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殤魂夜(1 / 1)

女人本色 止水無塵 1183 字 22天前

第七十七章殤魂夜夜晚,冷月的清輝從雲開出緞子一般的流瀉下來,蜿蜒。一襲黑衣的尼珞敏捷的身軀一躍而起,進入了城主居住的宅邸。看著這清冷的月光,他不禁想起一首民間小調:月光光,月是冰過的砒霜,月如砒,月如霜,落在誰的傷口上?回到客棧後,他尋思良久,還是覺得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冥汐,嗬,冥汐就是死女人南枯槿!斷然不會有錯!思緒飄然,不禁想起來今年年初那一天。他們五個人在藥王穀聚合,過一個沒有她的新年。本來就有些沉悶的氣氛,卻因一個不平凡的人的闖入而沸騰了。她,便是凝雪。瘋了的凝雪。她時而癲笑,時而哭泣,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臉上有著細小的傷口。淡淡的血痂,充分的表明了她這幾年過的似乎是十分痛苦的,牧祈猶豫了下子,還是將她迎進了屋。因為他覺得,從她身上,可以得到些許的線索。凝雪是真的瘋了,當她看見牧祈等人的時候,卻留下了淚水。她不住的說“是我害了她,是我……”聽得眾人都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隻是愛她而已,卻比他們每一個都要苦,都要慘。因為至少他們是可以擁有槿兒的,而她,注定隻是一個傷情人。將她傷口包紮好,將她安置好後,他們用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了解了大概的事情經過,將凝雪顛顛倒到的語言順理清晰了。令他們最為吃驚的是,一向沒有放在心上的八郡主,竟然是魔界的人!!林錦年當時一怒之下,一手就擊碎了一個大理石凳。白殤當時的眉揪成一團,費了好大的勁才平息下殺了凝雪的衝動。據凝雪所說的,南枯槿形容俱毀,就是一個血人,必死無疑。臉麵完全毀了,沒有恢複的可能。但是,冥冥之中他們覺得,南枯槿不會死的!如今看到這迷迭城主冥汐,雖然不知道她一身為什麼會有那麼高的靈力,也猜不透為什麼她會有現在這樣完好無缺,堪稱完美的容貌。但感覺告訴他,她一定是就是南枯槿!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特殊的離奇的遭遇,才會這樣子的!所以,他不死心,他的心告訴自己,自己一定要來看看,要不,他會後悔一輩子!他的身影在濃濃的夜色中穿梭,他在尋找著她的住所。殊不知,守護著這個宅邸的四神早已發現了他的蹤跡。但是,他們並沒有決定去追他。因為藍沁攔下了他們,她說:“王,自會有分寸。該來的總會來。”尼珞死死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終於,視線被不遠處一座小樓所吸引。那座小樓被一朵金色的巨蓮騰空托起,高高懸於一片人工湖之上。窗上都加了朦朦朧朧的輕紗,在風中舞動著,飄逸中還帶著濃濃的神秘。尼珞心裡立刻就下了決定:就是那!想著,腳尖於水麵一點,借力而起,無聲無息了翻進了小樓。 一襲白衣,靜靜的坐於梳妝台前。手中拿了一把象牙骨做的小巧的梳子,可那雙手卻比梳骨更白,一下一下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一雙秋水似的眼眸,清澈冰涼,而內裡猶存夏的熾熱,在隱秘的燃燒。風吟笑著,將陽台上晾曬的花瓣吹的淩亂四散。一時間桃紅粉白,一片花散如雨。而她,卻絲毫不在意。隻是靜靜的,癡癡地,看著鏡中倍顯陌生的容顏。輕撫上桌麵那個紅豆杉做的梳妝盒,她的指尖順著盒子的弧度移動,毫不在意自己的指尖沾上那紅豆杉獨有的氣息。這盒子,是她唯一僅剩的東西了。裡麵所珍藏的,是她殘缺的愛戀。垂下眼睫,她的嘴角輕輕的揚起,手指摩挲著盒麵,那精細的雕花,那流暢的紋絡咯著她的手指,她將它拿起,覆於心臟所在的地方。她想用使自己的心臟暖起來,即使是徒勞。猶豫了下,她打開了那個小小的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三樣東西。一個是一縷瑩藍色的發絲,另一個是一片白色的布,最過顯眼的是,一隻折斷了的蝴蝶白玉暫。觸物生情,她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時於睡夢中偷偷剪下青顏一縷發絲時偷偷摸摸心虛的樣子,當時在天山上,不小心跌傷,牧祈撕下自己的衣衫為自己包紮的樣子,還有……還有白白親手為自己綰起自己一頭青絲時的情景。好美好美……手指拿起那根斷成兩段的玉簪,透過月光,看那流動的影像。有一縷晶瑩劃過她的眼角,穿過耳,滲進發裡。延夕月,白羅帳,磬鷺相暖,殘焰冷。奈何奈何……往事已成灰,今朝抬手,留不住似水流年。“死女人……你哭了麼?”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南枯槿身子莫名的一顫,不動聲色的將玉簪收於盒中,緩緩起身,優雅回眸。水袖似霧,衣帶搖曳,如夢似幻。一雙眉眼水滑,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底卻絲毫不見笑意。“是尼公子啊,深夜拜訪,倒是彆有一番情趣呢,今日我已說過,你們找錯了人,何必太過執著呢?”她試圖不去逃避,看著他的眼,冷靜的說。尼珞輕輕的笑起來,若初釋的薄冰,“死女人,不要自欺欺人。”南枯槿挑起眉梢,眼神冷寂如湖水,淡定地回答,“尼公子,請不要妄自斷定。”還沒反應過來,尼珞卻以一步上前,拉開了她的衣衫。心臟處,雖然時日已久,但是,還是有一道粉嫩的傷痕。尼珞看著她,指著那處傷痕大吼,“這個怎麼解釋!!!!!”南枯槿麵對如此變故,不動聲色的拉好衣服,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是巧合吧。”“巧合,哼~果然很巧合啊!”淡淡的譏諷著,尼珞看著這個陌生的臉麵,氣憤地說:“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南枯槿已於心中警告了自己千遍萬遍,忍受住告訴他一切的衝動,南枯槿說:“什麼事也沒有。隻是閣下認錯了人。”“你……”啪的一聲,南枯槿狠狠的打落尼珞伸向自己的手,冷下臉說,“尼公子,請自重。我想天色不早,你該回去了吧……”說罷,手一揚,大朵大朵的金色蓮花在空中綻開,不論尼珞如何反抗,仍是很快地被席卷湮沒。隻聽南枯槿輕輕地說:“尼公子不必擔心,這空間轉換之術會將你送至客棧,請好好休息吧。”看著尼珞的身影一點一點的在自己的麵前消失,南枯槿頹然坐於地上。雙手掩麵,卻是仍有晶瑩的淚珠從指縫間流下。她痛苦,她彷徨,但她不悔。沒有心的人,怎麼能愛,怎麼能接受愛?說不出多麼苦楚。風漸漸打起來,吹散書桌上的紙張,唯剩一張被壓於硯台下的宣紙。隻見上麵寫著:獨行獨坐。獨舞獨唱又獨臥。佇立醉泠。莫不是晚風催人。無念無情。無淚無魂已無心。昔隨風去,卻還道密意心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