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青衣女人忍不住了,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理論全部拋到九霄雲外,直接爆了粗口:“你再胡說八道!老娘撕爛你的嘴!” “喲?築基初期丈母娘暴打煉氣中期的女婿?”馬瑞不緊不慢,反嗆了一句。 剛才進門就聞出這女人是木屬性的修為,動起武來馬瑞固然打不過,但逃跑還是沒問題的,況且馬瑞也不相信這女人敢動手。 “你就這麼想激怒我?”青衣女人不傻,短暫失神後終於冷靜下來,也意識到了馬瑞的目的,冷笑道:“指望我出麵取消婚事?” “看來可能性不大。”馬瑞垂下目光,攤開手:“那就說說你的意圖,還有你的籌碼!” 對方肯定有備而來,說白了就是一場交易,一場談判,隻不過有些意圖和籌碼注定見不得光。 “年輕人,陽光開朗一些,不要把所有人想得那麼壞。”馬瑞的未來丈母娘傲然走到不遠處的椅子坐下,側過身子半倚在扶手上,堆出一臉笑意,道:“我們都快成一家人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呢?” “洗耳恭聽。”馬瑞平靜地看著對方。 “我知道你有怨氣,因為蓓兒之前的所作所為,做丈夫的多少都會介懷。”青衣女人欲揚先抑,先軟後硬,忽然話鋒一轉:“所以我可以做主,你娶了蓓兒之後可以再納一房妾室,我們絕不阻攔。” “這算什麼誘惑?”馬瑞毫不客氣地奚落未來丈母娘:“我納妾花你們楊家或是史家的錢麼?和你們有什麼關係?要你們同意?” “你娶的可是楊家大小姐!”青衣女人收斂一臉假笑,皺眉敲著桌子強調道:“看看你父母!家族聯姻還容許你再娶妾室,我們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你彆不識抬舉!” 家族勢力聯姻,尤其是嫡係子女,婚後納妾的比較罕見,除非萬不得已的理由,比如無子嗣或者紅杏出牆之類的重大問題。就好比馬瑞的父母,並不是唐璨堅決不讓馬躍納妾,而是作為丈夫的馬躍必須自覺,唐氏宗族勢力強大,唐璨賢惠端莊,更為馬家添了兩個少爺,馬躍根本沒有納妾的理由。 “笑話,你讓我納妾我就納妾?”馬瑞吸了吸鼻子,翻個白眼,不屑道:“我偏不要呢?” 把自己本應有的權利當作條件送給自己,馬瑞除了嗤笑對方無恥之外,更加對楊家低看一眼。 “年輕人,先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滿。”未來丈母娘畢竟是過來人,馬瑞的話在她眼中純屬置氣衝動,做不得準,於是循循善誘勸說:“你現在實力低微,未掌大權,**還沒有放開,待你功成名就,恐怕到時候隻嫌一妻一妾不夠哦!” “我這麼出名的廢柴,哪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馬瑞攤開雙手,眨巴眨巴眼睛誠肯地看著青衣女人。 這位楊夫人沒想到居然有如此不求上進之人,還說得如此坦蕩,呆了半晌,忽然輕笑起來:“那,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功成名就呢?” 喲,還有後手!馬瑞嘴角牽扯起淡淡弧線,雖然仍然不知道對方目的所在,但看來為了達到目的下了血本啊! “我托人在山河派給你謀了個差事,婚後你們住到山河派去,雖然不是入門弟子,但可以在山河派修煉。”未來丈母娘無奈放出了大招,眼神犀利盯著未來女婿的表情。 山河派可是這山河郡七城二十八鎮的權利中心!連馬祥那樣的天資都未必能被山河派收入門下,而仗著史家的關係,居然可以讓馬瑞去山河派修煉! 放在半個月前,馬瑞肯定會動心,不過馬瑞現在目標可不僅限於山河派! 所以青衣女人沒能從馬瑞臉上讀取到任何驚喜之情,反而聽到了更加直白的諷刺:“讓我搬去山河派,兩家家長眼不見心不煩,上麵有你們史家的總教習,左右沒人限製楊史蓓,我倒成了個打工仔,是吧?” 不是入門弟子有何用?說白了就是打工乾活的雜役,既沒有名師指點,也沒有分配資源,僅僅掛著山河派的名頭而已。一個是北大,一個是北大青鳥,一個是清華,一個清華池,能是一回事嗎? “你怎麼這麼不上進呢?我這是給你機會!外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青衣女人以手撫額,固然她也知道僅僅換了個地點生活,但如果這個男人有點血性,肯定不會放棄如此之好的機會,力爭上進努力修煉,以盼早日出人頭地。 “還有嗎?”馬瑞不為所動,平靜地分析:“如果隻是這些聽起來還不錯的消息,你根本不用避開我父母,甚至巴不得更多人見證你史家的能耐。” 丈母娘為女婿和女兒安排了如此前程似錦的未來,對促進兩家關係有著莫大的助力,自然巴不得大庭廣眾說出來表達誠意,哪需要躲著眾人私下和女婿溝通? “馬瑞,我小看你了。”青衣女人氣極胸悶,站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顯然在醞釀如何讓馬瑞上鉤。這小子油鹽不進,一副淡然的模樣讓這位楊夫人非常惱火。 “沒有後招的話,不如亮底牌吧。”