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所謂天下已定 我固當烹(1 / 1)

經過大半天的追尋,眾人下馬進入了深山老林,夕陽西下之際,響起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他們聞聲趕去,就見大批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在追殺一位持手弩的雄壯青年。“是刀琴,劍書你快帶人去支援,看這情勢,想必被追殺的人快要尋到藏身之所,是以刀琴欲引開追殺的人,薑雪寧怕是就在附近,我獨自去尋即可。”“是。”劍書見遠處的情況十分危急,便果斷的帶人支援。不多時,謝危隨著記號,發現一座山洞,一走進去,就看見薑雪寧手持木棍,無比警惕的蹲在洞穴最深處。“先生!”薑雪寧一看到謝危,急忙丟到木棍,跑過了死死抓住他的衣袖。謝危寬慰道:“好了,安全了,劍書已經帶人與刀琴彙合,共抗歹人,以他們的身手,定能徹底解決。”“此次算是我拖累你了,怕是平南王發現我與你交情匪淺,便起了加害之心。”旋即,他示意薑雪寧鬆開手,便拿出火折子,點燃一看就是才熄滅的火堆。待兩人圍著火堆坐下,薑雪寧便道:“這次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先生派刀琴暗中護送我,不然我定是凶多吉少。”謝危貌似平靜的說道:“我這樣壞得透頂,你想離開京城,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並且,我又做了你半年的先生,還欠你一條命,讓刀琴暗中護送你一番,權當做是儘一儘心意。”他側頭,看向洞外,當即靠著牆,閉目道:“我若是再像當年那樣,大可不必管我,自己走便是,走得遠遠的,彆再回頭,就如此次你鐵了心想要離京一樣。”頓時,薑雪寧眸光一瞥,卻見洞外天色已黑,更有雪花飄落,立即知道謝危的離魂症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隻因他一看到漫天的雪花便會心智崩潰,就此發瘋。如今謝危就是在強行自己靜氣凝神,使自己入睡,不讓離魂症發作。然而等他入睡沒多久,便一副陷入夢魘的架勢,偏偏這時,洞外又響起山貓的吼叫,緊接著七八隻山貓進入山洞。薑雪寧沒有絲毫猶豫,拾火把,撿石塊開始驅趕山貓。謝危猛地睜開帶有血絲的雙眼,他因幼時經曆,畏貓如虎,驚懼的扶牆站起,沙啞的喊道:“寧二。”薑雪寧全力的驅趕山貓,還不忘回一句:“先生彆怕,我在。”隨後,不顧被山貓抓傷的風險,一下子打散火堆,終是將山貓全部驅趕了出去。接著,她馬上過去扶住謝危,關心道:“先生,沒事了。”而謝危身上卻出現了雙眼發紅,身起紅斑,神思不寧的異狀,他忽地用力使薑雪寧抵在石壁:“為什麼?你現在倒是又心軟了,你離京的時候不是心硬的很嗎,你繼續走啊,為何還要留在這裡?” 薑雪寧扭頭不說話,就想著掙脫離去,卻一把被謝危掐住脖子,道:“現在想走,怕是晚了吧。”說罷,便出現簡單粗暴嘴唇碰撞的畫麵。好一會兒,薑雪寧才掙脫開來,謝危對此,卻一臉嘲諷道:“然後呢?然後你就要逃走,逃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對嗎?”薑雪寧發出急促的呼吸,稍微平複後,道:“我不走,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謝危伸手輕撫她的臉龐:“撒謊,你為什麼喜歡張遮,為什麼喜歡他,他明明就讀不懂你,隻有我,才能讀得懂你,我給過你兩次離開的機會,前者天意使然,後者你自己放棄,由此可見,你本該就是我的。”薑雪寧趕緊開口:“你發病了,不要再說了。”謝危鏗鏘有力道:“我雖然發病,但我亦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薑雪寧低眉輕道:“先生誌向高遠,是天上雲,學生淺薄短視,乃地下泥,燕雀未知鴻鵠,夏蟲不可語冰,凡俗之輩儘其一生,也不過隻求安生二字,還請先生……高抬貴手。”謝危強壓心中怒意:“高抬貴手?你惦記公主,掛心燕臨,牽係張遮,顧念尤芳吟,他們需要你,你就可以什麼都不顧,向他們奔赴而去,為何到我這裡,就隻剩一句高抬貴手?”“時至今日,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他抬起薑雪寧下頜,看著她飄忽的眼神,道:“你莫不是還想逃避,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對吧,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我身上背負的恨,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可你一直在裝傻,一直不敢麵對。”“難道我之性情,我之目的,讓你這般生厭,害怕,想逃?”薑雪寧一個扭頭,躲開謝危的手,側著腦袋回道:“我對你本就毫無心意可言,你讓我麵對什麼?”謝危捏住她的下頜,四目相對:“你是覺得我真有這麼蠢,還是說覺得自己藏得真有那好,若當真毫無心意,麵臨生死之險,為何不棄?”“你敢指著自己的內心再說一次,當真……毫無心意?”他見薑雪寧陷入沉默,輕嘲:“你就這般怯懦,這般膽小,試都不敢試上一次,就要臨陣脫逃,就像你對張遮那樣。”薑雪寧緊鎖眉頭:“你我之間的事,提他做什麼。”謝危嗤笑:“所以,你這般懦夫,才不配同張遮在一起,要麼是他看穿了你,要麼他也與你一般愚不可及,隻因在我這裡,什麼白瓷有隙,不可彌合,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蠢話。”薑雪寧紅了眼眶:“你閉嘴。”謝危咬著牙,道:“怎麼了,痛了,你繼續逃啊,今後隨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薑雪寧定眼望著他:“謝居安,世間事並非強求就能有結果,不過是互相折磨。”謝危一臉堅定:“苦果亦是果。”話落,他的雙眸深處一絲幽邃之光一閃而逝。楊蛟一覺醒而出,隻感覺情絲泛濫,心神於此內難以自拔。他眸光悠長且深邃,從袖袍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輕道:“寧二,我能感受你心中有股莫名的懼怕,我不知該如何消你這心結,但在我看來,無論何種懼怕,在生死麵前,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今日便讓我徹底消了你這股畏懼,反正如今我也算是大仇得報,平南王逆黨有燕家在,亦掀不起什麼風浪。“所謂天下已定,我固當烹。”楊蛟強行讓薑雪寧握住匕柄,道:“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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