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迷霧之中,冠明鑒和身旁兩名士兵踏著破碎的石板,互相掩護地穿行在瓦礫堆中。他們腳步輕盈,呼吸謹慎,生怕在這詭異的密林當中會觸碰到什麼未知的危險。周圍都是霧蒙蒙的一片,空氣中也彌漫著沉悶和死寂,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和石塊滾落的聲音會猛地嚇人一跳。士兵們緊隨在冠明鑒身後,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們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威脅。壓抑和沉重的廢墟之上,隨時隨地可能都會突然地冒出張牙舞爪的喪屍。三個人絲毫地不敢大意,每走一步都是經過了百分百安全的確認。突然,冠明鑒攔住士兵,示意所有人停下……他的聽力極好,伴隨著滾滾風塵從他的鬢間滑過,他的耳朵也在微微地顫抖——有腳步聲……霎時間,他一把拉過來左手邊的士兵,把他推到一塊斷裂的牆壁後,另一名士兵也很快地反應了過來,迅速跑到了最近的掩體處。就在此時,一發震**電波打在了剛剛被冠明鑒推開的士兵的位置上。若是被打中了,幾個小時內肯定都不能動彈了……冠明鑒沒有猶豫,立刻找到安全的位置和兩名士兵一起朝著前方的位置預判射擊。他們的視野受到了嚴重的乾擾,茫茫大霧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對方使用震**電波肯定也是無法判斷冠明鑒這邊究竟是什麼情況,所以才出此下策。但至少,冠明鑒此時已經很確定了,來者就是他們的敵人,因為震**電波發射機是科技會的專屬武器。S市被喪屍圍城之際,科技會勢力拋下他們獨自逃跑,冠明鑒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更何況是他們先動的手,今天在這碰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隻不過,冠明鑒三人僅僅開了幾槍後,就瞬間被對方的火力壓製住了。從槍聲判斷,冠明鑒猜測對方至少有將近二十人,拚肯定是拚不過了。科技會一方在火力壓製的同時也派出士兵不斷靠近冠明鑒一方。附近的地勢太狹窄了,繞後包抄的策略肯定不行,隻能從正麵想辦法了。冠明鑒三人被火力阻隔開來,彼此間也沒辦法彙合,直到那幾名科技會士兵距離他們足夠近時,科技會的火力壓製才慢慢削弱下來。冠明鑒當然猜到了他們的想法,火力一弱下來,他趕緊示意那名士兵快跑過來。待到三人集結完畢,朦朧之中,冠明鑒也逐漸看到了科技會士兵的身影。隻見他動作小心地舉起了手槍,隨後“啪,啪”兩槍就乾掉了兩名科技會士兵,其餘的科技會士兵也很快躲藏在了掩體後向他們還擊,冠明鑒三人又瞬間被壓製得抬不起頭,隻好被動挨打。而在這個空擋,落在後麵的科技會士兵們也緊跟了上來。 冠明鑒無奈地躲藏在掩體後,他知道現在硬拚根本毫無勝算可言,可自己暫時也想不到能脫困的辦法。在慌亂與焦急間,冠明鑒不經意地抬頭瞄到了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貌似是胡同的結構,有辦法了!“嘿……”冠明鑒推了推還準備反擊的兩名士兵,示意他們往後看。等到他們發現胡同後,又示意他們趕快朝著那個方向運動過去,自己則先在這裡繼續製造他們還停留在原地負隅頑抗的假象。兩個士兵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隨後機敏地貓著腰躲避著子彈行進,冠明鑒則繼續探出槍口亂開槍,也不在乎到底有沒有打中敵人了。眼見著兩名士兵已經安全逃脫,冠明鑒快速地解下了腰間的幾枚手雷,隨後拔開保險,頭也不回地扔到後麵,巨大的突如其來的爆炸瞬間再次遏製住了行進中的科技會士兵們。冠明鑒此時已經能感覺到那股子血腥,惡臭的味道正在順著風往他這邊飄過來了,他不敢猶豫,借著爆炸聲帶來的掩護迅速地跑向胡同的位置。冠明鑒和兩名士兵靜悄悄地躲在胡同的深處,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了,喪屍們把科技會士兵吃乾淨,或者連他們三人也一塊收拾了。希望結果隻包括前者……科技會士兵們還在小心翼翼地不斷向前靠近,在迷霧當中搜尋著冠明鑒幾人的位置。剛剛被冠明鑒瞬間開槍擊殺兩名戰友已經讓他們心有餘悸了,此刻更是不敢不防。當科技會士兵們還在保持著嚴密的小組陣線交替前進之時,霎時間隻感覺到風都變得哀嚎不已,一陣陣淒厲的嘶吼聲打破了寧靜,喪屍群突然從迷霧中竄了出來,撲向了科技會士兵們。