馬瑞等了一會,看對方臉色陰晴不定,哂笑道:“如你所說,為什麼不往好處想,說不定我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非常通情達理呢?” 對方一直在拋誘餌,先是所謂的允許納妾,接著是山河派的職位,有沒有後手馬瑞不敢確定,但明顯想讓馬瑞犧牲某種利益,甚至是非常重要的利益。 青衣女人停下腳步,深呼吸平穩心境,正視馬瑞緩緩道:“我希望你和蓓兒能有個孩子。” “孩子?”馬瑞終於皺起了眉頭,凝視青衣女子,以確定對方是否在說笑。 似乎不像玩笑,馬瑞從對方看似嚴肅的神情中讀到了一絲……悲涼? “我直說吧。”青衣女人剛才所有的高傲不翼而飛,剩下了滿臉落寞,之前的強勢早就被馬瑞打亂陣腳,此時也隻能服軟,低下語氣:“蓓兒不能再懷孕了。” 馬瑞眉毛輕佻,在未來丈母娘眼中看起來像是嘲弄,但馬瑞其實隻想把如何鑒定生育能力的技術告訴父親馬躍,自己半個月前就猜對了! “楊家需要你們有個孩子,相信馬家也需要。”青衣女人重新坐回去,端端莊莊收起了傲慢的姿態,有了幾分丈母娘與女婿談心的架勢,平靜敘述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找人生個孩子,然後過繼給蓓兒。” “所以允許我納妾隻是為了創造生育機會,而搬去山河派為了掩人耳目?”馬瑞冷哼。 這女人說起來都是為馬瑞著想,其實都是為了實行計劃。楊史蓓不能懷孕,所以讓馬瑞納妾生子,而將妾室生育的孩子交給楊史蓓則需要掩人耳目,所以搬去馬楊兩家都管不到的山河派居住最好。 “你什麼都不損失!除了娶妻納妾,去山河派任職,我還可以將名下一處臨湖城藥店轉予你,包你一輩子衣食無憂!”青衣女人越說越激動,顯然已經動了真情緒,為了女兒能有個孩子做出了太多努力。 馬瑞沉默不語,固然這女人說得不錯,但不錯並不能代表就正確,馬瑞在思索對方的用意。 “楊家應該並不在意楊史蓓能否生子,反正孩子姓馬。”馬瑞抬起頭看著未來丈母娘,忽然輕笑道:“馬家也根本不在意我,更不用說我的孩子。所以,最想要孩子的……是你吧?” 有那麼一瞬間,楊夫人以為馬瑞洞悉了一切,驚恐之餘甚至起了殺心!但目前時間地點不合適,在楊史蓓有“孩子”之前,馬瑞必須活得好好的! “你很激動,看來我猜對了?”馬瑞感覺對麵女人剛才氣息驟然紊亂,想必情緒波動很大,追問道。 “沒錯,我就是想要抱孫子!”青衣女人頓了頓,點點頭,陡然顯露出幾分蒼老氣息,誇張地拍額長歎:“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不管蓓兒如何,做母親的都希望她後半生能有個寄托,有個依靠,老了像我這樣也能有個後代指望。” “你演技太浮誇。”馬瑞有那麼一瞬間被這位母親的表演打動,但不得不說對方的妖豔妝容很不適合演苦情戲,特彆是眼中流露出的冷意和恨意,讓馬瑞有些不安。 楊夫人尷尬地收起滿臉慈愛,安耐住本欲爆發的脾氣,似乎下定了決心,深呼吸一番,一字一句說道:“好吧!因為,我不服!” 馬瑞沉默著等待下文。 青衣女子醞釀了一下感情,娓娓講述了前因後果:“我是史家庶出,嫁到楊家沒能給楊家添個少爺,膝下僅有一個蓓兒,因此一直被楊家詬病,你楊伯父也沒納妾,楊家家主自然很不歡喜。而後蓓兒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楊家上上下下輕口薄舌,這些年來我們如芒在背,隻盼她能早日離開楊家,換個環境,所以婚事才如此之緊。” “這和孩子有什麼關係嗎?”馬瑞有些不解。 “你還年輕,自然不懂為人父母的心情。”這位楊夫人長籲短歎一番,解釋道:“除了我們夫妻倆,楊家都恨不得蓓兒死了才好。所以,我們不但要讓女兒活得好好的,而且她要比楊家過得更好!” “更好,就是有孩子嗎?”馬瑞心說抱養一個不就解決了?再說,是你女兒自己犯錯讓家族蒙羞,怎麼說得你女兒跟受害者似的? “對,必須讓蓓兒抱著孩子出現!”青衣女人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馬瑞頭皮發麻。 馬瑞隱約覺得這位楊夫人的理論耳熟,再一思索,可不就是前世母親的心態麼?在單位聽到彆人家兒子結了婚,晚上就回來催婚,聽到同事家有了孫子,當晚就回來要抱孫子,似乎幸福感都必須和彆人一樣。 “如果我不答應呢?”馬瑞心生幾分荒唐感,妻子還沒進門,就已經想著納妾生孩子,自己穿越來難不成真的是種馬命? “有這麼多好處,為什麼不答應?”楊夫人一聽就急了,幾乎湊到了馬瑞跟前逼問:“你這麼年輕,時間多的是!莫非,你已經不能儘人事了麼?”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馬瑞躲開未來丈母娘的溫潤吐息,側過臉聳聳肩:“就如你所說,我還年輕,還不想要孩子。” “哼。”未來丈母娘一聽反而笑了:“這事可不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你早日納妾,哪怕不娶進門也行!隻要有了孩子,答應你的事立刻兌現!” 這是欺負我買不到杜蕾斯?馬瑞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