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偏執的愛恨和總管一骨碌從**跳起,驚得一顆老心嗵嗵隻跳,深吸口氣,才喊了聲:“知道啦,敲那麼重,後麵煞鬼跟著嗎?”可嘴裡頭罵是罵,手頭卻一點不敢慢,利索地穿上衣服,速速站了起來,卻覺得一陣暈眩上頭,忙扶住床邊的桌子,站了好一會兒才好。不敢多做逗留,一溜跑著出去,直奔皇上寢宮。還好,才到寢宮,正好寢宮門開,見皇帝準備出來,和總管忙跪在正門,急道:“皇上,眼下宮中餘毒未除,皇上半夜出去小心。即便是要走,也等奴才叫齊了侍衛,準備充足再走。”皇帝聽著有理,便站住了,和總管這才進門,輕道:“皇上,四更了,天都快亮了,您還是歇息吧,否則明天起不來。”“今天中午才起,晚上反而睡不著,出來走走。”暗夜中,皇帝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但是沒看著誰,隻有點茫然看著遠處天邊的新月。其實他睡下不久,因為心靜,那抹清幽的香氣似乎濃重起來,把他心頭放著的一個人提出來,衝著他微笑。他心裡愈發發狂的難過,為什麼?他失蹤,她為什麼不難過,還那麼反常的冷靜?是她不在意他,還是她早就知道這件事?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皇帝想要的答案。可是,他再也想不出第三個答案來,滿心裡隻覺痛不可當,明明努力閉緊的眼角,居然也能漲出淚意來。或許,這麼些年,他真的將習慣當成了自然。他認識她十幾年,從最初的少年時光,一路攜手,他總以為,她會永遠永遠、不離不棄的跟隨者自己。哪怕自己就是有再多的嬪妃,她也隻會站在自己身邊的。可是,自從冷宮出來之後,他就明顯感覺到,她變了,她變得完全不像她了。這好比是兩個人,鑽在同一個模具裡麵,可是,她居然能夠讓一個對著她生活了十幾年的男人,再次心動情熱了。難道她是因為自己上次一怒之下廢黜了她的皇後之位而心生惱怒?亦或者,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她所能給的,隻是最後的一場報複而已?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自己的這一腔情愫是不是很可笑?楚明月,難道你的心真的早在嫁給朕的時候就死了?連帶著一起死去的,還有你曾經炙熱的愛?你之所以選擇再度吸引朕的目光,難道就是想要告訴朕,朕能給你的痛苦,你也一樣能十倍百倍奉還?亦或者,你根本還是忘不了明王衛彥寒,又惱恨於他當年的無情,所以,你才情願跳動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為你去廝殺爭鬥?再想到那些日子裡的繾綣纏綿,耳鬢廝磨的綿綿情愛,而今想來更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那樣瘋狂的愛戀,雖然很多時候是在**,她能讓他不由自主的沉溺,幾乎是失去理智的那種抵死糾纏。 那是一種怎麼也愛不夠的貪戀,她的身體,對他來說仿佛就是罌粟,那樣美又那樣的燦爛,他有時恨不得自己就死在那裡好了,不管那些世俗每日裡的權欲爭鬥,每日能夠沉醉於芙蓉帳裡,擁著她美好的身體,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呼吸之間都是她身上的清香,那樣的日子,有多美有多好......隻可笑,這樣一場春夢,居然如此的短暫。短的幾乎是轉瞬即過,短的隻剩下一場花雨,飄然落地,逝水無痕。他還能再說什麼?還能再幻想什麼?西征路上,他不是沒有試過想用彆的女人代替她的身體,哪怕隻是黑暗裡閉上眼睛的那種假想式的代替。可是他卻做不到,他再擁有過那樣美好的那些夜晚之後,彆的女人,再年輕再美麗的少女,也彌補不了他心上的那些渴望。他好像一個渴望鴉片的人,渴望著自己的皇後的一切。不單是身體,更貪婪的,他幾乎是瘋狂的渴望能夠貼近她的心。這樣一種無力的感覺,他生平從未有過。明明在名以上,他們是天下至尊的夫妻。可是,這次回來,他卻由衷的感到,那一切,不過隻是自己的錯覺。在皇帝莊思浩的心中,其實他不單對莊逐和明王衛彥寒兩大美男,昨夜都雙雙出現在皇後的寢殿裡感到難以言說的惱怒和憤恨,更有一層,便是,自己的良將卞修春為什麼處處維護著她?作為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皇帝深知卞修春的為人。說他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那是一點沒錯的。除了自己的命令,他對其他任何人的吩咐和威脅都是不屑一顧的。就是這麼一個清高到骨子裡的男人,這回,卻為了她失去了自己往日一貫堅持的立場。卞修春為什麼那麼使勁為她說話,他不在的時候,他們是不是經常見麵,然後見出什麼花樣來了?