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特拉,落銀城,林歌神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造訪了,但是推開門之前,卡列尼娜還是深呼吸了一次,穩定心神。眼前是有一小片湖泊的皇家花園,湖水清澈見底,可以見到魚兒徜徉其間,和每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時光一樣,風聲溫良恭謙。陽光透過樹梢溫和地落下,給整個花園布上一層明媚的基調,而在舉著水盆的少女雕像上淙淙留下的泉水則構成了旋律中易碎的音符。她要找的人此刻就獨自站在湖邊,手裡拿著豎琴,但沒有彈,隻是抱著,背對門站著,聽見腳步聲,她放下它,慢慢地轉過臉來,露出一個令瀲灩的池水也失色的笑容。“你來得比我預計的要早!妮娜““那是因為他比我想象得要出色。公主殿下。“卡列尼娜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欠身行禮。兩名精靈侍女低頭走出去,她往旁邊走了一步,讓開路。雖然其實路很寬。“沒有外人的時候,我還是喜歡你稱呼我的名字。”“阿麗西卡!““過來說話吧,“阿麗西卡放下豎琴,輕輕地挽了一下瀑布般的亮銀色長發,”到這兒來。卡列尼娜走過去,接過一杯香茗。作為一名在人類世界裡混跡半個世紀的流浪者,她知道自己在這品鑒方麵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她還是說了一句聞起來不錯。精靈公主報以微笑。”毫發無傷地救出四十多名姐妹,還用一己之力改變頑劣地精的政策,這的確是一件讓人無法拒絕的見麵禮。如果半個月之前我還對他心存疑慮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開始期盼我們的合作了。告訴我,妮娜,“精靈公主輕輕地抿了一口香茗,說。“告訴我,他是怎麼做到的。”“恐怕我不能給你滿意地答複。“卡列尼娜說。”對這件事情。我了解得並不會比你多。“對於弗朗西斯在黃金海岸做地事情。包括斬殺賽利洛夫。策反卡茲比。利用簡娜地複仇心切。甚至是利用自己地過去將自己安排成一顆暗棋。等等在內地一切卡列尼娜不能毫無保留地認同。雖然她明白獲得勝利不需要講究手段。但是當一個人輕易將自己地過去當做左右自己行為地手段地時候。還是讓她微感不適。讓她保持緘默地另一個原因是:合作是以互相信任為基礎地。但是眾生之門地探員。這個身份本身就代表著不信任。雖然她確定弗朗西斯並不是一名對組織有著絕對忠誠地探員。並且是翡翠龍後預言地人。不過。她不確定彆人----比如長老議會和皇室也會這麼看。後者地態度將直接影響自己此行地目地。甚至是精靈族地未來。“哦?真遺憾。我對他開始感到好奇了。第一次我對和一個男人地會麵有了期盼。“卡列尼娜和她並肩而立。迎麵是粼粼波光。“不會太久。他已經抵達永夜港。等待一個正式地通關許可。“阿麗西卡轉過臉來,看向她。表情有些意外。“他跟你來?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帶進來?”卡列尼娜沒有明白她的意思。遞過一個疑惑的眼神。“我擔心你和他在來這裡之前遭遇到一些不必要地阻撓,所以把他的消息上報給了我母親,申請她給與完整的通行權。”“上報?什麼時候的事?”卡列尼娜有了一點不妙的預感。“接到你的報告之後。”卡列尼娜深吸了一口氣。“永夜港----還是他在管理?”她問道。“不,是派森,我哥哥,你的忠實愛慕者,不過風行者衛隊還是由他代為管理,你知道,派森在這方麵沒什麼能力。----事情被推到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局麵裡。卡列尼娜想。“怎麼了?““那麼。你宣布出去了?”卡列尼娜繼續問。“恩。”阿西麗卡遲疑了一下,點頭承認。“他有麻煩了!“哦,我明白了,你是說有人會給他難堪?彆擔心,我想他們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而且,就算真地有,相比起長老議會的苛責也不算什麼。