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猜測，但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證據的，在這種層次的紛爭中，如果拘泥於收集證據，隻會步步落後於人，然後成為被動挨打的一方。既然有了這種猜測，那就直接把它當成正確的就可以了。 “這麼說，我們這樣做能起到的作用就隻有將他們的計劃提前了？這樣雖然能打亂他們的計劃，但是作用終究有限。”薑明感到有些惋惜。 本以為他們是走了一步好棋，但是沒想到他們隻是讓對方的底牌提前暴露而已。 而且，對方的計劃是打亂了，可是他們自己的計劃也好不到哪裡去啊！武道修行者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可是現在逼迫對方提前泄露一些東西，不是也將自己的準備時間減少了嗎？ “反正隻是隨手的閒棋，成與不成不必太過擔心，至少能看出幽蘭若對西洲的掌控程度。”薑明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本來是灰溜溜的離開，現在至少做了一些事情，也不算是無功而返了，即使不知道有什麼用，至少有個心理安慰。 然而，在和中土交換情報之後，八荒侯卻有些詫異：“他們居然還在內亂？那麼南疆犧牲那麼多人的意義在哪裡啊？難道他們的人口太多，故意送過來一些來送死？” 薑明和淩汐月聽了也是一怔，他們居然將一開始的目的給忘了。 淩汐月試探著說道：“也許，南疆是想要靠自己來打下中土，或者攝取足夠的利益？隻不過沒想到你們的進步這麼大。” 這個猜測看上去是合情合理的，畢竟中土現在的實力和一年前完全不一樣了，就連對中土這麼熟悉的東洲都沒想到中土的實力會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南疆蠻子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八荒侯否定了這個猜測：“如果南疆一開始不知道我們這一年的進步，用這麼多的兵力來進攻似乎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是，他們就算不考慮我們的進步，也要考慮我們向你們搬救兵的可能性吧！” 淩汐月啞然，似乎中土的人現在廣招門客之後，考慮問題的時候都變得全麵起來了。 這麼說來，南疆這次的行動確實太過無腦了，他們這次的行動幾乎是注定失敗的了，無論中土是否維持一年前的狀態。 南疆的人如果不是腦子被魔物吃了，是絕對不會進行這樣一場必定會失敗的戰爭的。 “而且，南疆已經試探過我們的城牆到底有多麼堅固了， 他們還是堅持來進攻，哪怕他們將戰果擴大一倍，我們也是能夠承擔得起的，所以南疆這次戰鬥必定是有所圖謀的，不是為他們接下來的某個計劃做準備，就是在為他們的盟友打掩護。”八荒侯篤定道。 薑明問道：“那麼，你們認為他們是想要做什麼呢？西洲各大宗門之間一直在征戰不休，看這個架勢，兩年內是不會停下來了，即使是幽蘭若插手，也不是那麼好整合的，當然，他們的高層很可能已經被幽蘭若整合了。” “如果他們隻憑借虛境和虛境之上的存在來對付我們，那麼我們是絲毫不懼的，即使會承受一些損失，但是西洲將會遭受戰略性的失敗。” 八荒侯對西洲的精英戰術不以為意，似乎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案，“而且，有了安家作為緩衝，他們的手段也會暴露一部分，我們也有充足的時間來應對。” 淩汐月問道：“如果安家的人背叛了呢？” 八荒侯道：“安家的人根本沒有背叛的理由，他們無法給出令西洲滿意的東西，就算想要討好西洲，也要他們把持著那個通道才對西洲有一些利用價值，他們這群無 這群無利不起早的蛀蟲是不會犯蠢的。” 掌握著通道的安家是有很高的價值的，但是沒有掌握通道的安家是沒有任何價值是，最多比普通的虛境世家要強一些，中土不相信他們的人品，但是相信他們的智商，他們如果到了西洲，一定沒有在中土活的滋潤。 薑明和淩汐月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了，既然中土對安家是有戒心的，那麼他們應該對安家也是有所提防的，隻要他們提防，安家就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來，說不定還會借助安家來反過來暗算西洲一把呢！ 至於能否成功，這個就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不過這就不是他們可以乾涉的事情了。 想來想去，薑明和淩汐月竟然想不到他們可以做的事情來。 八荒侯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安慰道：“我知道你們的才華和實力都是千年難遇的，但是即使是千年難遇的天才，他們也不是全能的，每個人都有各自擅長的地方，你們有著那麼多忠心而且能力不凡的手下，為什麼還要事必躬親呢？” 淩汐月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的手下們確實有很多人才，但是她做的越多，他們將來的犧牲也就越少。 “無論是天空中飛鷹，還是叢林中的猛虎，甚至是每一種食肉的凶獸，都是有 一個讓自己的孩子們獨立的過程的，他們會狠心的將自己的孩子驅逐出窩，讓他們在孩子時代就獨自成長，因為隻有這樣，他們的孩子才能獨當一麵，如果你們想要武者擁有守護他人的信念，而不是被人守護的弱者，還是請放手吧！”八荒侯勸解道。 淩汐月沉聲道：“我明白了，多謝前輩的開解。” “不，你不明白！” 八荒侯說著，將兩人帶到一處正在修補的城牆處，指著幾萬名正在修補城牆的勞工，“他們是第一次和南疆作戰，付出巨大代價獲得慘勝的人，那一戰你們也參與了，應該是知道他們付出的代價和獲得的成果的，也很明白那一戰的意義。” 淩汐月點頭，她知道如果沒有那一戰，那麼簡鈍神乎其神的夜襲也是無法完成的，他們不僅用生命換取了勝利，還為以後的勝利奠定了基石。 “在那一戰之後，他們已經無法再和南疆的蠻子們作戰了，而且以他們的功勳，完全是可以回去養老的，他們可以過上好生活，沒有繼續呆在這裡的必要了，但是他們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八荒侯道，“不僅是他們，和他們一起作戰的虛境和聖境存在們也一起留了下來，他們還想要為抵禦南疆出一份力，哪怕是做這種底層的工作也是樂意的，如果前線的戰士們支撐不住了，他們就是守護中土的最後保證。”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出於對南疆的仇恨嗎?不，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他們身後還有著想要保護的東西，他們還想要戰鬥。沒有人知道南疆和那些怪物們有多麼的可怕，他們要將麵對這些怪物們還要鼓起勇氣戰鬥的信念傳遞下來，無論他們將來是否還在，他們的戰鬥信念都會一直在中土流傳。” 八荒侯的講話完畢了，淩汐月忽然有一點明白為什麼中土的人會這麼悍不畏死了，因為他們繼承了前一代人的戰鬥信念，而繼承了這個戰鬥信念的他們卻又將這個信念繼續傳遞下去，隻要中土還在，他們的戰鬥信念就還在。 隻是，本應該被感動的薑明現在心中卻隻有著冰涼的寒意，他對中土這些士兵們是有些敬佩的，但是：他們這種戰鬥信念的源頭到底是在哪裡呢？ 在過去的一千年裡，中土的修行者們也是為了修煉魔道功法和不斷自相殘殺著，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維持戰鬥信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