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1 / 1)

三大宗師之一的畢玄。舉手投足間便可決定一人生死,在突厥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以狼作為圖騰的民族,其性格也必然像狼一樣殘忍、凶狠。畢玄剛剛出道的時候,就以無敵的形象展現在人們麵前。年輕的時候善使長矛,充分陷陣,縱橫草原從無敵手。矛名「阿古施華亞」,重九十九斤,是突厥古語、意即月夜之痕。被人譽為‘沒有人能把他從馬背擊下’。後來在沙漠巧遇一處神殿,習得炎陽**,從此奠定了他成為一代宗師的地位。時至今日,畢玄縱橫域外數十載,未逢敵手。如此看來剛才我感覺四周毫無生氣,必是他的炎陽**所為。射箭之人應該就是畢玄親手訓練的武士“十八驃騎”剩餘的十二人。我隨手將盤龍槍背在身後,一邊仔細打量著畢玄,一邊默運先天乾坤五行真氣,將太極圖推向極致。既然畢玄已經露麵,說明我的行蹤已經被他們識破,其中關節我還無法弄清楚,但我想埋伏在這裡的絕不會隻有畢玄。畢玄也在上下打量著我,想必一時間摸不清我的深淺。我微微一笑,朗聲說道:“武尊親臨長安,本王有失遠迎,還望武尊恕罪則個。但不知獨孤閥滅門一事,武尊可曾參與其中?”畢玄目光頓時一變,如有實質一般,嘴角兒微微上翹,微笑中帶一絲冷酷,淡淡說道:“嶽王夜入長安隻身犯險,就是為了替獨孤閥出頭嗎?”我抬起頭,望著當空的明月和點點繁星,悠然道:“出頭或者不出頭,已經不再重要了。武尊既然被李世民請來助陣,想必突厥人已經全部被動員起來,誓要與我中原分個高下。在民族生死存亡之際,一家一姓之犧牲又算得了什麼?”畢玄仰天長嘯一聲,震的我耳膜微微發癢,但聽他傲然道:“人人皆雲,嶽王武藝高強,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小子天縱奇才,卻也被你的鋒芒所掩蓋,儼然已經是中原即寧散人和天刀宋缺之後的第一人。可惜呀,年輕人剛剛有所展露,又是一方首領,卻要隻身犯險,夜入長安。今夜嶽王怕是難逃一死了。”我冷笑一聲,對畢玄說道:“武尊沒有聽過中原一句古話:拳怕少壯!武尊若不來,或者還可以為突厥人留下一絲希望。今日既然來了,突厥日後想要找出一位與武尊比肩的人物充場麵怕是千難萬難了。”畢玄氣勢陡然一變,含笑說道:“如果嶽王適才的話是想激怒本尊,那你的目的達到了。”話音未落,隻見他身形如幻似影,恍然間便衝到我的麵前,直出一拳,沒有絲毫的衣帶破空的聲音,也不帶絲毫的生氣。而且拳勢速度驚人,距離我越近,溫度也隨之提高。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拳,卻是將無窮的變化融入其中。不愧是三大宗師之一,功參造化,筆墨難言。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但是我仍感覺到周圍空間的溫度驟然上升,仿佛自己此時是在正午的沙漠中,且已經乾渴多時一樣。炎陽**果然名不虛出,眼見這一拳幾乎將我所有的反擊路線全部封死,如果我害怕身陷重圍,唯有後撤一途。隻怕我若向後撤的話,才是成全畢玄的心意。我輕輕一震雙肩,太極圖頓時將炎陽**的燥熱之氣驅散,恢複深夜的清涼。右手在胸前劃出一個半圓,帶出十數道氣勁,兜向畢玄這一拳。拳手相距一丈左右的距離,我突然右手向回一拉,十數道氣勁好像十數隻手一樣抓住畢玄的拳頭,向我的右側拉去。畢玄麵帶詫異,發覺自己拳勁竟然被我引向旁邊。不可思議間,竟然收住他偉岸的身形,雙足一點地,淩空躍起,化拳為掌,猛然推出。嘭的一聲巨響,陣陣氣浪在我和畢玄擠壓下向四周飛散。畢玄接著氣勁碰撞的力量,向後一躍。