所有的科技會士兵驚恐地尖叫著,紛紛舉起武器還擊,但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他們甚至都來不及開火就被喪屍撲倒,淹沒,緊接著就是瘋狂地撕咬。喪屍們咬開了科技會士兵的喉嚨,吸吮著他們的鮮血,緊接著又撕裂了他們的肢體,咬開他們的頭顱,十幾名科技會士兵毫無例外地全都慘死當場……冠明鑒和兩名士兵屏住呼吸,緊張得甚至根本不敢抬頭,隻聽得迷霧中科技會士兵發出淒厲的尖叫,緊接著就是一陣陣撲倒的聲音。冠明鑒的腦海中甚至描繪出他們被喪屍群淹沒,直至淒慘地化成一團血霧的場麵。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即使外麵已經變得安靜,喪屍的嘶吼聲漸漸散了,他們也根本不敢抬起頭,在長時間的等待中,兩名士兵都慢慢昏睡了過去,隻有冠明鑒還保持著清醒。一直到了黑夜的降臨,喪屍的活動能力都變得弱了下來,冠明鑒才推醒了兩名士兵,確認安全後才小心撤出,繼續踏上南下的征途…………夜色漸濃,冠明鑒和兩名士兵踏著月色,悄悄穿行在鬆樹林中。他們身上的氣息已經完全被夜色掩蓋,隻有偶爾的鬆枝晃動,暗示著他們的存在。冠明鑒手持長弓,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透過夜色尋找著鬆雞的身影。兩名士兵緊隨其後,手中持著細棒,準備隨時擊打鬆雞。突然,冠明鑒停下腳步,他的目光鎖定了一處草叢。他輕輕擺手,示意兩名士兵保持安靜。他緩緩拉弓,瞄準草叢中的獵物,然後猛地鬆手。箭矢破空而出,準確地穿過了草叢。草叢中發出一聲鳴叫,一隻鬆雞應聲倒下。一名士兵興奮著搓著手立刻衝上前去,準備將鬆雞撿起。冠明鑒也在站在原地微笑著,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所有人都餓了很久。饑餓的人看見食物總歸是喜悅的……可正當前去的士兵撿起鬆雞之時,腳下一滑,一張捕捉網緊接著就把他吊起在高空中。他在網裡掙紮著,可越掙紮束縛得越緊。冠明鑒離開察覺到不好,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帶著另一名士兵順著原路飛奔逃跑,背後也很快地射來了子彈,但都被沿途的鬆樹給擋下了。眼見著冠明鑒兩人瞬間逃的無影無蹤,已然是追不上了,趕過來的科技會士兵們失望地愣在原地,又抬起頭看向了頭頂被捕捉網抓住的士兵。“把他放下來……”科技會的軍官麵無表情地指揮到,立刻有兩名科技會士兵著手砍斷了牽引繩,被捕捉到的士兵瞬間摔到了地上。“把他綁起來吧……”被捕捉到的士兵還在掙紮,幾名科技會士兵也怕控製不住他,於是一同上前,可他們剛走到了他的身邊,隨即就響起了爆炸聲。那是早就被設置好的引爆裝置,冠明鑒三人專門為與敵人同歸於儘而設計的,悲壯而又偏執……爆炸的火光衝天而起,映照著科技會士兵們驚恐的臉龐。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鬆樹連根拔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回**在山穀之間。眼前的畫麵如同地獄的烈火,科技會士兵們紛紛臥倒並捂住耳朵,躲避著飛濺的火球與碎片。待到爆炸聲平息,他們才敢慢慢抬起頭,隻見原本捆綁那名士兵的地方,隻剩下一片焦土和殘骸。軍官麵色鐵青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他知道,這場追蹤遊戲,已經徹底結束了……冠明鑒和僅剩的士兵逃到了鬆樹林深處,兩人氣喘籲籲地倚靠在樹乾上。他們身上滿是汗水和泥土,呆呆地看著對方,心中卻仍有餘悸。他們肯定已經被科技會給盯上了,即使不知道是因為先前殺死科技會小隊,還是因為互送血清研究報告的事已經泄密了。希望真相不是後者吧……他們已經沒有退路,甚至連悲傷的時間也不被允許,唯有不斷向前。兩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繼續著漫長而艱難的逃亡之旅。夜色中的鬆樹林仿佛變成了一片無儘的黑暗,吞噬著他們的一切。冠明鑒隻能憑借著微弱的月光和感覺來指引方向,士兵緊隨其後,他們都在默默地承受著這份痛苦和恐懼…………此刻的冠明鑒隻剩下自己,獨自一人地在海礁上孤獨地行走,另一名士兵也在前不久犧牲了。海風呼嘯,吹亂了他本就雜亂的頭發,也吹散了那股孤獨的寂寥。他環顧四周,海浪拍打著礁石,濺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仿佛是在向他訴說著無儘的寂寞。