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緣擔心會有追兵追來,所以斜跨整個北原,來到北原邊緣,逃入大山之中,找了個山崖上的山洞將洞門口封死,安心恢複身體和靈力,雖然在路上,他也為自己療過傷,但都不徹底,現在到達安全地帶,他要專心療傷恢複靈力然後衝擊第四重。 如今,他不在像以前那樣懶散,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後,他正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山洞內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不僅可以修煉,還可以練習刀法。 在顧旭儲物鐲裡,秦緣找到一本關於練刀的書籍,雖然隻是凡間之物,但也令他受益良多。 刀法沒有太多招式,刀招沉猛,刀法大開大闔,變化較少而威力不減,需有一往無前之勢,刀中八法:掃、劈、撥、削、掠、奈、斬、突,闡述了刀招最精要招式,一切刀招皆由這八法衍生而來。 秦緣除了修煉,就是不斷的練習刀中八法,用最簡單最基礎的招式,打磨出最勇猛的刀功。 他時而會想起當初揮出斬天刀的那一道烏光招式。 那一道烏光招式,很強! 可是現在,他如何注入靈力,斬天刀依舊紋絲不動,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光靠注入靈力不行? 還得被逼入絕境? 雖然在絕境中,總是會爆發出一些預料之外,但是他卻不想再去嘗試,這要是有個萬一,可就再沒第二次了。 他想了很久,斷定發出烏光絕對是用刀的一種招式,而不是光靠靈力就能發出,隻不過還沒領悟罷了,想清楚之後,於是他更加倍練習。 他的思路沒有錯,就像一個用劍大師那樣,練劍的境界好了,就算你是個凡人,也能練出劍氣,隻是強弱之分而已。 練刀同樣如此,刀有刀光,練刀練到高深境界,刀光自然領悟,一刀掃去,刀光就能將敵人砍成兩半,練到更高境界,劈山劃海、斬斷蒼穹。 刀法講究沉穩厚積爆發,不出刀則已,一旦出刀,勢必驚天動地。 一年時間過去,秦緣一直呆在山洞中,將刀法練到自己所能練到的極致,終於領悟出刀光境界。 感受到斬天刀與自己合為一體,耳朵聽見斬天刀在發出刀鳴,刀身發出烏黑光芒,秦緣睜開眼睛,發出一聲爆喝,起身縱跳,雙手揮刀在空中朝著洞內一塊大石劈去。 一道烏黑的月牙刀光從斬天刀發出,豎直飛向大石,大石頓時被刀光劈成兩半,秦緣走進查看切口,見切口光滑平整,露出滿意的笑容。 “從今天起,就將這一招叫做月牙吧,嘿嘿!” 練刀略有小成的他,開心地撫摸著斬天刀,他能夠感覺到,斬天刀與自己有一種微妙的聯係,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擠出精血喂養斬天刀,這種微妙的聯係越來越強。 如今刀已小成,剩下的就是突破境界,第三重已經圓滿,身體已經恢複,右手已然接上,現在該到衝擊第四重的時候了。 第四重也稱之為靈動期中期,到達這個境界,已經不是前三重可以比擬的,靈動期每三重為一個階段,越到後麵,實力就越強。 到達第四重,體質會發生重大變化,潛能會進一步激發,靈脈屬性會顯形,秦緣有些期待,但是他心中也有一絲擔憂,那就是每三重突破後,都會有心魔出現。 他隱隱約約感覺到,當初在天越山,自己為何會對秦夢琪起了欲望,就是因為心魔作祟,心魔會對自己最重視的一切,產生出不同的欲望,秦緣深有體會。 不過就算有心魔擋道,境界也不可能永遠止步於此,想到外麵應該還有追殺自己的人,秦緣當機立斷,為突破第四重做準備。 他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任何人,為了做自己命運的主人,隻有付出加倍的努力,哪怕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身死道消,一切都是為了改變命運。 