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圍巾2()第二天一早,我在膨脹的雄心壯誌的支撐下起了床,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精神倍佳。一旁站著三張苦瓜臉,因睡眠不足而哈欠連連。“姐姐——你以後都會起那麼早麼?”我一點頭把她們都嚇暈了去,誒,實在是,也不知道今兒精神怎麼這麼好,起得比公雞還早,硬是把幾個正是嗜睡年紀的小丫頭也扯了起來。“彆裝了,你們確定府裡真的沒有羊毛線?”“隻有羊毛絨。”“那有什麼這麼粗的絲線嗎?”我用手比劃著。“是錦絲吧。”這麼說材料是有了。“不過這邊閣裡沒有。‘織衣坊’該是有的。”“小茵,你幫我去支八兩過來。”我從腰間解下腰牌,這點權力金子瑜還是給了我的。“小葫小茉,幫我弄兩根這麼細的竹簽,要光滑的。”發號司令完畢,我感到陣陣困意襲來,偷偷溜回**小憩了一回。醒來不久,她們也都回來了。我花了半天時間摸索開頭和我唯一會的最簡單的織法。在我的堅持不懈下,到了第三日,圍巾的雛形已顯現出來。當然,免不了重蹈覆轍,織了又拆,拆了又織。但總算不像上一回那麼嚴重。室內十分安靜,小茵她們有自己的活要乾,不可能每時都陪著我。偶爾,隻有桌腳的暖爐發出“劈劈啪啪”的細微燃燒聲,室內又一片寂靜。無人打擾,我認真得已經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錯針漏針也少了很多。我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忽然看到地上多了一雙藍緞粉底鹿皮靴,我心一驚——他來了。或許,我是想見他的吧,就像當初想見星一樣。隻是時光荏苒,他亦不是星,對他,雖有想見的念頭,卻是微弱得如同風中搖曳的燭光,一吹即滅。此刻,他正饒有趣味的看著我手中的圍巾。我忙放下,站起身,福了福:“小少爺有事麼?”環境所迫,我不得不行基本的主仆之禮。但我與他,更多的時候像朋友,而也隻是“普通的”朋友。他對我,已不像最初那麼冷漠。隻是看我的眼神仍是淡淡的,很少笑。我不知道是什麼,讓這麼一個花季少年失卻了最純真燦爛的笑容。“這是什麼?”他沒有回答,徑自拿起我未完工的作品。“圍巾。”“圍巾?”他眸子一亮,散發出好學的異彩。我於是跟他灌輸了一些關於圍巾的基礎知識,開始了我傳達地球審美觀的第一步。“這是給?”“雪人的。”“院子裡的雪人是你們堆的?”原來他也注意到了。我隨著他的眼光看著空曠的院子,比卡丘胖胖的可愛的身姿在細雪中竟顯得有些蕭索,或許我該再堆一個女比卡丘的。 “嗯。”“我從未見過模樣如此怪異的雪人。是豬麼?”“呃,”我一時語塞,“不是,是我國的一種動物,叫比卡丘。”“比卡丘?”他有些生硬的念道。我隨手拿了一支鵝毛筆,在紙上畫了下來。我自小學畫,畫一個卡通還是沒有問題的。我正思量著要不要上色,他不知何時已把墨彩盒遞過來。觸及他淡淡的無波無瀾的眼神,我的心有那麼一秒停止了跳動。很快的,一隻色彩鮮明的比卡丘現身了。他拿在手上,似乎有些愛不釋手。那份自然流露的單純可愛令我有些唏噓,那時的我和星都這樣的罷。可惜,歲月洗儘了人的本真,教人戴上各式的麵具。我所愛的單車族男子怕是早已卸下他純真的麵容。“姐姐,內司來了。”小茵在院子裡叫道,想必正在晾衣物。內司是專管主子內務的,元帥府裡隻一個內司,那就是小丁。可能是因為金子瑜一向隻用男子伺候才設的。此時他來,不知道是什麼事。我走了兩步迎了出去,按理我是比他低一級的。但金子瑜不曾要我聽過他什麼命令,並允許我直呼他“小丁”。所以,他與我這層等級我是看模糊了的。“小汐姑娘——”他的臉色陰暗,一如這下雪的天空,但很快小雪轉陰,甚至有些陽光:“請小少爺安。”“你來此有何事?”金子泫皺了皺眉。“沒什麼,這雪怕是還要下,我隻是怕小汐姑娘凍著了,看看要不要添床被。”他恭敬的答道。我忙說不必了,他便說要走,我感激他的噓寒問暖,送了他一程,雖然不知道那是否出自真心。回來時,金子泫已不在,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再看桌上,先前畫的比卡丘已不見。我找了找,以為是風卷著從窗口飛出去了,就沒再在意。隻是我不曾料到,就是這麼一張隨手的塗鴉,在日後竟掀起一陣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