他在礁石間尋找著可以食用的海藻和貝殼,手臂上的傷口事先已經被他處理好了,不然流淌著鮮血肯定會引來鯊魚。冠明鑒把發現到的鮮嫩的海藻或是小魚,貝類,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晚餐。他的身影在海礁上顯得格外孤獨,在夕陽的餘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心酸。無論如何他都得頑強地活下去,頑強地走下去,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他絕不能被打敗。血清研究報告,無線終端,備用電池,指南針都被他做了防水處理後隱藏了起來,所以這時他才能略顯悠閒般地遊**著尋找可食用的東西。之所以選擇孤身人力護送血清研究報告到達共和國南部的臨時首都金陵,一是因為他們無法借助共和國官方的力量。據任瀟瀟推測,現在的共和國無論是首都內部還是地方都遍布科技會的勢力,科技會的眼線無處不在,若是讓他們得知了血清研究報告存在的消息,必當不擇手段地爭奪,到那時,一切都會功虧一簣。血清研究報告很複雜,不排除半路被其他國家組織或科技會監聽,也無法使用電子信號方式傳遞。百般無奈之下,經過不斷地商議後,任瀟瀟和冠明鑒選擇了最為艱苦,也最為穩定的方式——人力護送。冠明鑒出身於革命世家,根紅苗正,身份與純潔度這點自然是毋庸置疑。其次他具有極強的思維能力和行動能力,這也是共和國總部的桓承主席能夠把這一關乎人類存亡的重任放心地交到他手上的重要原因。南下的路途,從S市出發,終點是金陵,全程近萬裡。他們無法使用交通工具,因為大部分的道路都被損壞了,僅剩的道路也必將連接各種關口,會受到地方組織各式各樣的盤問。沿途之中,他們更不能向任何組織,甚至任何人透露有關於自己任務一丁點的信息。任務的難易程度,可想而知。此刻的血清研究報告不僅代表的是末世之中的希望,更浸染了他們的鮮血與榮耀。冠明鑒絕不允許任務有失,他現在身上肩負的是共和國和人類的命運啊……可是他真的太累了,身體已經不受意識的控製了,他一直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從與任瀟瀟他們分彆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半年了,南下的路途,他走了整整半年……夕陽西下,巨大的落日照耀得整片大海都是波光粼粼的,暖熏的風也吹得人直犯困。走啊走,冠明鑒就覺得這眼皮就睜不開了,身體也快散了架般,腳下如千斤重,一步也邁不開。迫於無奈下,他迷迷糊糊地就找了個被海水把陸地阻隔開來的礁石,隨便找了個地方放下尋找到的小玩意就迷迷糊糊地躺倒睡了起來。恍惚間,港口處遇襲的場景又浮現在他眼前……渤遼市的海邊港口上,冠明鑒和士兵戴著帽子,低著頭,儘量不引人注目。他們想要混在人群當中混上前往鹽津市的船,那樣會省很多的路程……港口上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準備前往共和國南方躲避喪屍的難民。冠明鑒和士兵混在人群中,偶爾抬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他們擔心被彆有用心的人發現,更擔心南下任務的泄密。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人群開始慌亂起來。冠明鑒和士兵對視一眼,心中暗叫不好。他們立刻混入人群中,試圖為自己找到一個藏身之處。遠處,幾名軍官帶著一隊士兵正在快速向他們走來。“我們收到最新消息,有科技會的奸細混在難民當中,意圖混上船舶到達鹽津市,對我共和國臨時首都金陵總部進行滲透和間諜活動。現在,在場的所有難民自覺排好隊,接受我們的審查!”軍官一說完,立刻有幾十名士兵小跑著過來分隔開人群,把難民們組織成了十多個小的矩陣。偌大的港口之上,所有的難民都排列整齊地正在接受著官方的排查。冠明鑒此刻心中隻道不好,怎麼這種事偏讓自己趕上了?早知道就不貪圖省勁,直接從闞州,濱城,臨淄那邊繞遠路好了,現在南下的任務都有可能因為這一次排查泄密了。眼看著盤問的士兵離自己越來越近,為首的軍官正站在木板邊緣往海裡踢著石子,冠明鑒彆無他法,隻好冒險一試。隻見他背著破舊的背包就往軍官的方向走,可他剛一出人群隊列就被盤問士兵所攔住。“哎哎哎,你,說你呢,你要乾什麼?”盤問的士兵惱怒地叫喊著,隨行的士兵立刻上前攔住了冠明鑒。軍官此時也被這邊的聲響所吸引了,緩緩向他們走來。“長官,我找那位長官,我認識他……”冠明鑒語氣焦急地說道。“哦?找我什麼事?”