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用餐時,葉齊二人與夏文仁一家共同用餐,雙方有說有笑到用餐完畢,吃起飯後水果。夏文仁喝了幾杯酒,神態微醺問道:“葉齊呀,還不知道你今年貴庚呀!”“我二十六歲了。”“咦~~就和你的武功一樣,年齡也是讓人意外。”“是嗎?我自己倒不覺得我看起來會很老。”“哈哈~~你可真是幽默,真要說老,我才真的老了,以你不憑鬥氣就能打敗二流高手的功力,過上幾十年外表也不會有太大變化,何況你還年輕,功力更是會繼續精進,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夏鈺芯雖有習武,但對武者的忌諱卻不太了解,想起葉齊都未用鬥氣,亦是奇怪,嬌憨地問道:“對了,為什麼你都不用鬥氣呀!”夏文仁也是奇怪這點,但老練的他不好直接問,才旁敲側擊而言,女兒適時問起最好。葉齊模棱兩可地笑道:“因為我練的武功比較怪,暫時還不能用。”世界不止罡武真解不能用鬥氣,罡氣更是獨此一家,連先天高手都不見得了解一二,身為商人的他們當然更不會了解,但夏文仁還是很高興知道這點,畢竟有無鬥氣攸關實力,暫時不能用就沒太大關係了,尤其愈有忌諱的武學通常也愈厲害。夏文仁笑道:“嗬嗬~~原來如此,祝你早日突破這個瓶頸。”“會的。”葉齊很有自信地傲然道。“聽小女提及,你目前居無定所,四處遊曆是吧!”“嗯~~。”“不知你是否有興趣留在這裡?”夏文仁斟滿酒一飲而儘,帶點酒意道:“雖然以你的實力及進步空間,將來想必不難做出一番事業,不過若能在前期就有更高的起步,事半功倍對未來發展也更加有利,是不是這樣?”葉齊聞言不語,不以為然地暗忖:“若要人幫助,師父就不會叫我一個人出來闖蕩了,天才之所以會變庸人,就是因為仗恃靠山而失去磨練機會,師父說的話絕不會錯。”夏文仁見他沉默卻以為是在考慮,再推波助瀾道:“如你器宇軒昂、武藝過人,我和內人都十分欣賞,若有機會,我甚至還想招你為婿呢!嗬嗬~~老實講,我二女兒鈺芳年已二十,早就到了出嫁年齡,隻是人才難覓,還沒一人能讓她看得上,現在與你一比反倒是遜色幾分,要看你能不能瞧得上眼了。”夏鈺芯神色古怪的看向二姐,田列得則是看向夏鈺芯,雖然旅途第一天有點尷尬,但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奇妙,葉齊也是很有吸引女性的魅力,夏鈺芯又已到春心初萌的年齡,在後半段路反對他生出好感,田列得看顧她多年,這點異樣豈會看不出。 夏鈺芳卻是認為門不當、戶不對,一臉不高興道:“爸爸,他除了有點武力外還有什麼,要錢沒錢、要勢沒勢,憑什麼娶我?”由此可見其膚淺,這世界實力至上,二十六歲的一流高手加上俊逸風采,若葉齊宣布相親,排隊的女人隨便都能有幾裡長,當然,不保證質量。夏文仁臉容一肅道:“葉齊雖沒顯赫家世,不過他武功高絕豈是那些二世祖可比,有什麼配不起的?”的確,他看上的便是葉齊實力,這世上一流高手是不少,大陸卻是更為寬廣,分布下去就變得稀稀疏疏,雖然有些城市裡可能就有幾十個一流高手,但也有可能高手難尋,就如這兒。彆說是區區一個頓特城,甚至放眼整個四山盆地,因為地理位置不佳,一流高手的人數是隻手可數,更是找不到葉齊這麼年輕的,像章叔都是到五十歲方達一流,這進境已算是頗快了,二十幾歲的一流高手絕對有能力進軍先天境界,深謀遠慮的人自能看到此點。