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的第二條路，非常直接，也非常簡單。 向養魚人乞求。 如果養魚人能夠出手的話，那麼世界的任何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界主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得到養魚人的回應，但他還是選擇那麼做了。 媒介，和誠意。 界主，選擇了自我獻祭。 這是唐天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你方才不是說，自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麼？” “主動獻祭自己，可不是自私的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唐天說道。 界主幽幽地歎了口氣。 “曾經的我，的確是非常自私的一個人，隻考慮自己，從來都不會去想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但後來，我認識了青衣...” “她是後天之靈，但又是超越了後天之靈的存在，地位與太陽神這些原初先天之靈平齊。” “但她...” 界主思索了一會兒，隨後笑著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過結果就是，她改變了我。” “所以最終，我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真的活夠了吧，再活下去也沒什麼太大的意思了。” 唐天無語凝噎。 還有活夠了這麼一說。 不過他更願意相信，是自然之母讓界主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否則，如果還是原來的界主的話，自然之母是絕對不會與他走得那麼近的。 就像是戀人的關係一樣。 “那麼...” “你又是如何判斷，我就是養魚人給你的回應呢？” 唐天回歸了正題。 界主回答道：“很簡單。” “因為我看不到你的靈魂。” “在我的感知之中，你就是一個披著諸天萬界氣息的未知之物。”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取代了一個本界生靈的身體吧？” 唐天頓時默然，界主竟然連這一點都看出來了。 那麼其他人，比如太陽神他們，為什麼無法發現呢？ 界主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我曾踏入過永恒之中。” “那是一個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地方，仿佛遊離在了世界之外，但所有的事物，又都變得非常清楚。” “一切的本質，都清晰可見。” “這個時候，當有一個不屬於世界的存在出現的時候，就會立即注意到他的異常。” “所以，我一眼就看了你的不同。” “並且非常確信，你就是養魚人給我的回應，我的乞求，成功了。” 唐天恍然，原來是這個樣子。 隻有真正進入到永恒之後，才能看穿他的本質。 那麼這整個世界之中，恐怕也隻有界主一人，能夠做到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唐天低聲道：“那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我並不知道拯救世界的辦法。” “而且，也沒有能力做到那樣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界主緩緩地歎了口氣。 “事情的發展，的確與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噬天鬼，是我留給君常青，用來進入永恒之境的。” “但它卻出現在了你的身上。” “而且按照我們之前的預估，即便對噬天鬼完成了強化，也需要至少數百萬年的時間，才能將本源之力抽取完成。” “但你...卻隻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 間，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這些，都不是我預先設想的事情。” 唐天不置可否。 按照界主的說法，星辰之心、太陽之心、月心、自然之種、琉璃世界、還有噬天鬼這些最關鍵的東西，都應該是留給君常青的。 但除了星辰之心以外，其他的卻全都被他提前獲得了。 直到現在，還有大半東西都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你的情況，我也無法做出評判。” 界主繼續說道：“或許這百萬年來，還發生了一些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或許這就是養魚人的安排吧。” “但既然養魚人選擇回應了我，我相信，就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 “所以，你一定能拯救這個世界，成為真正的救世主的。” 唐天不禁揉了揉太陽穴。 無數強者花費了數億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就能做到？ 而且還是在這種已經麵臨絕境的時候？ 可他現在，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底牌了。 雖然還不知道係統現在是以什麼方式存在的，但它基本上就是噬天鬼無疑了。 而銀杏世界，還太小了，無法承載太多的生靈，最多也隻能讓他親近的人躲過災難。 它的成長，還需要億萬年的歲月積累才行。 救世主... 怎麼救？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唐天歎了口氣說道。 界主緩緩地笑了笑。 “這就得靠你自己去尋找了。” “但我相信，你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畢竟，你是養魚人回應了我的乞求，親自放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 “如果非要我提出什麼建議的話...” “我想，你應該不必有太多的顧慮，按照自己的意誌做事就行。” “你的意誌，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代表了養魚人的意誌。” 唐天長長地呼了口氣。 他代表了養魚人麼？ 或許吧。 但養魚人把他放在這個世界裡麵，到底是想讓他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清道夫？ 還是鯊魚？ 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唐天最終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思索了。 界主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反正，他也沒有接觸過養魚人，養魚人也沒有乾擾過他。 那麼，乾脆就當她不存在唄。 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如果說到了某個階段，養魚人真的出現了，那就到時候再說。 想通之後，唐天忽然間也感覺變得輕鬆起來。 現在，絕大部分的疑惑，基本上都已經搞清楚了。 隻剩下了最後一個，也是唐天最為關心的一件事情。 “噬天鬼，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是以什麼方式存在的？” “為什麼我發現不了它？” 唐天認真問道。 在修煉的過程中，他曾無數次尋找過係統的蹤跡，但找遍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無法找到。 它就真的像是纏在自己身上的一個鬼一樣。 曾幾何時，他已經放棄了尋找，認為那就是一個不可理解的存在。 但是現在，它成為了一個真實存在的東西。 那麼，就必須將其找到。 麵對這個問題，界主沒有太多遲疑，開口回答。 “噬天鬼。” “被我放在了永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