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八卦(1 / 1)

在蜀漢建興三年十月初十,立冬之日剛過,百官難得休假一日,昨天一天忙著立冬的禮儀,在城郊的小雨裡站立了兩個時辰,許多官員甚至都得了感冒,今天既休假,大街上熱鬨了些,而更有許多達官貴人則去了望江樓消遣,據望江樓的人宣揚他們新發明的火鍋可以驅寒,然後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辣椒,可在寒冷的天氣裡吃到熱氣騰騰的火鍋也是一種享受,這個新菜式讓蜀中顯貴趨之若鶩,那個時候幾乎成為做菜大師的q雪絞儘腦汁的在想,辣椒的產地到底是哪裡來著……在酒樓中,幾個人麵對火鍋,兩三筷下去,吃出了汗,話匣子也打開了,有關於剛成立的這個商務部的,也有關於哪裡哪裡的大族發生了一件公案的,再有談到談下這望江樓竟然也是官府產業嘖嘖感歎的,還有什麼小道消息說早有人得了諸葛亮的命令去魏國吳國開酒樓的……酒樓大廳人聲鼎沸,這個時候突然來了兩個穿著毛氈的人,其中一個鼻梁上一道疤痕的男子,進來酒樓後將帽子一摘,罵罵咧咧的說了句,“他娘的,還是這裡暖和,還是成都好,奶奶的,給老子再多錢也不去長江了!”另外一個人長的也甚是粗獷,他嗓門很大,對著那引路的侍者問,“你們這裡有好久好菜的,送上來!”那侍者恭敬的問,“要不要嘗嘗本店的火鍋,極暖身子的,而且還有隻我們望江樓才有的大漢美酒!”“少說廢話,揀好的上就是了!”那粗獷大漢不耐煩的說了句,與前麵那人挑了個座位,“奶奶的,這座位這麼高?”然後聽到有人在一旁竊笑,“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沒見識!”偏偏那疤痕大漢耳朵極好,聽到有人嘀咕他沒見識,剛坐下就跳了起來,指著那說話的年輕男子道,“說老子沒見識?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老子剛從那個殺人惡鬼李四良手底下跑出來,敢說老子沒見識?老子見過的死人都比你見過的活人多!”偏偏那個年輕男子沒聽過李四良的名號,平日又是個眼高於頂極其驕傲的,見這疤痕男子粗魯,不屑道,“蠻人無見識,不與你這等人計較,李四良是何人?無名小輩也能嚇成這樣!”國人愛看熱鬨的傳統自古有之,聽到這邊爭論,大廳內一時安靜下來,那疤痕男子聽此,惱了,狠聲問“你小子看樣子是個有錢人是吧?家裡有多少奴仆多少地呀?”見大漢如此問,年輕男子頭一抬,哼道,“吾家有良田五百餘畝,奴仆食客近300人!產業無數!”這下說話的不是那疤痕男子了,而是那個粗獷大漢,他摸了摸下巴,說出了個讓在座的人都不相信的事,“你300人的莊客,連給李四良塞牙縫都不夠,告訴你,江夏夏口,有一大族蔡氏,在夏口有奴仆上千,卻因拒繳李四良的稅糧,滿門一個不留,你三百人?哼!” 年輕男子聞言一怔,隨即冷笑,“從未有聞老兵敢動世家者,汝來我成都吹噓,當我成都無人?”“無知小兒!”疤痕男子冷笑,“老子是跟蔡氏做鹽生意的,當時派去的三十餘人也被誤作蔡氏家人而全部遇害,小子,你不知道麼?李四良最常掛在嘴邊一句話!”“什、什麼話?”“一個不留!嗨!”疤痕男子又怒不敢發的樣子,“老子這次算是吃了啞巴虧!”大廳內一時沒了說話聲,那疤痕男子極儘形容之事,“那天可真是血流成河,蔡氏門前的小溪都染紅了!那腦漿鮮血的,紅的白的,嘖嘖,老子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麼凶殘的人!”有人感到喉頭一動,一陣惡寒的感覺襲來,沒了下筷的**,而這時侍者剛端了火鍋鍋來,點了火熱湯,那大漢等不及,先倒了一杯酒咕咚咕咚咽下,見大廳裡的人都被唬住了,他愈發得意起來,看著那年輕男子目瞪口呆,他輕蔑的噓了一聲,“小子,你知道李四良為何要殺這個世家大族麼?”沒等那年輕男子說話,他道,“這個李四良,說沒有軍糧,然後要他治下的人交糧食,而且一要就是要一半!你說這些世家大族怎麼肯給?不給,怎麼辦?他們也跟你小子想法一樣,覺得沒人敢動世家,可李四良是誰?第一仗就活活殺死沒了反抗之力的吳兵7000餘人!這些世家不交糧,他就帶著百萬軍殺上了家門,自從蔡家被滅滿門,在他的治下,再也沒人敢說不字了!”他冷哼一聲,好像他就是李四良一般,威風凜凜的掃視了一眼這個大廳裡身著華服的人,“李四良在他的治下說,要麼交糧,要麼交人頭,你要是稍微一遲疑啊,那你就進了鬼門關了!”“這、他這般囂張,怎麼沒人管他?”疤痕大漢也沒看清楚問話的人是誰,他也懶得去看,見都被唬住,他一腳踩在高凳上,冷笑,“管?誰管?江夏是他打下的,魏國的那個曹丕說了,李四良做事,他不插手、不管!當日曹丕加封李四良為蕩寇將軍、江夏太守時便說,”他模仿者曹丕的語氣,一手還拍在他的搭檔肩膀上,像模像樣,“李卿呀,朕授你蕩寇將軍,凡是擋我大魏之路、擋李卿者,便為寇也,卿可代朕伐之。”那年輕男子聽的發了呆,喃喃道,“他把人都殺死了,那誰還敢在他的治下,不都得逃走了?”“你小子才是白長了腦殼!”疤痕男子嘲諷,“恰恰相反,世族怕他怕的要命,可黔首百姓卻都往他那裡湧!”“這卻是為何?”問這話的是一個剛進門的年輕公子,身旁還跟了一位女子,那疤痕男子見自己成為了這酒樓的中心,得意洋洋,“這還不簡單嘛,李四良他殺了世族,把地都分給了沒地的黔首,對,我想起來了,他的百萬軍殺人好像還喊個什麼口號來著,什麼打土、打土什麼?”他戳了戳他的同伴,同伴配合的說,“打土豪,鬥地主!”“對,就是這個,說隻要家裡有人在他軍中效力的,就分給田地每人十畝,每畝收四成稅,除此之外不再收其他的稅。”“四成稅?這麼高的稅,還有人趨之若鶩?”那年輕公子皺眉問。“這你就不懂了吧,夏口幾縣本是孫權治下的,他這一年各種稅目加起來至少占收成六成甚至七成,而李四良隻收四成,取消其他稅目,這賬怎麼算,大夥還算不明白嘛!”頓了下,他語氣不再那麼激昂,“不過眼下反正我不敢去他那裡了,這個人殺神轉世,殺神轉世,指不定哪會子就沒了命!”那年輕公子鎖眉,“你是說,孫權治下的江夏郡落入了李四良手中?”“可不是嘛,全部到了他手中,那個原本江夏太守文聘被孫權捉了去,於是原本魏江夏與吳江夏現在都落在了李四良手中管轄!”那年輕公子還打算問些什麼,他身旁的女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於是他住了口沒有再說出什麼,而是直接去了二樓,樓下,那兩個男子邊大吃大喝著邊繼續吹噓著他們在江夏荊州的見聞。而這個時候,吳國第二次派來的求救使者已經到了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