次伸手去摸,那股溫熱還在持續往外流。 周桂蘭有片刻的慌亂,下一刻,她快速將小九外麵的棉衣解開,白色的中衣胸口處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她迅速將自個兒的棉衣脫下來,快速將小九的中衣和裡衣解開,露出裡麵猙獰的傷口。 那傷口若是再往下半分,就要到心臟了。 周桂蘭強迫自個兒冷靜下來,咬緊牙關,將自個兒的棉衣蓋在小九的身上,從自個兒身上的中衣撕了一大塊下來,按在小九的傷口上,雙手用力,堵著血,想讓血止住。 血慢慢將這她手上的白布給染紅了,那種生命在流失的感覺,讓她心裡發慌。 哪怕是見過很多次死亡,她還是無法忍受。 不知過了多久,小九咳嗽了一聲,隨即便是咳嗽了好幾聲,才悠悠睜開雙眼。 在看到周桂蘭那一刻,她放鬆了下來:“少……夫人……” “你先彆說話,我給你止血!” 周桂蘭應了她一句,雙眼還是緊緊盯著那處傷口。 小九虛弱地“嗯”了一聲,再次閉上了雙眼,隻是呼吸明顯比之前有力了一些。 等周桂蘭再也感覺不到傷口再流血時,她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會兒,她才發覺自個兒的後背全汗濕了。 “謝謝……少夫人……” 小九睜開眼,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周桂蘭,道。 周桂蘭用胳膊擦了下臉,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意:“這會兒可不是客氣的時候,咱們還是想想如何出去吧。” 環顧四周,這牢房隻有靠近屋頂的地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從那兒可以透過來一點亮光。其餘的,就全是牆。 她們既然被抓進來了,肯定是有門。 周桂蘭迅速冷靜下來,慢慢站起身,走到牆邊,一點點摸索著,走到北邊的牆,手上的觸感就不一樣,生冷,細膩,好似是鐵門。 她前前後後摸了,最後判斷,這就是一扇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