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事(1 / 1)

第61章往事葉霈口裡重重地喘著粗氣,麵上火辣辣的,好像挨打的是自己,不是兒子。他為什麼不能像他的兄長一樣假裝視而不見?他為什麼不能像他的姐姐一樣,揣摩父親心思不處處為難?他為什麼不能像葉曉波,乾脆就睜隻眼閉隻眼?自己為了他,已經處處給他母親留了臉麵,他卻要苦苦相逼,有兒子這麼威逼老子的?葉霈怒不可遏,可是,讓兒子目睹父親和小情人的事情,畢竟不是那麼理直氣壯。無端地多了幾分情怯,在兒子麵前,仿佛再也端不了大家長的架子。這一耳光,葉嘉完全可以避開,他卻一點也沒有閃躲,坦然挨了。忤逆父母,曆來就是國人“不孝”的一項罪名,叫做“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所以,哪怕父母再做出了有損尊嚴的事情,子女也隻能忍著,尤其是對有權有勢的父母,更要尊重他們的“**和人權”。他想,可是,為人父母有沒有想過,這種公然金屋藏嬌的行為,有沒有傷害其他家庭成員的尊嚴呢?即便有忤逆,父親這一掌,也完全抵消了。他麵不改色,依舊談笑風生:“母親要和你離婚,我是完全讚成的。她其實應該早一點離婚,大好的年華也快消耗完了。”葉霈盯著他:“我不會和你母親離婚!”“你憑什麼?如果母親堅持,我會全力支持她。你有追求享樂的權利,她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葉霈沒有做聲,葉嘉也沒有做聲,好一會兒,父子倆隻是相對而視,像兩隻即將要再次開始搏鬥的公雞。葉霈盯著兒子臉上的掌印,心裡有點不安,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兒子,而且是快到中年的名聲顯赫的兒子!他情不自禁地軟下了語氣,轉移話題:“你這麼早要去哪裡?”“去看小豐。”“哦?”“小豐自殺了。”“怎麼會自殺?發生什麼事情了?”葉嘉細細地看著父親臉上驚訝的表情,看了好幾眼,才淡淡道:“他們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先是李歡被追殺,現在又是小豐被追殺,不僅如此,還讓另外一個年輕人無辜付出了性命。那個年輕人叫黃暉,是為保護小豐而死的,是她在C大的同學……”“竟有這種事情?警方破案沒有?”“警方抓獲了兩個嫌犯。但是,我估計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想怎麼做?”他盯著父親的眼睛,“他們是在一條暗巷被搶劫的,當時陪伴著她的是黃暉,要是換作我,死的就該是我了!”葉霈好像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真正嚴重性,驚道:“他們究竟惹上了什麼人?”“我也不知道。”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父親,“你不是對李歡的身份很好奇嗎?老白那裡出土的文物是怎麼回事?” 葉霈不答反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見過你送給李歡的那把弓箭。”葉霈愕然:“兒子,你在懷疑我?”“出事前,有人三番四次夜探李歡的彆墅,據說有一個神秘人的身影特彆像我……”葉霈怒極反笑:“臭小子,你這是在懷疑誰?你看看我的身影可和你相似?”葉嘉和父親長得並不太相像,尤其是身高,葉霈隻是中等個子,剛好170,比兒子矮了半頭,說到身形,的確並不太像。“我的確對李歡充滿好奇,甚至希望他來公司幫忙。但是,有什麼必要去害他?尤其是小豐,她一個孤女,有什麼值得彆人去加害的?”葉霈大為好奇,“葉嘉,李歡的身份到底有什麼古怪?”“李歡根本就沒有什麼古怪的,可能是因為他‘股神’的身份,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有關當局不是查清了嗎,他不過就是一個山溝裡出來,偶然發了財的普通人而已。”葉霈沉思一下:“現在股市一片綠色,不知多少人的心血付諸流水,李歡也變得低調,財經雜誌或者訪談上,講的都是他的酒樓的成功,再也未提及他‘股神’的身份,說不定是一些大莊家對他覬覦也為未可知。”“也許是這樣吧”。葉霈不無擔心:“兒子,如果這麼危險,就得想想辦法了。”“我目前也想不到什麼辦法,但是,我至少要保護小豐。一定要揪出真正的凶手,不讓那些人危害她。