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翰與馬謖的交談也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他說鄧芝曾向諸葛亮舉薦耗子,然諸葛亮卻沒有明確表態,末了話鋒一轉,馬謖反問楚翰是不是有意希望耗子出仕,楚翰不好回答,打哈哈一笑而過。然後馬謖又說了個楚翰不知道的趣聞:時人李邈一直對劉氏政權頗有微詞,尤其是自得知相府竟有女子出沒,於是譏諷相府官僚皆裙釵之輩,甚至大逆不道的說這等婦人乾政的國家遲早要滅亡什麼的,許多人上書要求諸葛亮治李邈狂妄之罪,諸葛亮卻一概不予理會。前幾日因初雪改造煤爐的安全取暖一時名聲大噪,甚至有些人家都去相府打聽初雪與相府有什麼關係——他們甚至想向相府提親將初雪娶回門去。自然這件事也成了李邈攻擊政府的由頭,拿著這件事四處宣揚什麼裙釵攬政國將不國的話,甚至拒絕了他的管家的建議依舊燒火盆取暖,不過在他鼓吹他那一套理論的第三天,卻啞了聲,好奇的人們去打聽,原來李邈的小妾因為火炭中毒而亡,李邈正忙著辦喪事呢……馬謖說完這些忍不住撫須哈哈大笑,語氣間不乏對李邈的嘲弄。他自覺沒有諸葛亮的修養高,對於詆毀諸葛亮詆毀漢朝之人,他恨之入骨。楚翰倒是有些好奇,問,“後來呢?”“後來他就啞了聲,不再拿著杜姑娘說事了,他府裡也全換成了煤爐。”馬謖心情顯然不錯。楚翰也不禁笑了笑,對於李邈這個人,他也是知道些許的,若不是諸葛亮護著他,他早在劉備在的時候就掛掉了,他是個典型的記打不記疼的趣人兒,想來諸葛亮並不是一味遷就他,而是以這個妙人兒不斷的敲打、收攬益州大族的人心。提到李邈,馬謖又說起了來自郪縣的一場公案,郪縣大族馬氏家的幼子馬元出塞,失去音信五個月後,突然有家兵回來,敘述了馬家的管事周秀串通外人謀反,馬元身死,其他的家兵又被賊匪搶掠殺死,他是裝死到了晚上一路又乞討回來報信的。這本是件很不引人注意的案子,馬謖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為那家兵提到的那個外人,馬元稱其為“石頭”。這結局也讓楚翰啞然,這個李四良倒是不甘寂寞,什麼暗殺的事情都有他的份。順著李四良的話茬,自然而然的談到了東吳的局勢,據鄧芝講,前些時日他剛收到的消息是魏吳已然罷兵,孫權回到了他的都城武昌,而李四良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脫身,帶著人質孫登到了曹丕營中。曹丕大喜,當即嘉獎其曰,“得李卿一人,勝朕百萬大軍。”其時曹丕與孫權在濡須口對峙,的確沒有占到什麼便宜,所以他如此讚賞李四良,倒是沒有人異議。之後便是例行的封賞,出乎人意料的是曹丕並沒有把李四良帶回中樞,而是授予他威寇中郎將的官職在江夏文聘手底下效力,文聘對於這個安排也有些不解,眾所周知,刺客與帶兵完全是兩回事,他帶著不解去問曹丕這安排是何意,曹丕哈哈一笑,“有李卿在江夏,孫權他就睡不了安穩覺啦!”文聘一怔,隨即不由一笑,李四良的恐怖襲擊能力,已經讓孫權朝堂因刺客人心不穩,若是留李四良在江夏,就像在東吳上上下下的官員頭上懸了一把刀,李四良留在江夏的政治意義遠遠勝於軍事意義,這也是東吳恥辱開始的標誌。文聘表示明白了曹丕的安排,卻不想曹丕又擺擺手,補充了句,“不過文將軍千萬不要閒置了李卿,李卿之才,非暗殺也;朕聽聞平靖關一帶賊叛嘯聚,常常騷擾駐軍,而其關又是我中原門戶,文將軍不妨讓李卿帶軍去剿殺叛軍,也替朕看一看李卿是否可擔國之乾城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