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回自己的房間盛澤醫院門口,安宜急匆匆地下車。腳上的傷還很痛,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衝進去,在前台拉著護士就問:“剛才……剛才因為車禍被送進來的病人在哪裡?”她雖沒有看見,可是知道是車禍,一定是的。護士被她嚇了一跳,她忙又說:“是冷非競送進來的。”他是醫生,或許護士會知道。果然,那護士的眼睛一亮:“哦,你說冷醫生?那病人已經轉去病房了,18樓,具體哪個房間我就不清楚了。”丟下一句“謝謝”,她又一拐一拐地朝病房樓跑去。電梯在18樓停下,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還沒有開口問,她猛然看見有個男人坐在一間病房外的長椅上。那張熟悉的臉,是原本她想方設法要避開的。賴祁俊也已經看見衝過來的人,她的眼睛很紅,很明顯是哭過。腳踝,腫得更高了,她卻仿佛不知道疼。他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安宜看家他手背的擦傷,那一瞬間,所有的怒意突然之間竄上來。衝上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聲音驟冷:“是你撞了他!”賴祁俊被一下子打懵在當場。麵前的女人,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還抑製不住地顫抖,眼淚再次湧出來。為了歐澤,她在他的麵前,就仿佛是隻發了狂的小獸。是他撞到了歐澤沒錯,他要是覺得沒有歉意,他會在這裡嗎?可是,麵對這樣的安宜,賴祁俊心裡的那團驕傲一下子被無限地放大。冷非競從病房出來,此刻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白大褂,他一手摘下口罩,看見安宜和賴祁俊以十分奇怪的姿勢站在門口,先是一怔,:“你來了?”安宜這才回了神,卻聽得賴祁俊開口說:“不就是出了點車禍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的醫藥費,我會叫人處理的。”憤怒地看著他,這個男人,他隻知道用錢來解決嗎?是不是在他看來,任何事,都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冷非競也是驚訝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他剛才,完全不是這種態度啊。為什麼,他再次出來,就變成了這樣?安宜揮起的手,被賴祁俊狠狠地扼住,他的聲音略沉:“夠了,再放肆,就彆怪我不客氣了!”他又朝冷非競看了一眼,“沒事我先走了,錢,我會派人送來。”“不需要!”安宜咬著牙,冷冷地拒絕。真是可笑,歐澤還會稀罕他那幾個臭錢嗎?她憤怒的神色,卻不想引來他的一陣譏笑:“何必表現得這樣恩愛?你老公昏迷的時候,叫的,可惜不是你的名字。”一句話,叫安宜的心頭一痛。不必賴祁俊點明,她亦是明白。定是聞人暖,一定是她。 他忽而又逼近她,壓低了聲音:“這一巴掌,孫宜安,你給我等著。”隨即,鬆開了扼著她的手,一個優雅的轉身。那邊過來的兩個護士突然怔住了,隨即紅著臉小聲議論著這個她們原本隻在報紙電視上見過的男人。賴祁俊已經收起了她給他的不悅,禮貌性地衝麵前的兩個護士溫柔一笑。隻聽“啪”的一聲,其中一個護士手中的文件夾掉在了地上。等她再回神,麵前的男人已經悄然步入電梯。抬手,輕輕碰觸被她扇過的臉龐,她顫抖得整個人都沒有多少力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巴掌抽嚇來,他卻覺得好疼。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在他的麵前如此放肆。孫宜安,她還真是千古一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這個女人,會有莫名的憤怒和不甘。在她的身上,他真真切切地嘗到了失敗的滋味。掏出手機,給bertha打了個電話,他的薄唇輕啟,音色森然:“幫我聯係聞人暖,說我想請她喝茶。”賴祁俊一走,安宜是再也忍不住,拉著冷非競就問:“他怎麼樣?歐澤怎麼樣?”他搖頭,皺起的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額頭上的傷不要緊,隻是流了些血。就是……犯了病,最好休息臥床休息。”安宜的心也揪起來:“我能進去看看他嗎?”“可以,我給他打了針睡下了,不要吵到他。”狠狠地點頭衝進去,冷非競像是想起什麼,忙問她:“陽陽呢?”“在歐公館。”她頭也沒有回。冷非競這才放了心,隨手掏了手機出來,給陳管家打個電話。他知道,歐澤即便是真的要臥床休息,也是不會住在醫院的。醫院的高級病房再好,也沒有歐公館的條件好。刻意放輕了步子進去,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受傷的額頭已經用了白色的紗布一圈圈地纏起。不知道是因為失了血,還是因為他的病,他此刻的臉色看起來尤為蒼白。仿佛一碰,就會破碎的玻璃一般。悄然坐下了,遲疑了下,到底是握住了他的手。冰,很冰。她不覺皺了眉,很是心疼。賴祁俊剛才說,他昏迷的時候,還叫和聞人暖的名字,可是她此刻想起來,卻並不覺得難過。他是個好人,好得讓人不忍去傷害的好人。陳管家很快就來了,一見歐澤,就看見他額角滲出的細細的汗。安宜是跟著他們一起回的歐公館,陽陽抱著玩具坐在沙發上,看見他們回來,孩子嚇了一跳。直到傭人在臥室安頓好歐澤出去,他才小聲問安宜:“媽咪,爹地怎麼了?”“噓——爹地累了,要睡覺。乖,陽陽,彆吵著爹地好不好?媽咪讓陳伯伯帶你去睡覺。”孩子的眼睛一亮:“我們要住這裡嗎?”不自覺地回頭,看了床上之人一眼,這一次,安宜倒是想自作主張了。她衝陽陽笑著點點頭:“當然,爹地回來了,我們當然要回來和他一起住。”陽陽顯得有些吃驚:“媽咪……上回,真的是爹地有事不在,不是不要我們嗎?”他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嗯。”含糊地應著。哄了他出去,安宜才深吸了口氣,在歐澤的床沿坐下。他睡著的樣子,很安靜,沒有過多的胡話,沒有多餘的動作。她支頷坐著,不多時,已經睡過去。賴祁俊已經回到家裡,不多時,家裡的座機響起來。bertha接了起來,聽那邊講了幾句,然後將線轉入賴祁俊的臥室:“少爺,聞人小姐說,您有什麼話,可以和她在電話裡講。”賴祁俊略笑一聲,還真像是個定過婚的大家閨秀,不過是喝茶而已,她也警覺地沒有出來。“接進來。”“是。”在一陣忙音過後,電話被接通了,賴祁俊淺笑一聲:“聞人小姐。”聞人暖試了一天的婚紗,此刻整個人都很累,隻徑直問他:“不知賴總找我有什麼事?”這個男人,花心在外,怎麼會突然想找她出去?賴祁俊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連一句半句寒暄的話也沒有。不過他也沒有不悅,隻開口說:“哦,是這樣的。歐先生也是你的朋友吧?他今天出了車禍,昏迷的時候,還一遍遍地叫著你的名字。我想,你是否需要過去看看?”聞人暖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她不會傻到不知道他口中的“歐先生”指的誰。可是,他說什麼?車禍?腦子裡,猛地浮現起她在婚紗店門口看見的那個場景來。那時,她隻匆匆看了一眼,沒想到,竟是歐澤!是歐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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