他將從顧旭儲物鐲裡得來恢複靈力的丹藥擺在眼前,以防不時之需,接著開始打坐調整自己的狀態,確保做到最佳的狀態。 一切都準備好後,秦緣呼出一口氣,雙目一閃,閉目運功修煉,第四重跟第三重雖然隻差一個小小的境界,可是卻有著質的變化,想要突破到第四重,就要做完全的準備。 秦緣不斷積蓄靈力衝擊第四重境壁,每次都無功而返,第四重境壁始終無動於衷,但他一點也不氣餒,繼續積蓄靈力衝擊,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不斷的打磨、改造身體,一點一滴的將身體改造成靈體,更加有益於修行,從而使自己的身體不斷變強。 哢嚓! 就在他衝擊了無數次,身前丹藥用去大半之後,他終於聽見一身來自體內的境壁破損發出的聲響,這種聲音並不是真正的聲音,而是來自心中的感應,他頓時露出喜色,不斷的積蓄靈力衝擊第四重境壁的薄弱點。 隨著他不斷的衝擊,那第四重薄弱的部分裂開的範圍越來越大,直到最後支撐不住,全部碎裂開來。 乒的一聲! 所有境壁如同玻璃一樣碎裂散開。 秦緣順利進入第四重,也就是靈動期中期,一種突破到更高境界強大的感覺油然而生,瞬息間,方圓千米的靈氣朝著這裡彙聚,被他強悍的四重靈脈吸收煉化,身體不斷地被改造,從體內冒出更多雜質,越發強盛,充滿爆發力。 盤膝而坐的秦緣臉龐更加英俊不凡,身體更加強健,隻不過體型並未改變,隻是多了些給人以沉穩的感覺,整個人的氣勢越加不凡,充滿淩厲之感。 秦緣睜開眼睛,雙目爆發出經曆的光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自己無比的強大,正當他要起身時,他忽然驚駭的發現雙目被一張黑幕遮住,意識被拉扯到某種狀態中。 他心中一突,下意識地道:“心魔!?” 天空下著大雪,寒風呼嘯。 少年站在雪地上,茫然地看著天空,任由大雪紛飛貼在臉上。 他的身邊是匆忙的行人。 “小子,你到底進不進城,不進就把路讓開!” 身後傳來一個非常豪橫的聲音。 少年怔怔回頭,一個滿臉胡渣的大漢出現在他眼前,在大漢身後,站著一排正在排隊的行人。 “小子,你聾了?沒聽見大爺話嗎?”大漢抓著少年的衣領,臉上凶惡地吼道。 少年眼中空洞無神。 大漢見眼前少年對自己無動於衷,頓時一怒,揚起右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在乾什麼?” 前方出現守城士兵的喝聲,有兩個士兵正從前麵跑來。 切! 那大漢見狀,咂了下嘴,放開少年,咒罵幾句就退到後麵裝作沒事人一樣。 那兩個士兵跑來,見少年呆呆傻傻,揮手示意後麵的繞開少年跟上前麵隊伍。 一個二十出頭的士兵道:“小兄弟,你乾嘛一直傻站在這兒?你不冷嗎?”呆呆的少年,身穿單薄的灰衣,不禁擔憂道:“你還是快些進去吧,彆傻站在這裡了。”說完,拍了一下呆呆少年的後背。 呆呆少年的下意識向城門走去。 進了城門,少年呆呆的走在街上,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他心中湧出。 街上行人匆匆,兩旁門店人跡蕭蕭,小攤小販吆喝無力,倒是那風花雪月之地歌舞升平,笑聲吟吟,路邊站著大大小小乞丐,滿大街都是他們的身影。 咚! 一聲銅鑼響起。 咚! 接著又是一聲。 咚! 之後每隔幾秒又響起一聲,行人紛紛退至兩排揚頭望去。 街道的另一頭,一群軍兵騎著 軍兵騎著馬押著牢車走來。 “哎呀!你這小娃子不要命了,趕擋軍爺的道。” 呆呆少年沒有注意到路中間的行人已經沒了,隻剩下他自己呆呆的走著,有個穿著厚厚的棉襖,到處都是補丁的好心大娘將他給拉倒路邊。 好心大娘看著少年模樣雖然長得俊俏,但目光呆滯,像個傻子,不由得滿嘴可惜的念道:“哎喲!