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喜極而泣“邪雲教”一詞對龍淺和水淩寒兩人並不陌生。兩人自小都是聽著蓋世大俠如何大戰邪教惡勢力的傳奇故事,武林各大門派與邪教火拚的精彩,各大門主戰勝邪教使者的故事長大的,而這裡的“邪教”,大多都指得是邪雲教,帶有傳奇色彩,能搬到說書人的口中,說得出名堂的邪教也就隻有邪雲教了,小時候不更事,所以書上寫什麼,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可是現在他們都知道那些事如果一步一步查證起來的話,其實結果大部分都是以邪教的勝出告終,至於龍淺和水淩寒聽到的美滿大結局,正義最終戰勝邪惡,這都是江湖人吹牛吹出來的,所以說邪教人士都蠻睢不起正派中人。他們邪雲教中隨便一個使者都能打贏武林盟主,既然如此強大,如此厲害,那為什麼邪雲教還要默默地駐紮在北方,沒有將江湖吞並呢?其實大部分邪教並不像曆代古書和人們口中所述的那樣野心勃勃,有點厲害武功,花巧招式就要爭盟主,建門建派,發動武林浩劫,是的,邪雲教不屑做這些,對於名利,這邪雲教教主正是個清心寡欲之人,隻不過是性格上狠了點兒毒了點兒高傲了點兒,如果他想做些什麼叛逆天下的事,到時隻要跺一跺腳,這大地也要顫上幾顫。如果他真的想搶奪天下的話,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水淩寒雖然身在朝廷也不例外,對這邪雲教他是早已有所耳聞,對他這一國之主來說,北方那是朝廷不能涉及的勢力,對江湖人龍淺來說,北方是不能踏足之地。就算如此,就算知道前麵是刀山火海,那又如何,為了然兒,他們也照闖不誤。所以兩人從最初的驚愣後,又立馬打起了精神,龍淺收回架在大牛脖子上的劍,插回劍鞘。在趁這邊還沒有聚集更多的人時,兩人幾個起落,飛速逃出華青寨。兩人回到三妹待的客棧,水木嫣見兩人回來高興萬分,兩人一去就是三天,她待在客棧中感覺度日如年,生怕兩人出了什麼意外,現在見兩人活著回來,而且完好無損,隻有麵容有些憔悴罷了,真正是喜極而泣。沒有見到“寶人兒”,見兩人又去了這麼久的時間,知道一定是計劃失敗了,所以兩人看起來才會如此低落消沉,於是上前安慰道:“大哥二哥,你們不要傷心,不會有事的,鄉親們都傳那個寶人兒武功高強,她已經撐了這麼久,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上天會保佑她的。”水木嫣輕撫著龍淺的肩頭道。“啪嗒、啪嗒”聽到這抹細小聲音,水木嫣低頭去瞧,隻見點點晶瑩正沿著龍淺剛硬的下巴線條緩緩滴落。水木嫣大驚,“二哥,你——”龍淺死死閉上眼睛,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自己很沒用,堂堂九尺男兒,流起眼淚來比鮮血還要沉痛殘酷。 房內圓桌另一邊的水淩寒站起身,輕擁著水木嫣帶她走出房外,沉重地開口道:“三妹……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二弟和我如果不立馬去辦,我們兩人就會悔痛得即時死掉,所以大哥要食言了,不能一起護送你回去了,明天我和你二哥就會出發,你先待在這裡,等著張武來接你。”“什麼急事,我可以幫上忙嗎?”水淩寒慘白著臉搖頭,“誰都幫不上。”“大哥,我陪你們一起去好不好。”大哥二哥的樣子讓她看著十分焦心,不放心兩人繼續趕路。水淩寒將水木嫣送入她自己的房間,“聽話,在這裡等著張武,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去,這次我們去的地方,比華青寨還危險。”一聽他這樣說,水木嫣更不能答應了,兩人去了華青寨,害她著急待了三天才盼得二人歸來,既然那邊更危險,她更應該與他們同生共死才對,“大哥,你忘記我們結拜的時候說過,要共患難的嗎?”“三妹——”水淩寒稍稍加重了語氣,他眼裡有種很深的沉痛,那是水木嫣從來沒見過的,那種沉痛沉重得外人不能涉及和碰觸,水木嫣心中微微酸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引得平時最寵溺她的兩位哥哥,現在竟變得這般遙遠。平時活躍可愛的三妹此時臉上染上憂慮神色,使得這張臉更像然兒了,神似到難辨真假的地步,幾日以來,龍淺和水淩寒的神經都沒有鬆懈過,身體沒有休息,神思不再清明,理智不再清晰,水淩寒顫抖著伸出手,輕撫著那張經常在夢裡出現的容顏,“難道你的心裡就隻有龍淺嗎?”水木嫣驚呆,不明白突然之間,大哥這是怎麼了,她知道他一定是將她認錯,因為他眼底的悲痛沉積著快要化出來一般,這種神色絕不是為她,大哥看她的眼裡,永遠隻有寵溺,不會有悲痛的情緒,知道這一定是為了大哥心愛的女人,說不定也正是兩人不得不明天立馬出發的原因。街上的吆喝聲傳進屋中,水淩寒驚醒,收斂了神色,臉色微微尷尬,“對不起,我剛剛把你認錯。“聽話,按大哥說的,你待在客棧等張武來接你,你如果真和我們一起去了那凶險之地,也隻會多添麻煩而已,大哥和二哥都不想看到你有事,你知道嗎?”