我沒有給畢玄喘息的機會,在他還沒有落地的時候,我已經追了上去,盤龍槍隨著身形已經直奔畢玄刺去。若是兩個人比武決鬥,我斷然不會使用武器,可現在是兩個民族在決鬥,個人榮辱已經不再重要,我必須抓緊時間,找機會挫傷畢玄的銳氣,為我脫離困境製造機會。這一槍如同剛才畢玄的一拳般,好似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上是將無數的變化都包含在這一槍裡。畢玄也同樣沒有後退,在半空中對著盤龍槍就是一拳。我現在身在敵城,處處危機,自然要避免受傷,少一分傷,多一份生存的可能。於是手中將盤龍槍向上一揚,讓開畢玄的拳頭。手臂一顫,登時抖出無數朵槍花,照向畢玄的全身。畢玄那似魔似幻的身法在空中竟然毫無症狀向左側橫移半丈,將所有攻擊悉數躲開,反身一腳向我麵門踢來。畢玄這看似平凡的一腳,卻顯示出其數十年不斷錘煉的功力和勇往直前的信心。畢玄的這一腳在我上方迅速擴大,朝我似重似輕的踢來,其出神入化處,非是親眼目睹,絕不肯相信區區一腳,竟可臻如斯境界。我自出道以來,與之對決的高手不計其數,但能將武功練至大凡至簡的化境中,卻屈指可數。簡並不是沒有變化,隻是所有的變化都融會在簡中。隻有境界已臻達完美無瑕,已無對錯之分,所以才會讓人感覺不到有無可乘之機。畢玄雖然外貌看起來才三十多歲,其實已經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一生中經曆無數次的殺戮,在不斷的殺伐中突破自己的武技,修煉自己的道。可以說在畢玄成名的背後,是無數累累屍骨堆砌而成。忽然間,我眼前的畢玄好像消失了一樣。當然不是看不到他的人,而是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高手交戰,縱然蒙上雙目,仍可從對方勁氣的微妙變化把握對手的進退動靜,其感應的清晰更勝似黑夜怒濤中的明燈,使雙方曉得攻守的運變,不致稍有錯失。但畢玄竟能把真氣完全收斂,那種感覺比被他的炎陽**提高溫度或者感覺死寂都更難應付,雖明明看到對手有所動作,仍像從陽光烈照的天地墮進暗不見指的黑獄,頓覺一切無從捉摸,其驚駭與震懾感直可令人發狂。在這樣的生死對決中,我的經驗比畢玄少太多了,唯有跟他比拚心態,初生牛犢不怕虎,管他是武尊還是什麼,我都要踩到腳下。畢玄這如殺神般的一腳,竟然讓我起了與之爭衡的豪情,生與死都不再重要,唯一的便是將自己的所有潛能都激發出來,與之抗衡。於是我突然收起盤龍槍,雙手在胸前抱球,低喝一聲,雙手全力向畢玄推去。畢玄並沒有和我硬碰硬,突然收回右腿,淩空虛踏,雙腿似鞭,化作一團,向我踢來。你來我往,轉瞬之間,我與畢玄已經過了四十多招,卻沒有一次碰撞。但周圍的塵土已經被我和畢玄兩個人的氣勁刮的飛揚起來,而且越刮越大,卻不散去,在外麵的人,很難看到我們兩個的動作。隻聽見砰然巨響,我和畢玄終於還是對上一掌。兩個被震退了十幾步,才站穩腳跟。待塵埃落定,畢玄麵露興奮之色,對我說道:“嶽王果然了得,這便是太極嗎?”我點點頭,傲然說道:“不錯,正是本王自創的太極拳。還入得武尊法眼?”畢玄滿臉遺憾,歎聲道:“自四十年前與寧散人一戰之後,我以為天下間再無對手,沒想到嶽王竟如此了得,年紀輕輕就自創如此神功,未來不可限量。隻可惜今夜之後,世間再無太極了。”我眉毛一挑,傲然道:“武尊就這麼有把握留住本王?”畢玄望著我,一字一句道:“嶽王天縱奇才,單憑本尊的確沒有把握穩操勝券。不如請大師出來相見,好讓嶽王不要心存僥幸了。”大師?我好一陣迷糊,武尊畢玄能叫對方大師的人,世間能有幾人呢?該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