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虛儘是不會屈居於人下的,他和薑明淩汐月的關係從來都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就算是被俘的時間,雲虛儘也沒有放棄過逃跑,而薑明和淩汐月也都是把他當朋友對待的,這也是他為武侯府效力的原因之一。 這不是下屬對於上司的效力,而是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 所以,聽到雲虛儘要離開的話,軍師也有些慌亂,如果雲虛儘一走,那麼自己將來的很多計劃都會發生錯亂,沒有實力支撐的計劃那就永遠隻能是計劃,而無法付諸行動。 “你不用太過擔心,有壓力才會有動力,淩汐月對巡林衛太好了,保護他們的生命也就算了,連他們的意誌都要保護,如果這樣下去,巡林衛還好,但是巡林衛的後備軍就隻能淪為廢物了。軍隊是用來殺敵和保護身後的人的,而不是被保護的。” 雲虛儘也是在做出離開打算之後才發現淩汐月的做法有多麼愚蠢,“而我最近發現了真聖境的蹤跡,這一行吉凶難測,不過我離開一段時間也好,讓巡林衛多成長一些吧!” 他所說的真正聖境,當然是對應真正虛境,掌握了聖境奧秘的人了。 “真正聖境的蹤跡?”軍師有些驚訝,雲虛儘這個不問世事的人居然能在他之前先一步找到真正聖境的蹤跡,難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給他的? 雲虛儘似乎看穿了軍師的想法,白了他一眼,道:“我獲得的情報,你也一樣有,隻不過我們所站的位置不同,所以看到的東西,關注的重點也不一樣。” 同樣的情報,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軍師若有所思。 “總之,你在安排戰鬥的時候,多多磨練一下後方的那些新兵吧!”雲虛儘說完,就徑自離開了。 雲虛儘令軍師也感到了壓力,向來喜歡謀定而後動的他現在卻和一群總是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的人混在一起,讓他的計劃一次又一次的改變,然後承受更多的壓力。 現在雲虛儘在戰後就要離開了,後續的很多事情都無法用到他,將會給他帶來很多困擾。 “普通軍隊九十萬,雖然無法派上正麵戰場,但是做一些輔助性的工作還是可以的,剩下的就是用三十萬精銳加上巡林衛對付對方的四十萬精銳,而表麵兩萬,實則五萬的弓箭手,雙方勢均力敵,而且存在相互克製的關係,如果按照計劃,那麼這一戰不會出現太多波瀾,而新兵們則在獲勝之後的乘勝追擊中獲得一定的殺敵經驗,不僅見了血,首 站的獲勝也會給他們增加一些信心。” 軍師推著輪椅來到地圖前,開始重新布置計劃,“但是,既然雲虛儘即將離開,那麼三十五萬的新兵就不能這麼使用了,除了讓他們的手上染上對方的血,他們自己也必須要大出血才行。” 這些新兵都是以未來的巡林衛作為標準,最低也要超過現有的精銳的方向培養的,當然要花費很多精力。 第一次見血,並且獲勝,讓新兵向老兵邁進,然後徐徐提升,這是他原本的計劃,也是最安全最合理的計劃,不僅能取得當前戰鬥的勝利,也會給武侯領帶來一支強大而且充滿潛力的軍隊,但是現在時間有些不夠了。 軍師閉上眼睛,一個個全新的計劃在心中成型,他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戰場上的刀兵斧影,一具具鮮活的生命在他的計劃中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軍師終於睜開了眼睛,帶著血絲的眼睛迸發出強烈的殺氣,又很快消失不見,仿佛那隻是錯覺,他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枉我自命天才軍師,沒想到居然連將武道之神考慮進去都不敢,將慫慫一窩,軍師若是害怕,隻會斷送三軍。我們未來的敵人可是很強的,所以,我們需要成長的更快,再快一些,我,也要成長一些 長一些才行。三十五萬人,如果有五分之一能達到巡林衛一半的水平,哪怕剩下的全部死完,也是值得的。” 自言自語完畢,軍師眼中出現了旺盛的鬥誌。 三天之後,一隊身穿銀色輕甲的軍隊離開了前線四城之一的阜昀城,浩浩蕩蕩地向被對方“犧牲”兩名聖境才攻打下來的三城之一進發。 如果不是他們多達五萬的人數,還真的以為他們就是巡林衛了。 這三天裡的調兵遣將沒有瞞過對方的探子,數十名安插在軍中的探子都在這次調兵中被抓捕並處決了,但是他們毫不懷疑對方已經得到了這支軍隊的消息:他們是被重點培養的新兵,未來的巡林衛。 而這五萬未來的巡林衛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向對方的城池出發了,他們沒有騎馬,沒有急行軍,在雪地上留下來大片清晰的足跡。 大約一炷香後,又是一隊銀甲軍隊出城,又過一炷香時間,又是一隊人馬出城,三支軍隊分彆前往三座不同的城池。 這樣不加掩飾的行軍,當然沒能瞞過對方的探知,而且這種程度的行軍速度,等到大軍趕到,對方早就已經做好全麵的準備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時,西區的眾將領們正集中在一個大廳中討論著應對策略。 “是誘餌,他們一定是誘餌!是用來吸引我們視線的誘餌!”一名大胡子將軍聲音如雷,讓整個大廳五十多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旁邊一名身形瘦削的將軍嘲諷道:“連你都知道是誘餌,是用來吸引我們視線的障眼法道具,在座還有人看不出來嗎?” 大胡子將軍大怒,剛要嗬斥一句,卻聽到一聲輕輕的咳嗽從大廳正中間傳來,立刻閉上了嘴巴。 嘲諷大胡子的將軍也不再嘲諷大胡子了,而是冷靜分析道:“來襲的軍隊是他們的新兵,他們不可能寄希望於新兵來獲勝。對方的大軍整體動向我們都能掌握,如果對方不再後續出兵,那麼對方想要出奇製勝的依仗應該就藏在這三支軍隊中。” 大廳中間的一名身穿金邊紫袍的中年人頷首道:“此言有理,寧將軍還有什麼要說的?” 寧將軍繼續道:“我們這幾個月裡,已經查探到對方對這支新兵的重視,可以說是僅次於巡林衛了,那麼他們一定不會讓新兵白白送死,軍中一定有所保護,比如說,他們戰甲下到底全部都是新兵,還是有巡林衛混在其中呢?”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巡林衛的威名他們是清楚的,甚至上麵根本沒有指望他們能打贏,上麵的命令是:哪怕是全軍覆沒,隻要能斬殺一半巡林衛,他們就被允許逃跑,而且還有賞賜。 至於為什麼不派出更多的軍隊?原因就更簡單了:如果不是這一戰對方必勝,巡林衛又怎麼會輕易涉險? 所以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巡林衛身上,而寧將軍說巡林衛可能就混在其中,他們當然一片嘩然,畢竟毫無防備之下,他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在巡林衛手上保住性命。 “沒錯,巡林衛一定是想要混在其中,然後伺機偷襲。” “不愧是聖武候,居然如此奸詐。” “趕快召集神箭手,不要放跑任何一個巡林衛。” “沒錯,隻有上麵派來的神箭手能對付他們,快快召集神箭手!” “肅靜!”一聲大吼將嘈雜的討論全部壓了下去,眾人紛紛噤聲,然後看向大廳中間的總將軍。 總將軍痛苦地揉揉眉心,他有些明白為什麼上麵會篤定巡林衛一定會出手了:這群酒囊飯袋根本就是來送功勳的,這樣的大好機會巡林衛怎麼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