所以夏文仁極力想拉攏葉齊,雖然他也已想到葉齊不見得真無背景,二十幾歲就達一流的人豈會是易與之輩,不過那樣也不錯,能與武林世家、隱世門派結成親家更是有利。夢兒聞言霎時整個人呆滯不動,心中悲觀的想:“主人若娶了那麼有錢的妻子會不會不要我了?二小姐會不會要主人把我賣了?她會不會打我?她看起來好凶,脾氣好像也不好,她一定會打我的,我以後怎麼辨?”夏鈺芳雖是不悅卻也未再抗議,很多女孩子家的婚約本就不由自主,權勢之家、漂亮女子更是如此,反正葉齊長得一表人才,武功也不錯,她倒還能接受,轉是瞪向夢兒,心想:“哼~~一個女奴竟與主人靠得這麼緊,成何體統。”靠~~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吃醋了,瞧她對夢兒美貌的妒意,不一定真想一嫁過去就把夢兒賣掉。葉齊看到夏鈺芳竟瞪著夢兒,卻是心想:“妳很了不起嗎?不能娶嗎?我就偏要娶妳來侍候我、侍候夢兒,嗬嗬~~對,師父讓我被欺負,我娶老婆來給夢兒欺負。”這是什麼歪理呀,不過他又想起夢兒溫柔膽小,大概不懂欺負人吧,心中大覺可惜。三個人三種心思,結果呢?師父教誨就是“隨心所欲”的葉齊也沒再考慮太多,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竟真的答應道:“好呀,你真的要把女兒嫁給我呀!”夢兒眼神一黯,芳心恍如跌落萬丈深淵,拉了葉齊一下,幽幽道:“主人,夢兒想去廁所。”葉齊還在想該怎麼整夏鈺芳,沒發覺心愛的人兒語氣隱含幽怨,略微點了一下頭,夢兒便去廁所落淚,嗚嗚~~主人不要我了。夏文仁笑咪咪道:“嗬嗬~~我確實是有此意,但這事也急不來,你不如就在寒舍住下,小兩口先好好培養感情。”他也不是想立刻將女兒嫁給他,畢竟尚是初識,了解不深,小心駛得萬年船,先把人留下觀察一陣再說。夏鈺芯卻莫名地有點不滿,心忖:“哼~~怎麼這樣隨便就答應了,娶老婆又不是買水果。”“嗯~~也好,我不急。”葉齊答應下來後又吃起水果,老實講,他的態度讓人看起來就覺沒多大誠意。夏鈺芳盯著他看一會兒,發覺葉齊彆說來討好她,竟對自己連看都不看,繼續悶頭吃他的東西,芳心又有點生氣,便說吃飽了要回房,站起來還瞪葉齊一眼才走。正巧,夢兒心神不寧地從轉角回來,一不留意便迎麵撞上夏鈺芳,兩人走得慢,退個兩步都沒摔著。“啊~~。”夢兒一聲驚呼,看撞到的人可能是未來的女主人(?),不由慌急道:“二小姐對不起,沒撞痛妳吧!”夏鈺芳本就忌妒夢兒的美貌,現在與葉齊已口頭上定下婚約,正好可以明正言順的羞辱她一番,念頭才升起,她還真當自己是夢兒的女主人,手臂倏地抬起就甩下去。“啪~~”夏鈺芳大大一聲打了夢兒一巴掌,怒斥道:“走路橫衝直撞,妳是不長眼睛呀!”夢兒肌膚細嫩吹彈可破,哪受得起如此拍擊,臉頰唰地感到強烈的燒灼麻燙,五爪掌印立即從玉臉浮現,紅豔豔地彷佛要滲出血來,足見那一掌真是有重量。夢兒眼眶頓紅,淚水如潺潺小溪滑下玉頰,小腦袋還有點暈眩,但道歉聲仍不斷流淌出口道:“對不起,對不起。”眾人沒想到夏鈺芳會這麼大的火氣,幸好她打的是個女奴(?),葉齊該不會因此而說什麼才對,可他們一時亦不知該如何開口圓場,四周俱是一片沈寂,畢竟就算隻是卑賤到極點的女奴,雙方初識就隨意打人,好像是有越俎代庖之嫌,太不把對方主人放在眼裡了,何況夢兒隨侍葉齊身旁,看起來好像滿受寵的。