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工作暫時停止之後,溫瀾便覺得自己愈發閒了,一早醒來,又是無聊的一天,索性是周末,霍容景可以陪著她一起賴床。 睜開睡眼,溫瀾搓了搓自己的麵頰,清醒一些後,她往霍容景身上蹭了蹭。 霍容景還沒完全醒來,手一抬,下意識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頭頂,雙眼仍緊閉著。 他有失眠的毛病,可唯獨與溫瀾一起入眠的時候,總能睡得安心。 陽光灑進屋子,閉著眼睛的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溫瀾撚了自己的一小撮頭發在他臉頰上輕輕搓著,看著他皺了皺眉,棱角分明的臉上卻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冰冷疏離。 即便在他們仍是彼此的好朋友時,她都很少看見他溫暖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中,霍容景總是平靜而冷淡,仿佛對什麼事情都上不了心,仿佛任何人都無法讓他提起勁兒來。 於是,也就更不可能有人能夠傷害到他。 “彆睡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懶蟲!”溫瀾揪了揪他的鼻尖,在他耳邊說著,“快起來了,我們出去玩。” 在慵懶的清晨,她的聲音並不顯得聒噪刺耳,相反的,溫和又膩乎的聲音就像是平靜午後一杯甜膩的奶茶,讓人的心在突然間鮮活了起來。 長長的睫毛斂下,在眼底投下了深深的陰影,溫瀾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後腦勺,心道,這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她魂牽夢縈的呢? 她與他認識的時間太長了,在人生大部分的時間裡,他總是在的。霍容景對於她來說似乎是細水長流般的陪伴,她不願意與他分離,但是,若是真的必須要離開,也許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到了後來,家裡發生了重大的變故,父母離開了,傭人也離開了,溫瀾依稀記得霍容景是怎樣毫不留情得丟下了她,讓她一個人在家裡對著四麵空蕩蕩的牆壁不知所措。溫瀾以為自己會責怪他的,畢竟他們是彼此這麼好的朋友,怎麼能說丟下她,就丟下她呢? 可是,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責怪他。 於是,當姑姑的身體愈發不行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起了他。 而後的種種,仍是記憶猶新,可是,不知不覺走到了今天,卻不是她能預料的。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還靠在霍容景的肩上撒嬌,忽然覺得自己的後腰被人輕輕一摟。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躺在我的身上不舍得起來?”霍容景微眯著眼,垂下眼簾看著眼前的她,一個反手,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他的力度把握得很好,沒有傷到她半分,反倒是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寵溺。明明是一對總透著精光的眸子,但是,眼眸中隻要是蒙上了溫柔,那就足以令她將心融化。 甘之如飴。 溫瀾與霍容景膩歪了一會兒,林嫂就來敲門了,讓他們下樓吃早飯。 自從他們倆搬過來之後,林嫂的工作任務就添了不少,每天早上都要做一整桌的豐盛早餐給他們吃,從來不帶重樣的。 霍容景牽著溫瀾的手下樓梯的時候,老太太聽見了趿拉的拖鞋聲,抬起眼看了看他倆。 這一對小夫妻,從最開始的冷淡疏遠,逐漸走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怪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