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去傷害她!”“那些是什麼人你都不知道,如何能揪出凶手?不行,太危險了,還是申請警方保護吧。”“警方能保護多久?三天五天?十天半月?保護小豐,還得靠我自己。”“那就請保全公司。我今天就安排一下。先可以在家裡調幾名保安,他們比許多保全公司的人身手還要好。”“不需要。隻是,爸,我這段時間會很少回家了。你自己多保重。”也不等葉霈回答,然後,他轉身就走向停在旁邊的車,發動車子開走了。從後視鏡裡看去,能看到那個年輕女郎跑過來,迎著父親,挽起了他的手臂。他歎息一聲,也不知是在歎父親還是歎自己。世人都稱讚婚姻,卻不知道婚姻下麵掩藏了不知多少的醜惡、卑劣和算計,人與人之間打上“最親密”的幌子,進行**裸地利益交易。父親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愛過母親,母親這一輩子,也從來沒有愛過父親,牽涉到子女的問題上,他們也認為,要找到最有錢最有門第最足以匹配的女子才是對兒子最好,然後,開始重複他們那種外表光鮮內裡卻充滿了腐爛氣息的婚姻。即便父親的這一次“梅開N度”,又能維持多久?父親的金屋,更不會就隻有這一座。這些人,何曾為自己的真心活過一天?天空老是籠罩著蒙蒙的細雨,他搖下車窗,看這個迷蒙的世界,心想,人與人之間,**上的親近實在太容易了,可是,要得到靈魂上的親近,又必須得修煉幾世?一連幾天,馮豐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常常處於昏昏欲睡中。初四那天,葉嘉來看她,她第一次睜開眼睛。葉嘉很是高興,低聲叫她:“小豐……”她看他幾眼,眼神依舊迷茫,像根本就看不到他,看不到任何人一樣。葉嘉抓住她的手,想起她那次研究生考試後回家見到不堪的一幕,生病的事情。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遭遇比那次還要嚴重的打擊。他暗歎一聲,沒有再叫她,隻靜靜地替她把脈,然後,伸手在她的太陽穴上按摩了幾下。那種暖洋洋的舒適的感覺慢慢在全身滲透,不一會兒,她又睡著了。李歡見她這些天都是這樣,不無擔心:“葉嘉,她會不會有事?”葉嘉搖搖頭,這個時候,她的神經完全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懶惰”和逃避。受了這樣的傷害,逃避是人的本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不失為一件好事,這也是對於今後康複的一種必要保護。“沒事,讓她多休息幾天,她會好起來的。”檢查也是在她半昏迷狀態下進行的,隻進行了一些常規的檢查,也看不出有什麼大的毛病,隻說氣虛體弱。全程檢查,葉嘉都在場,所有項目他都親自過目,當一堆檢測報告出來時,他每一份都拿了細細地看。李歡在一邊,也看了一疊化驗單和片子。他不太看得懂,隻能看結論,結論表明,馮豐的身子除了虛弱,的確沒有什麼大毛病。隻有一個情況,他向葉嘉隱瞞了,就是自己曾經看見馮豐嘔血的事情。以前在皇宮裡,馮豐因為無緣無故得了一種古怪的嘔血病症,遍請名醫都無法醫治。當時,太後為了怕傳染他的“龍體”,就主張將她送到“彆離宮”休養,實質上也就是變相地進了冷宮。再後來,她被遣送回家廟,在廟裡,正是邂逅了迦葉,迦葉替她治病,受她誘惑,私通交合,她才得以完全康複。李歡對現代的醫學,並不抱著十分的相信,常常存疑,如果馮豐不幸又患上了那種病,光靠檢查吃藥肯定是沒用的。如果真是那種病的話該怎麼辦?葉嘉雖然已經成為“前夫”,但是自來講究先下手為強,如果要讓他得知了馮豐的病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可不是什麼動口不動手的君子。他腦子裡亂糟糟地,擔心著馮豐的病,又但願不是自己想的那種病,否則,自己該怎麼辦?難道就趁她之危,不顧她的意願?要做“藥引”,也還得看人家願意不願意。何況,自己並不確定她究竟是什麼病,隻是自己的一番瞎猜想而已。他看馮豐麵色慘白,此時,葉嘉已經要離開了。忍不住,還是叫住葉嘉:“她還有一點症狀……”“什麼症狀?”李歡將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葉嘉有點意外,又坐回床邊抓起她的手腕,輕輕撥了一下她的眼皮,搖搖頭,脈象顯然和李歡所說的並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