夏鈺芯和田列得卻是心生忐忑之感,仔細想想,他們已不再認為夢兒是奴隸,葉齊對她太好了,夢兒的魔法也是很厲害,若真是女奴還不把主人給乾掉,主人也睡不安穩吧!葉齊見夢兒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不發一語的站起來走向夢兒,臉色僵硬,冷如寒冰,敏感一點的人都已發覺不對勁,隻有夏鈺芳還不知死活的看著夢兒,一臉得意,夢兒也以為是自己不好才惹葉齊生氣,木然怔怔地嚇壞了。葉齊看著夢兒玉臉血紅印痕,沒有多餘的斥罵,一揮手就回了夏鈺芳一巴掌,這一掌沒有“啪”,不是打輕了,而是更渾厚的“碰”。這一巴掌是葉齊含怒出手,雖然不會死人,夏鈺芳卻是被打得斜邁數步,嘴角甚至流出血來。今天眾人已經呆了很多次,但絕沒這次的震驚嚴重,廳內所有人動作俱止、鴉雀無聲,片刻才回過神來,還有護衛的手已放至兵器上,很有家主一聲令下就要開戰的意味。夏鈺芯雖覺葉齊有可能會生氣,但也萬萬沒想到會激烈至此,下意識蹦起來道:“葉齊你怎麼可以打我姊?”葉齊輕輕撫著夢兒小臉,殺氣騰騰、一臉怒容道:“她敢打夢兒,我隻不過還她一巴掌,已經是便宜她了。”夏鈺芳眼冒金星,不知是被他的氣勢嚇慌手腳還是被打暈了,搖搖晃晃走到父親身旁哭訴道:“爸爸,他根本是個瘋子,您不能把我嫁給他呀!”呿~~他打妳是瘋子,那妳亂打人叫什麼,神經病的瘋子。史無前例的事件,夏文仁亦是為之錯愕,女兒竟然在自家裡被人打了,心中大感不可思議,看到女兒臉泛紅痕更是感到心疼,他不想與葉齊這樣的高手決裂,可若忍氣吞聲也太失顏麵了,如何才能妥善處理呢?旁邊一人大喝道:“豈有此理,在夏府之中明目張膽的打傷二小姐,你也太不把盛夏商會放在眼裡了。”此人功力僅次於章叔,已達二流瓶頸,在商會地位不低,自是不容他人這般囂張狂妄。葉齊氣勢凜冽、怒極而笑,毫不退讓的跨步上前,狂傲地道:“哈哈~~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主人毆打客人是理所當然的呀,連我師父都沒跟我提過世上有這種事,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夏文仁確實是被葉齊舉動嚇到,當時見狀隻想到女兒挨打,聞言才又讓他想起是女兒先動手,忙開口道:“慢著,這是誤會、誤會,芳兒先打人就是不對。”夏鈺芳聞言大是不忿,自己是什麼身份,是可以挨人打的嗎?父親竟然還說自己不對。夏鈺芳的母親愛女心切,不依道:“你看芳兒的臉都腫了,難道就這麼算了?”夏文仁威嚴地怒斥道:“不然還要如何,隻不過輕輕撞一下,居然就任意攻擊客人,難道我是這樣教她的嗎?我的臉都讓她丟光了。”夏鈺芯回過神來道:“你不是說夢兒隻是你的私有財產嗎?但我二姐卻有可能是你的妻子呀!”不管怎麼樣,總不會比妻子重要吧!葉齊理直氣壯道:“妻子又如何,憑什麼跟我的私有財產比。”這一番話可把眾人搞胡塗了,妻子竟不能跟女奴比,這算什麼?葉齊接著打消眾人的疑惑,振振有詞道:“妳到底懂不懂私有財產的涵義,就是說她是我的財產,而且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除了我,沒人可以欺負夢兒,不對,是連碰一下都不行,否則就是對我的挑釁。”夏鈺芯愕然道:“包括你的妻子嗎?”葉齊道:“當然,隻有我的私有財產欺負人,哪有被欺負的道理,不過夢兒這麼乖,才不會欺負人咧!”