楚明月啊楚明月,你還真是有魅力啊!這天底下,還有你不能魅惑的男人麼?要是朕真的死在了西疆,那你是不是就和......他越想越走死胡同岔路裡去,越走岔路就越睡不著,越睡不著就越生氣,心裡又恨又愛,又惱又疼,又是嫉妒又是難堪,萬般情緒交織著,隻覺得心裡頭架起了一口油鍋似的,哪裡還能睡得著一刻?乾脆一捶床板,坐了起來,那抹香味這才黯淡下去。既然她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在他身上留下印記?又為什麼要用那印記時時提醒他,她的存在?他要問問她,問個清楚,她即使說假話騙他,也好過他自己輾轉床頭,夜不能寐。或許,他冤枉了她?懷著這樣一絲僥幸的幻想,他披衣下地,恨不得馬上就走到她床前,狠狠的抱住她,問個清楚才好。於是因為皇帝的一時情動,搞得身邊的人又來了個人仰馬翻。和總管連忙去安排,可是他這會是頭暈暈的,說話都不利索,可即使再暈,他也想得到皇上想去哪裡,讓侍衛早早先去那個方向清道。直到一切安排妥當,這才進門,對皇帝輕聲道:“皇上,都安排好了,您請走好了。”冷宮離正殿很遠,一行人悄無聲息地穿越幾乎大半個宮殿,輕輕來到門口。和總管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還好自己揣測正確,否則如果走了其他路,那就麻煩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天還沒亮,一路都有打前的提醒噤聲,到了冷宮還是如此,因為知道裡麵沒有宮女太監值守,所以早有人翻牆進去,打開了大門。和總管親自快一步上去,打開房間正門,往裡看了看,才讓開身,請皇帝進去。可是接著麻煩又來了,這小屋一共三間房,一間給兩個孩子住著,楚明月那個房間的門此時卻是關著的。主仆兩個對視一眼,和總管正要上前敲門,沒想到門卻被輕輕打開,楚明月白衣如月,神情清清涼涼地現身,看見皇帝,這才曲下身去,準備行禮。皇帝沒等她下蹲,早一步跨過門檻,伸手挽住她。他也就是搞不清了,自己怎麼就這麼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想想過去幾十年的隱忍克製,看來在她麵前算是全部瞎掰了。而且,一拉上她的手,不管心裡有多大的彆扭,他也似乎都能輕輕放下了。不管怎麼樣,現在能拉著她手的,還是自己這個正牌丈夫,不是麼?和總管見狀,很識相地立刻在後麵合上那門,一手輕揮,把大家都趕了出去。走在回去的路上,和善大總管隻是不明白,為什麼皇上那麼愛寵皇後,在心裡一刻都放不下,可是,又會那麼的喜歡猜疑皇後?今天皇上原是生了很大氣的,自己也原以為皇上會去找其他妃子,可是沒想到卻是沒有,皇帝還是三更半夜爬起來也要去找上皇後。這為什麼?喜歡那就彆賭氣啊!真搞不懂,這兩人到底搞什麼名堂?不過總管起碼知道一件事,今晚可以長長睡一覺了。就在他走後,門後麵的兩個人卻是對峙著,誰都沒有動一動。皇帝拉著她的手想說話,但見楚明月沒有一絲暖意的目光,原本的一絲熱心便給打了回去。悶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才覺得自己這樣一張熱臉貼著冷屁股沒啥意思,心下煩悶,便往屋子中央走去,說了幾個字,“給朕寬衣。”皇帝以為夫妻之間必然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更何況現在皇後還懷著自己的孩子,不管怎樣,她總不至於要把自己親自送過來的台階給一腳踢翻了。除非她連孩子也不念顧了,可是,照說,她不必如此絕情的。隻要她願意,她以後還是自己至愛的女人,還是這個大梁天下最尊貴的國母。而她的孩子,也還是最尊貴的嫡子女。滿打滿算,他以為楚明月會就此就坡下驢,然後,自己便可摟著她問個清楚明白了。不管她最後找什麼理由來欺騙自己,隻要不是那麼拙劣的謊言,他想,自己兜可以接受,都可以忍耐。畢竟自己也曾經對她不住,再說她現在滿門被滅,心裡有苦也是應該的。所以,在冥思苦想,糾結半天之後,他選擇了諒解和寬容。心裡隱隱卻是沒來由的想,這一生還這麼的長,如果沒了她,自己以後可怎麼才好?這念頭沒有浮上水麵,卻是他心裡最深的隱憂。隻是沒想到,楚明月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剿滅他的熱情和最後的希望。皇帝空等了半天,見什麼動靜都沒有,轉頭一看,卻見楚明月也是背對著他,冷下來的心又熱起來,不過這回卻是火起,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逆他而行。他想了想,忍無可忍冷冷地道:“卞修春有那麼好?”楚明月聞言莫名其妙,回頭也是冷冷道:“關卞修春什麼事。”
第70章:偏執的愛恨(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