軍官饒有興致地盯著冠明鑒看。隻見冠明鑒點頭哈腰地憨笑著說道:“長官,你難道不記得我了麼,咱們當初在同一個軍校裡,互相見過麵啊?”“哦?”軍官滿臉詫異地盯著眼前這個奇怪的人,“你是?”“我是小李啊學長,你忘了?當初軍事對抗的時候,咱倆分在了一個小組……”軍官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在腦海中極力地回憶著,可還是不太能想得起來,自己對這個人好像有印象,但好像也並不認識。他慢慢地走進冠明鑒,想要仔細地一探究竟,可正當他距離冠明鑒隻有五十公分的時候,冠明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去一把就揪住了他,把他扼製在懷裡。“彆動彆動!都彆動,再動我就弄死他!”冠明鑒掐著軍官的脖子,惡狠狠地對在場的拿槍對準他的士兵們說道,他隨行的士兵也立刻從人群中脫穎而出跟了過來,擋在了冠明鑒的身前。“好啊,原來你就是那個奸細……”“閉嘴,你彆說話!”冠明鑒直接上去就狠狠地抽了軍官一耳光,軍官也不敢再掙紮了。眼見著士兵們越圍越多,冠明鑒知道,再這樣拖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他立刻扯下來軍官胸前的手雷,然後拔出保險塞到軍官兜裡就把他推向人群中,隨行的士兵也快速地朝著人群開槍,此時也顧不得無不無辜了,弄得越亂越好。眼見著場麵逐漸混亂,冠明鑒二話不說就帶著隨行士兵一頭紮到了海裡,越遊越深,越遊越遠。渤遼市的士兵們也立刻趕了過來,朝著海裡就是一頓掃射,沒一會,海麵上就浮現出數團血霧。“死了死了,應該是打死了,先不管他們了,去救趙營長!”在這名士兵的提醒下,所有的士兵也都瞬間反應了過來,立即檢查起了長官的生命體征……冠明鑒滿臉疲憊地遊到了海中的孤礁上,他是背著所有的包括血清研究報告在內的裝備,拖拽著受傷的士兵一路遊過來的。當他把隨行的士兵放躺在礁石上之時,一摸他的呼吸,儼然停止了,再摸脈搏,也再也沒有了跳動。冠明鑒長長地歎了口氣,為士兵合上了雙眼,隨後又背著他把他投擲到了海裡,讓他的遺骸順著海波漸漂漸遠。他甚至都沒法掩埋他,海葬是自己能為他做的最後的體麵了。往後的路,隻能自己一個人走了……突然,冠明鑒馬上又想到了血清研究報告和無線終端,他立刻打開背包查看,好在防水準備做得很充分,所以裝備都沒有被海水泡壞,冠明鑒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放心了。他沒有耽擱,而是繼續背著背包向金州縣的方向行進。現在,渤遼市的軍隊肯定在搜捕自己呢,金州縣那邊距離渤遼市區較遠,在那邊待著的安全係數也更高。他就這樣走啊走,走啊走……恍惚間,隻覺得一路上水位越來越高,快要把自己淹沒了……冠明鑒猛地睜開了雙眼,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礁石上,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潮水上漲也淹沒了自己的腳麵,覆蓋了自己身下這塊礁石的三分之二。冠明鑒坐起身來,無助地望向天空,月亮的身邊,幾顆孤寂的星星在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都在訴說著夜晚的悲涼。他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在鄉村的夜晚,天空中滿天的星星仿佛可以摘下來數數。冥想中,冠明鑒抓起來一個貝殼,借著礁石敲碎後剝出裡麵的肉放進口中,咀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接著又是一個,又一個……直到他搜尋到的東西全都吃完後,他才停止。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失去味覺了,亂吃點東西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好讓他有力氣繼續走下去罷了。他緩緩站起身來,海風吹過,又使得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停了幾秒後便毫不猶豫地跳進海中,遊向陸地……躲過了風口後,冠明鑒便又開始了他的遠行。他從渤遼市的金州縣出發,行走了接近兩個月後到達了依舊靠著海邊的盧龍市,這裡已經是北部區的邊緣了,再往南走就到達中部區了,而金陵的位置則是在東南區。在這兩個月裡,他又與任瀟瀟進行了三次會話,她一直都是與桓承主席單線聯係,從她的口中,冠明鑒也總算得知了桓承的最新指示。