夢兒一手捂著臉,一手緊抱著葉齊胳膊,怎麼也想不到葉齊會這樣回答,臉上的傷似乎都不再感到疼痛,淚水早已止住,美眸猶如藍鑽閃爍著細碎星芒,嬌憨的傻傻凝視葉齊。“靠~~。”眾人心中隻有一個字,不過也沒多說什麼,或許這是某門派、世家的規矩,隻是自己未曾聽聞而已,一下子葉齊的身份反是多添幾分神秘。但仍有人不滿他的狂妄,把他的話當放屁,大喝道:“簡直是強詞奪理,二小姐是何等高貴的身份,你算是什麼東西,她更是不配和二小姐相提並論,你這是對二小姐的汙辱,我要和你決鬥。”他是個年輕護衛,一直暗戀夏鈺芳,當然看不得她受委曲,其它人也隻是聽說葉齊實力非凡,見狀亦不阻止,想看一下他是否真有實力,若沒實力,那這事就真的沒完了。葉齊已是極度不爽,示意夢兒先鬆開手,反手作勢握上劍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住手。”夏文仁想要阻止卻慢了一步,話才出口,葉齊便已閃身衝出。快,快得無人能夠反應,包括對方本人都看不清其動作,隻能長刀橫胸擺出防守姿態,準備伺機反擊。葉齊卻是促狹地冷笑,人就在他眼前倏然消失,這是速度快者最常與人玩的把戲,對方立刻轉向後方,看不到人影,耳聞旁人急呼“後麵”,他又急轉回身,迎接他的卻是三個拳頭,真的是三個喔!“碰~~”隻有一聲響起,對方頓從鼻梁湧上一股劇痛直衝腦門,雙眼一黑,整個人飛出去。葉齊很沒風度地大罵道:“我當然不是東西,你才是東西,是混帳東西。”說著,他又氣勢洶洶的走上前去,似乎還打得不過癮,這次總算給人反應機會,一個高手立刻擋在葉齊身前,另也有人去關心那個熊貓,唉~~真是可憐,整支鼻梁骨都成粉碎,沒有高級魔法治療恐怕是無法恢複了。眼看事件愈演愈烈,夏文仁不知是否喝太多酒,已是一個頭兩個大,怎麼轉眼間事情就變這樣,簡直一發不可收拾,比他商場的拓展、競爭還要難辦。卓叔適時站出來道:“葉公子,小霍也是護主心切才會一時衝動,絕非有意為難,以他功力根本不可能傷到你一絲一毫,葉公子一身出類拔萃的修為,何必與他一般見識。”葉齊回過頭,義正詞嚴道:“我師父說偽君子最注重氣度這玩意兒,想做就做、想打就打,才是男人的真性情。”眾人一時無言,聽這話就知他師父絕對是屬於狂傲型的人,有其師必有其徒,難怪葉齊人在夏家,氣勢卻比主人家還要強盛,打人打得毫不留情麵,卓叔再次開口緩和一下氣氛,但事情卻一件接一件。“唏嚦嚦~~。”外頭傳來高亢的馬嘶聲,一個護衛打扮的人衝進來,向夏文仁稟報說少爺“夏譽智”受傷昏迷。剎那間,夏鈺芳的事完全被忽略,隻有夏文仁急忙追問的聲音。彆說這世界本就重男輕女,他更是隻有那麼一個兒子,而且也很爭氣,學習商會的事務處理不遺餘力,夏文仁對他可是疼到骨子裡,集萬千寵愛、期待於一身,可以說三個女兒也比不過這兒子。被晾在旁邊的葉齊轉看向夢兒,手掌在她紅赤赤的臉上輕輕撫動,絲絲真氣透膚而入,夢兒臉上的火辣感頓時消失,轉變成很舒服的涼爽,小嘴不自覺地翹起優美的弧度,流露出一抹幸福微笑。葉齊心疼的柔聲道:“還痛不痛?”“不痛,夢兒好舒服。”瞧她可愛的表情,還真像是很享受呢!他們這邊柔情蜜意互依偎,不一會兒,外麵又是一陣混亂,一個人從馬車內背著一人急奔入宅,連多跑幾步的時間都省下,在地毯上就輕輕將人放下。什麼話都沒說,卓叔幾名高手立即湧上,搭脈、運功、喂藥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