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磨難(1 / 1)

第156章:磨難在牢房睡了一夜,雖不是很安穩,總算沒有失眠。早晨的陽光從碗口大的天窗射進來,我借著光細細打量著。牢房雖然簡陋卻還算乾淨,至少蟑螂和老鼠出現的頻率低到平均每小時一到兩隻,蜘蛛和螞蟻倒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是滅這些東西長大的,所以它們隻要不妨礙我,大家倒是和睦相處。過了不久,有人送來了早膳。是一碗白米粥,米質一般,看著倒是乾淨,我乾乾脆脆的喝了。覺得身體暖了一些,但仍是冷,於是做了一下伸展運動,扭了一下腰,果然不再冷了。我剛安分的坐下,牢門忽然被打開了。兩個牢役押著我出了牢房,走了好一段路,來到一個布滿各式各樣刑具的房間。看來是要審問了,因為我已經看到趙子逸正微笑的看著我。“大膽罪民,見到大人還不下跪?”趙子逸身邊一尖嘴猴腮的仆役喝道。我承認我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況且我不跪他來硬的吃虧的反而是我。跪就跪吧,這麼想著,雙膝屈了下來。“哈哈哈哈……餘夕林,你也有今日。哈哈哈……”我一跪下,趙子逸張狂笑道。我記得我與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呐,他何必表現得這麼無聊?等陪他一起笑的人好不容易都笑完了,他才一臉嚴肅道:“餘夕林,你可知罪?”“敢問大人,知什麼罪?”我禮貌答道。他瞪了我一眼,拿案的左手一提,就要狠狠的落下,但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壓了壓胸中的怒火,沉聲道:“潛入我大金國作奸細,多次意欲謀害皇上、皇後、皇太子、馨月公主。”我冷笑:“我為何要謀害他們?”“你是水國的奸細。”“你就這麼肯定我是水國的奸細?”“昨晚鐵證如山,這是皇上皇後都看到了的。”“好吧,既然你那麼堅持。但就算我真的是水國人,也不一定就是奸細呀。就算我是奸細,也不一定就要謀害皇上皇後啊——而且你說我謀害他們,他們現在有何損傷?”趙子逸被我一番話堵住了口,惱羞成怒之下拍案而起:“那是本官及時發現,你這妖女才無法下手。來人,用刑!”“是!”話音剛落,走出的竟然是一個身穿宮服的太監,雙手托著一隻血紅色的錦盒蹲在我的麵前。這年頭太監也搞兼職了!隻見他一隻手緩緩的打開,竟是一排排銀光閃爍的銀針,細的如牛毛,粗的如箸子。我的身子一陣陣發寒,我倒寧願是那板子。趙子逸看出我的畏縮,嘿嘿一笑,仍問道:“你招不招?現在招還來得及。你看,這一針下去可不是說著玩的。”“哼,堂堂兵部侍郎居然濫用私刑!”雖然害怕,我仍然嘴硬。 怕是我說中了,他的臉色暗了幾分,高聲叫道:“用刑,給我用刑,用最細的那根!”最細的針刺進去的傷口是很難被發現的也是最痛癢難耐的。兩個牢役迅速的鉗住我的雙臂,以防我掙紮。我實在沒有勇氣去看,隻聽得“噗”的一聲,整跟細針一大半都沒入指尖;“嗤”的一聲又迅速的抽離,帶出一滴殷紅的血珠。十指連心,錐心的疼,讓我渾身顫抖不已。我忽然想起當日替泫縫荷包,一針一針紮在指尖上,冒出的血珠染紅了絲線,然而那不小心刺到的幾十針加起來卻不及這一針的痛。也許當日是懷著那樣的心思,就是痛也不甚覺得了。於是,我緊緊咬住下唇,努力回想著泫的笑顏和我們在一起開心的時刻。好像往後的幾針比較不那麼痛了……朦朧中仍聽到趙子逸高亢的聲音:“你招不招?我看你招不招?好哇,看不出你還挺倔的,來人,用大一號的針!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啊——”好疼,好疼啊!怎麽辦,泫?我的手指變得更醜了呢!我記得前幾日我躺在你懷裡抓起你的手指把玩,你的手指修長白皙,關節處有些突出卻更顯得優雅美麗,這樣的一雙手不知要羨煞多少女子!“誒——”我長歎一口氣,不滿道,“要是能長在我手上就好了。”“胡說什麼!”你嗤笑著抓起我的,“你的更好看。”“嘖嘖,你撒謊越來越在行了。”我羞你。你紅了臉,低聲道:“真的嘛。”“小屁孩——”“不許你這樣說我!”自從那件事後你最不滿我說你小,這似乎成了你的痛處。“那怎麼說你?”我調皮的看著你。你倒是認真的想了半日,方道:“大帥哥——”“噗嗤——”我笑得在你懷裡卷成一團,你隻得顧著我,怕我栽倒到地上去。“這詞倒是學得好,嗯,就叫你大帥哥吧。倒也名副其實啊——”你聽我這麼說,滿意的親了親我的臉頰。你的手還抓著我的,我不禁想到:“你會彈古箏麼?”想到這麼美的一雙手,在黑得發亮的箏上舞動跳躍,那該是多麼美好的景象。“不會。”你誠實的搖搖頭,我的美好幻想嘩啦的碎了。“去學好不好?我想看你彈古箏。”你那麼聰明。一定很快能學會。你搖搖頭,我追問著為什麼,你半天也不回答。等我快要惱了,你忽然低聲道:“以後我們生一個漂亮的女娃,我自小就叫琴師教她好不好?”我頓時羞紅了臉,沒想到你竟想到了這個。……“快些招了,也省得受這樣的苦!”“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給我狠狠的紮!”……“泫,我好冷,好冷……泫……好熱,好熱……”我隻覺得全身冷熱交加,好難過好難過。“嘩啦——”一盆水從天而降,我的全身驟然冰冷,乾燥的嘴唇貪戀的舔著唇上遺留的水珠。我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我忽然想起這是對我用刑的那個太監,驚恐之下忙往後退去,所到之處卻是一片冰冷。地上到處都是水,好冷好冷。我的衣服也濕了大半,冰冷侵入骨髓。我用雙臂緊緊的環抱著身子,希望可以驅走一絲寒冷。“你醒了?那我們繼續開審吧。”耳邊傳來陰惻惻的聲音。“你還沒走啊?”我沙啞著聲音道。“哼,你盼著我走我偏不走。”趙子逸不知道他現在像個負氣的小孩。“我才懶得理會你,隻是你的新寵可是眼巴巴的盼著你回去呢,搞不好這回又追到大門來了。”我想起上次他在金府質問我時,泫對他說他的男寵追到大門大吵大鬨的事,不禁覺得好笑。趙子逸看到她蒼白臉上的笑意氣得發抖,可偏偏又被她說中心事。一時之間,惱羞成怒之下又叫人刺了幾針,看她又暈了過去才消了氣。叫人把她扔回大牢徑直往家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