之所以一直沿著海岸線行走,就是為了找到合適的地點後在合適的契機等待著直屬於共和國金陵總部的軍艦前來接他。單靠著冠明鑒憑借個人力量走到金陵顯然已經不太現實了,沿途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很可能會導致南下任務最終功虧一簣。其實當冠明鑒走到北部區的邊緣之時就已經是勝利了,在盧龍的近海邊緣,來自共和國總部的軍艦可以直接前來,而不需要通過任何的關口審查,這也保證了任務的機密性和不外泄。前來接冠明鑒的軍艦是曾經隸屬於共和國東海艦隊,現在直屬於共和國總部的明遠艦。明遠艦的艦長陸雲凱更是冠明鑒的老相識了,他們曾經是共同在常山軍科大學接受軍事理論教育的校友,後來冠明鑒回到了S市擔任防衛軍的營長,而陸雲凱則來到了東海艦隊服役,兩人一彆就是三年。明遠艦停泊在盧龍市近海外圍的一處天然港灣中,他們派出了一支小艇前來接冠明鑒過去。當陸雲凱再次見到冠明鑒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一個衣著破爛,滿臉胡子,皮膚黝黑,蓬頭垢麵的人,他甚至以為自己見到了一個流浪漢。“雲凱,是我,冠明鑒!”陸雲凱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後快步走到了冠明鑒的身前,“真沒想到是你!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冠明鑒笑了笑,“一言難儘啊……”陸雲凱看著冠明鑒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楚,兩人曾經一同在常山軍科大學學習,那時的冠明鑒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啊,可現在卻變成了眼前的這副慘狀,可想而知他這一路上的艱辛和坎坷。身穿潔白海軍軍服的陸雲凱徑直走上前去,不顧冠明鑒渾身臟兮兮的一身怪味,緊緊地抱住了冠明鑒,眼中泛起了淚光。“兄弟,你受苦了。”陸雲凱哽咽著說,“真不知道你這一路上是怎麼過來的,現在好了,你終於安全了,我帶你回家。聽著陸雲凱的話,冠明鑒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這一路上他承受了太多太多,槍林彈雨的生死考驗,戰友犧牲在眼前自己卻無法為他收屍的愧疚,以及無數個孤寂的夜晚自己的徹夜難眠……他真的太累,太疲憊了……他也同樣用力抱緊了陸雲凱,“嗯,回家了。”他們兩人就這樣緊緊相擁著,良久之後才緩緩分開,隨後陸雲凱帶著冠明鑒登上了明遠艦。在艦艇上,冠明鑒洗了個澡,換上了艦艇上備用的軍服後總算恢複了點人樣。換好衣服後,冠明鑒便在艦艇餐廳吃了頓陸雲凱精心為他準備的熱乎乎的飯菜。儘管隻是海軍專用的一些罐頭食品,可在冠明鑒的眼中,那也是豐盛無比的佳肴了。陸雲凱在忙著規劃立刻返回金陵總部的航線圖,所以沒有顧得上冠明鑒這邊,他現在確保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避免節外生枝。明遠艦上的所有士兵都對共和國絕對忠誠,這點可以放心。陸雲凱擔心的就是半路上會遇到科技會已及外國勢力的攔截。為此,共和國金陵總部也和陸雲凱交了底,必要時他們這邊可以出動導彈支援……夕陽西下,天邊的餘暉映照在海麵上,波光粼粼,一片金黃。冠明鑒獨自一人漫步在甲板邊緣,此刻的他已經換上了乾淨整齊的海軍軍服,軍銜也沿用的是他末日前的等級–少校軍銜。微微的海風徐徐地吹拂著他的衣角,帶走了他心中的疲憊與沉重。他站在甲板邊緣,望著目光所及之處絕佳的海景,慢慢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受著海風輕拂臉頰的溫柔。甲板下的海浪輕輕拍打著船身,發出低沉而有節奏的聲響,像是大自然的搖籃曲,讓他感到無比的寧靜與安詳。他緩緩地走到船邊,俯瞰著那無邊無際的大海,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麵上,仿佛給大海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海鷗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歡快地鳴叫著,給這寧靜的傍晚增添了幾分生機。“共和國的前途已經很光明了……”冠明鑒滿心愉悅地暢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