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5)從拘留所出來,霍小栗又去了一趟交警隊,提出了自己的疑慮,就她對顧嘉樹的了解,他是個穩重而且有責任感的人,一旦決定出去喝酒,就絕不可能開車,她也懷疑,是不是有人套了顧嘉樹的車牌。交警雖然不否認有不法之徒套彆人的車牌,但他們不能就此斷定,那天晚上確實是有人套了顧嘉樹的車牌肇事逃逸。霍小栗急了,說你們可以查嗎?交警卻說,但凡有人想違法套用彆人的車牌,都狡猾得很,通常會選擇同一個品牌同一個型號同一顏色的車輛來套,想抓住他們,實在不是件容易事……霍小栗幾乎是扯著嗓子跟交警喊上了,套牌難道不是違法嗎?如果違法他們警察不就得管嘛?如果僅僅是因為他們難抓就不去抓,顧嘉樹就該活該倒黴地代人受過,警察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她越說越激動,漸漸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把這段時間以來承受的屈辱像放連珠炮一樣地發射了出來。或許交警也能體會她的情緒,倒也沒發火,隻是說,類似的話,顧嘉樹也在一直在跟他們強調的,他們也不會不負責任地僅憑監控錄象就斷定是肇事逃逸為顧嘉樹所為,而是做了詳儘的調查,也去公寓停車場做了調查,那天晚上,顧嘉樹的車確實不在停車場,顧嘉樹解釋說,那天晚上他心情不好,晚飯後開車出去兜風,越兜越鬱悶,就想回來把車放下去酒吧喝酒,卻因為公寓停車場內暴滿,不得不把車停在了路邊的免費泊車位,然後,隻身一人去了酒吧街,結果喝得酩酊大醉,連怎麼回公寓的都記不清了。因為顧嘉樹車停在路邊免費泊車位上,找不到目擊證人,警察也去酒吧調查過,酒吧服務生隻記得當晚顧嘉樹喝醉了,至於他是怎麼來的怎麼走的,無人知曉,至於霍小栗所說,顧嘉樹是個非常有社會公德的人,從不酒後駕車,可那是以前生活平靜的時候,可現在,對顧嘉樹而言,麵臨離婚,又因諸多原因停職接受調查,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煎熬,是人生的非常時期,難免情緒失控,做出點不合長理的事兒來。霍小栗聽得隻剩了欲辯卻無語的眼淚,末了,說,如果我查出來呢?“如果你有足夠的證據……”交警正說著,電話響了,有起交通事故要他趕過去處理,他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歉意地笑了一下,說要出去辦案了。霍小栗失魂落魄地從交警隊出來,滿腦子都是顧嘉樹冤比海深的暴怒,從相識到相戀,到結婚有十幾年了,顧嘉樹從未如此狂躁過……如果顧嘉樹撒謊了,麵對監控錄象這樣鐵一般的證據時,一般人都會慚愧地低下了頭,可顧嘉樹沒有。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管是民事還是刑事責任,她比任何人都不願意讓他承擔,不管他曾經多麼凜冽地傷害過她,畢竟他們愛過,十幾年的感情,早就融入到彼此生命中去了,他落了難,她不僅沒絲毫的快意恩仇,更做不到袖手旁觀。何況,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如果他坐了牢,她也倒下了,鐵蛋怎麼辦?雖然有奶奶姑姑有姥姥舅舅,會愛他保護他,可是,在孩子的心裡,不管這些愛來得多麼濃鬱,都遠遠比不上父母的愛來得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