冰涼顫抖的手掌再次撫上水木嫣的臉頰,這次那漆黑地眼眸被無限寵溺占滿。這是她的大哥。水木嫣終於肯輕輕的點頭。看著水淩寒關上房門離去的清冷背影,水木嫣心中充滿了憂慮。水淩寒走到龍淺的房間,在原來的位置坐下,龍淺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水淩寒雙眼迷離著看著窗外灰暗的天空,眼神似淡漠似絕望,緩緩開口道:“如果這次我們三個都能活著回來,那麼我就會放掉然兒,成全你們兩個,不再做那難纏的第三者。”是啊,從頭至尾,他都隻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阻礙然兒幸福的第三者。以前是當局者迷,他一味得追求爭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迷茫著不知回頭,認為在然兒心中會有他的一席之位,可是現在他終於無意中做了一回旁觀者,從來沒這麼清楚的認識過事情的真相,樂天對龍淺的深情,以前他當作笑話,現在回憶起來,卻隻覺苦澀,是啊,除了然兒,還有誰會用那般深情執著的眼神盯著龍淺,除了然兒……嗬嗬,這回旁觀者當得可真是長見識了,他終於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位置,見證了然兒深情和執著的他如何再對她繼續糾纏下去,就算萬般不情願,就算他身心像刀割一樣,他也要成全二人,如果他還繼續追逐下去,連他都會痛恨自己。以後,他隻要求能夠守望她的幸福就好,這場追逐沒有輸贏沒有贏家,沒有敗者,因為這不是誰輸誰贏的問題,而是然兒一開始便做出了選擇。突然之間湧起來的情緒,讓水淩寒好想對麵前的人說聲對不起,不應該破壞他們,不應該阻撓他們,如果時光能夠重新來過,他一定會隻安安靜靜地做個路人就好,不去乾擾屬於二人的幸福。龍淺一直在悔痛地流淚的,身體僵硬,勿自在後悔地世界中掙紮,似是沒有聽到水淩寒的話。水淩寒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抬步走出臥房,背影孤寂落寞。“龍淺你怎麼這麼蠢,你怎麼能如此蠢,你怎麼會蠢到如此地步。”邊流淚邊自責地喃喃。第二天一早,徹夜未眠的兩人整理好著裝正準備出發,卻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熟人。他們沒想到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看來定是擔心他們的安危,所以連連幾夜趕路而至。張武和秋月,因為一直沒有水淩寒和樂天的消息,兩人帶了近萬的精兵過來這邊,不能讓百姓們知道君主遇難,遭成轟動,所以張武此次帶這麼多人來此地的名義是賑災剿匪,而秋月華楓帶著兩千的幫眾,目的明確沒有掩飾,他們是來救宮主的,兩方人都是聲勢浩大,引得百姓圍觀,不想引人注意都難,途經集市時,集市上的人聽說官兵來此剿匪,紛紛喜極而泣,被大家帶動,水木嫣也前去看熱鬨。沒一會兒就驚呼著跑回客棧,拉大哥二哥出來觀看,“張武竟然當官兒了呢,這才短短幾日,這小子混得真不錯,一下從馬夫跳到了統領的階位,真是神奇唉,喂,張武,看這邊,看這邊……”水木嫣在二樓欄杆大叫著向街上陣列整齊的士兵中當頭的一騎大力揮手。張武抬頭看見樓上大叫的水木嫣,以及站在她身後的兩人,臉現喜色,騎在他身旁的一騎,白馬上的秋月,見到他們,臉色卻是陰沉了一分。原來自那日張武看到樂天留給他的書信,滿紙的字跡歪歪斜斜,隱隱還有幾點血沫在上麵,想到樂天的內傷,張武知道以‘他’當時強弩之末的功力,隻怕是救人無望,於是帶傷急急趕回,稟報顏丞相,如果不是國事繁忙,這次帶兵前來的人就不會是他了,而是顏丞相本人,之後張武又急急去了紅樓,通知當時滄月宮掌事的華氏兄妹,倆人聽了他說的情況後,也是心急不已,焦急萬分,於是他們也帥著幫眾一同前來輔助剿匪。華楓、秋月、張武三人齊齊入了客棧,迎著擁擠人群的視線和歡呼。水木嫣眼神亮亮地看著英姿勃發的三人,金色的陽光包圍在他們身上,更顯威武。她伸長脖子奇怪地看向三人的身後,老板的貼身丫頭都來了,為什麼老板沒來呢?張武正準備上前向水淩寒行禮,他一旁的秋月嫌他身體又寬又大擋住了視線,一把將他推開,氣勢洶洶的走上前,衝龍淺吼道:“我們宮主呢?宮主呢?”龍淺和水淩寒眼中因見到三人而凝聚起的欣喜被這句話衝得煙消雲散,一看他們二人臉上的神色,秋月便什麼都明白了,氣憤地上前拽著龍淺的衣襟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還我們宮主,還我宮主,還我宮主啊……”照說她應該質問的是水木嫣才是,如果不是因為護送水木嫣回來,宮主也不會中毒,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龍淺,宮主是不會丟下滄月宮的繁忙事務,跑來湊這熱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