真是可惜這張臉,可惜喲!要不是個傻子,倒是可以把俺閨女許給你做婆娘,給俺生個好看孫子。” 呆呆少年不為所動。 押解牢車的軍兵走來,馬蹄聲陣陣。 那好心大娘像似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看著高大威猛的軍兵,小聲嘀咕道:“唉!如今啊,兵荒馬亂,京城又換了天,好些大官呀,財主啊,都要被砍頭了……” 好心大娘拉著呆呆少年在人群後方,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無非是老皇帝駕崩,新皇帝如何將自己的敵對勢力清除,說得繪聲繪色,不去說書真是浪費人才了。 就在牢車將要走過呆呆少年時,呆呆少年心有所感,低下的頭抬起,看向牢車,驀地一震。 長長的牢車隊伍,牢籠內跪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 呆呆少年如遭雷擊,呆滯的眼神有了一絲清明。 他奮不顧身地衝出去,帶著淒厲的哭喊聲奔向牢車,大群士兵見狀圍了上來,用尖槍指向少年。 為首的一個軍官模樣的中年男人,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來阻攔囚車,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來不及抓住少年的好心大娘,躲在人群後麵嚇得半死,但一想到那少年是個傻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來,到時惹怒了軍爺怕是要白白送了性命,又自顧自的擔心不已。 “啊,啊,啊,啊……”少年淒厲的叫喊。 中年軍官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傻子,看了眼兩旁議論的人群,喝道:“把這個傻子給我扔過去,繼續前行!” “是!” 長長的押送囚車隊伍繼續前行。 四個年輕士兵跳下馬來,對著呆呆少年露出冷笑,掄起拳頭就是一頓毒打,呆呆少年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抱著頭任憑那四個年輕士兵拳打腳踢。 呆呆少年從縫隙中看到囚車走遠,哀嚎著伸出一隻手,向遠去的囚車抓了抓。 四個年輕士兵狠狠的揍了一頓呆呆少年,罵罵咧咧的騎上馬,去追車隊。 車隊消失在視線中,圍觀的人群散去,不少人搖頭感歎世道荒誕不經,人如草芥。 好心大娘顫顫兢兢走來,抱起呆呆少年。 看著呆呆少年青紅腫脹的臉,忍不住道:“哎喲喂,傻子哦,這世道亂啊,你怎麼敢跟軍爺過不去,這不是傻麼?”說完,想到呆呆少年本來就是個傻子,又換了個說法,“就算你是傻子,也不能跟軍爺過不去呀!好死不如懶活著……” 又是滔滔不絕的話說出口,呆呆少年掙紮著起身,踉踉蹌蹌朝著車隊遠去的方向跑去。 “哎喲喂!你又要上哪去,快回來啊傻子,那邊兒是刑場,去不得,萬一你去了,又去鬨,軍爺一發火,連你一起砍,那就不劃算了,唉!唉!傻子……” 好心大娘話還沒說完,呆呆少年就消失在人群中,氣得拍了拍大腿,又說了幾句好心當驢肝肺之類的話,才舍得攏起雙袖佝頭氣哼哼的離去。 呆呆少年滿臉是血,全身是傷,衣衫襤褸,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奔跑,人們見到他,紛紛避讓,唯恐避之不及。 來到刑場,大雪紛飛。 刑台上早已站著十個手持大刀的儈子手,在他們右邊跪著十個身穿囚犯衣裳死刑犯。 呆呆少年奮力扒開人群,橫衝直撞的衝了上去,卻被士兵一棒掃在小腿重心不穩跪到在地,又被兩名士兵架住,動彈不得。 “啊,啊,喔,嗚!” 呆呆少年發出淒厲的叫聲,伸手抓向刑台,淚水止不住的流。 