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界,焚淵殿。厲王與厲後高居其上,殿中齊聚沉淵諸族頭領,烏玳等三人站於最前方。隻見厲王凜冽道:“天賜良機,歸墟為難,本王特意命你等召集沉淵大軍,就是想借機滅了天界。”“神族靠著修補歸墟的功勞,竊據四界之首不知多少歲月,人獸兩族也為此對神族感恩戴德。”他語氣微頓,冷哼一聲:“當年東丘一戰,要不是我沉淵,神族又豈能輕易地剿滅東丘,若是讓他們繼續這麼挾功自大下去,歸墟未亡,咱們沉淵倒先亡了。”“本王已經思慮多時,與其為了歸墟畏首畏尾,倒不如把握戰機,建功立業,趁少典有琴那小兒修補歸墟之際,一舉攻上天界。”話音剛落,走出一個身穿祭祀服的老者:“啟稟厲王,老臣派往天界的人,察探到了少典有琴已練就十重金身,晉升到天神之境。”“如此境界,若以命去修補歸墟封印,定能徹底平複歸墟,使其中的混沌之力再也無法突破封印。”厲王不怒反喜:“好,從前因為歸墟,本王不得不對神族投鼠忌器,現今歸墟可平,神族又專注於趕往歸墟修補封印,天界守備必然空虛。”“正是**平神族,一統四界的好時機。”“本王將明日親率兵馬,前往歸墟石林,誅殺天帝。”“烏玳,頂雲,嘲風,你們帶兵攻上天界,都給本王拿出本事來,誰第一個登上天界的九霄雲殿,誰就是沉淵儲君。”三人恭聲領命:“是。”濁心殿外。青葵望著因沉淵大軍集結,而激**出的風起雲湧與凶烈威壓,心道:“太子哥哥,你說歸墟異動,為何沉淵卻做出一副傾巢而出的架勢。”“他們不會打著神族修補歸墟,想趁其不備打上天界,滅了神族吧。”楊蛟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無論沉淵是否功成,對我人族都沒有什麼影響,若功成,我順勢設法讓曇兒假死,她也不用拘束在一座寢殿內。”“要是失敗,你也不用待在沉淵界,亦可假死回歸人界。”“但照我看,此次不過又是一場不痛不癢,分不出勝負的紛爭。”“我們靜觀其變即可,如今你就安心的待在濁心殿修煉。”青葵聽後,便向自己的寢殿走去,她對這些打打殺殺向來不感興趣。如今身處沉淵,唯一能提起興趣的就是修煉。自從被自家兄長加持了黑日秘法後,龐然的濁氣就能化作精純的能量,迅速的洞開體內穴竅,讓武道修為以從前百倍的效率不斷拔升。五個多月的時間,便從初入武聖境,達至人仙境。……翌日。一處怪石嶙峋的島嶼上,狂風大作,黑雲密布,電閃雷鳴。 一片石林儘頭,懸崖峭壁之下,是一望無際的黑海。黑海內有一個無比巨大的漩渦,其中不斷宣泄出一股股侵染四界的混沌之力。忽然,石林儘頭,一處碩大的平台之上,降臨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個矮胖,留有胡須的黃發中年男子。他無比憂愁的瞭望黑海漩渦。突然,楊蛟和暾帝帶著三百人族精銳降落在平台上,隻見這些人族精銳儘是武聖境。“獸王,看來就你和寡人來的最早。”黃發中年男子也就是獸界獸王苦笑的搖了搖頭:“歸墟事關重大,不得不急呐。”楊蛟站在暾帝身後,並沒有多言什麼,他不動聲色吸取此處無處不在的混沌之力。混沌之力中醇厚淵長的清濁二氣,不禁使他嘴角微勾,心情變得愉悅起來。就在這時,一陣白光,平台上降落幾千的天兵天將,為首的是一身金甲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年約三十幾許,風姿雍容華貴的美婦。身旁赫然站著一身白甲的少典有琴,與一襲粉裙的紫蕪。暾帝和獸王趕緊上前走到金甲男子麵前,拱手施禮:“天帝。”金甲男子也就是天帝淡聲道:“獸王,暾帝久等了,朕已經安排了十萬天兵天將護守歸墟石林。”獸王聽後,誠懇開口:“嗨,是本王擔心歸墟之患,心急來早了,此番修複歸墟之事非同小可,要萬事俱備才行啊。”他語氣一頓,看向少典有琴,皺眉問道:“不知玄商神君可有萬全的把握?”天帝底氣十足的代為回答:“獸王不必擔心,我兒已練就十重金身,可擔負歸墟使者之大任,若這次順利修補成功,這歸墟會被徹底地封印禁錮,永世不再異動。”獸王緊繃的心稍顯鬆弛:“照這樣說來,四界安危就係於神君一人之上。”暾帝聞言,眼見已是自己女婿少典有琴即將赴死,歎氣一聲:“有勞神君了。”獸王也連忙拱手示意心中敬重。少典有琴大步走出,拱手回道:“請諸位放心,有琴深知肩上重任,千餘年的修煉,皆是為了今日,定不負眾望。”忽然,紫蕪悲戚的喊了一聲:“兄長。”就在少典有琴轉身看過來時,紫蕪扶著難掩悲傷心哀之色的天後,緩步走了過來。天後兩隻手緊緊抓住少典有琴的手,泣聲道:“十重金身隻能保住歸墟,保住神族榮光,卻不能給你增添生機。”“你年少時便一力扛起四界安危重任,入關修行,一千五百年方歸,為母還沒來得及好好疼惜你,卻又要看著你躍入歸墟,九死一生。”“為母欠你的實在是太多。”少典有琴聽後,也不由在眼底浮現一抹神傷,道:“母神,兒臣儘力。”“有琴命該如此,即便身死歸墟,也無怨無悔,隻是……”他看向天帝,又把目光轉回天後:“父帝和母神的恩情,孩兒來世再報。”說完,對兩人先後鄭重的躬身一拜。突然,場上冒出一句不適宜的話來:“恩情?哪來的恩情!”“起先天帝言玄商神君練就十重金身,能擔負歸墟使者之大任,可是絲毫沒有將要死兒子的哀痛,言語之間儘是意氣風發的自豪之感。”“如若不是見天後這般悲切難耐,孤甚至不由認為玄商神君僅僅隻是神君。”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哪個不是心有七竅之輩,如何聽不出話中深意。不就是說天帝隻重權柄,薄情寡義,對待自己的兒子,沒有半點舔犢之情,儼然隻是當做是臣下工具罷了。
第496章 恩情?哪來的恩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