圍觀的人群指著刑台的跪著的死刑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你們快看,那個是秦老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還有秦家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還有秦家幾位姑爺,哎喲喂!真是造孽喲!” “唉!秦老爺平時也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好人,怎地落得如此下場,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咯。” “是啊,如今咱天武國的天變了,雖然姓還是那個姓,人嘛已是今非昔比,哎!可憐咯!” 主持行刑的官員看了看天空,點頭取出令牌扔出去,大聲道:“吉時已到,行刑!” 十個儈子手,將犯人背後背的木牌抽丟,揚起大刀一砍,十顆人頭落下滾滾在地,沒了頭顱的身子噴出鮮血,令人心驚不忍直視。 呆呆少年整個人愣在那裡,雙目光芒一閃,神智恢複,正是秦緣。 “父親、母親、大娘、二娘、大姐、二姐、三姐、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我,來晚了。” 秦緣淚流滿麵,悲痛欲絕。 片刻後,秦緣心中燃起熊熊烈火,雙眼血紅,流出的不再是淚,而是鮮血,整個刑場突然烏雲蓋頂,電閃雷鳴,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秦緣全身散發血紅的光芒,頭發飛舞。 那兩個架著秦緣的士兵,驚恐地看著秦緣血紅的眼睛,顫抖地鬆開了手,連滾帶爬的跑了,嘴裡還喊著:“妖怪啊!” 秦緣身上血紅光芒越來越盛,如同一個噬血妖魔,圍觀的人群順著聲音望去,頓時驚恐的一哄而散, 狂風大作,黑雲滾滾,電閃雷鳴。 秦緣整個人化成一隻血紅的怪物,嚇得儈子手、軍兵、官員倉皇逃竄,血海深仇,秦緣怎會放過,他的身後伸出數十隻血手,分向數個方向,去抓那些儈子手、軍兵、官員。 “啊!放開我,快放開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這樣對我…” “啊!大王饒命,小的隻是奉命行事,不要殺我,不要……” 秦緣雙目血紅,心智全失,唯一的念頭,就是複仇。 無論官員還是儈子手,或者軍兵,全都被秦緣一人殺死,吸乾精氣,就連那些跑得慢的圍觀群眾都被秦緣也未能幸免。 殺光所有人後,秦緣緩緩落地,血紅光芒散去,秦緣恢複正常,他的眼中滿是淚水,那些熟悉的麵孔落在地上,全都露出死不瞑目的表情。 秦緣走近,跪在地上,悲痛欲絕。 就在這時,那些他熟悉的麵孔竟然詭異的全都將臉轉過來,眼珠子一轉緊緊盯著秦緣。 秦緣一怔。 那些熟悉的麵孔血淚流出,死死盯著秦緣。 秦正淵頭顱:“緣兒,救我!” 蘇梅頭顱:“緣兒,快救我! 阮蓮玉頭顱:“緣兒,救我!” 甄世秀:“秦緣,快救我!” 大姐秦香雪頭顱:“五弟,救我!” 二姐秦珍寶頭顱:“五弟,救我呀!” 三姐秦曉曉:“五弟,救我,救我呀!” 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頭顱:“秦緣、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秦緣目中帶著悲痛的淚水。 接著,十顆頭顱飛起,全都圍繞秦緣,他們都流著血淚,眼神充滿了怨毒,一直念著:“你救不了我們,你誰都救不了,你是個廢物。你救不了我們,你誰都救不了,你是個廢物……” 秦緣陷入深深的自責,整個人接近崩潰,忽然,他看見身前有一把刀,心中升起一了百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