如果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了,那麼正好說明了他沒有幫助我們的能力。““能力他已經證明了!我想。““那麼你還擔心什麼?派森在那裡。他才是永夜港真正的主人,他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理的。“阿西麗卡輕鬆寫意地說。“那正是我所擔心的!”卡列尼娜飲了一口茶水,將杯子放回去,“最近的傳送陣在那“替我照看好它,謝謝!”弗朗西斯這麼說。軍官瞬間抬高了胸口。“你這是在挑釁我嗎?安得森先生!“他臉上的蚯蚓狀疤痕微微扭動,仿佛化作活物一般。“交出罪魁禍首,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我說地是她!“軍官想要指向雅琳,但是立刻發覺後者已經被弗朗西斯擋住了,自己指的還是弗朗西斯和他手裡的那隻貓。“對。是它。怎麼了?“弗朗西斯笑著說,這下連最愚鈍的人都看出來。他對軍官純粹抱著戲弄的態度。“你激怒我了!”軍官的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你怎麼這麼確定是它乾的?除非你親眼看見了,或者說,事情就是你安排的!““你知道抗拒執法在這裡意味著什麼嗎?““不知道,是什麼?展示給我看!“對於精靈咄咄逼人的苛難,弗朗西斯並沒有很在意。雖然沒有實質上地威脅,但是這會給這條狗兒地主人一個錯誤的訊息,讓他們認為自己很容易被唬住,這會讓自己在接下來和真正說地上話的人的交鋒中處於劣勢。所以弗朗西斯不打算輕易妥協。反正多一個被彆人當炮灰使用地人做敵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況眼下看來,是對方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軍官沒有再說話。抽出了他的武器,月刃特有的彎刃劃過刀鞘,發出清脆的聲響,餘音嫋嫋。路人向後退,精靈士兵們重新戒備起來。弗朗西斯將巴比倫轉交給雅琳,重新轉過身。麵對軍官,攤開雙手,揚眉,給了一個奉陪到底地眼神。----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愚蠢。軍官臉上的瘢痕又扭動了,他舉起月刃向弗朗西斯大步走來。“凱文將軍!”一個聲音阻止了他。--來了!前麵街道上的精靈士兵們**了一下,然後向兩邊散開,一名穿著栗色長袍,打扮得像一名書記官的精靈男子越眾而出。雖然分辨精靈的年齡是一件非常不討巧的事情。但是有著和幾個年齡段精靈接觸經驗的弗朗西斯還是從他沉穩的步伐和平靜的眼神裡看出來他是一名中年精靈。情緒內斂,老於世故。和他想象中地幕後指控者沒有兩樣,除了看上去更年輕。也更強壯。“總督大人!“精靈士兵們這樣稱呼他。“發生了什麼事?“總督掃視了一眼現場,不緊不慢地說。不等回答,眼睛落在了首當其衝的弗朗西斯身上。”啊!異鄉人。永夜港已經很久沒有異鄉人的蹤跡了,唔!看來你們起了一點小衝突。對嗎?““我恐怕這位軍官先生並不認為這是一起小衝突。”弗朗西斯說著指了指軍官身後那些箭在弦上地弓箭手。總督掃視了他們一眼,揚了一下下頜。弓箭手們都放下了手,將箭插回箭壺。“嗨!“軍官沉聲說。”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彆來妨礙我!“軍官的言行看似很無禮,可是這也正好證明了弗朗西斯的猜測。而且他還發現他和總督很熟,並且擁有可以不用敬稱的權利。總督沒有為他的無理表示出任何該有的憤怒和指責。隻是摘下有三根孔雀尾羽的帽子,優雅地對弗朗西斯行了一個禮。“很抱歉,自從上一次使節團慘案之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人類旅行者了。請原諒我們的過激。”這句話很高明,明褒實貶,雖然聽起來是在認真,客觀地陳述原因,但卻是在冒犯對方的邊緣打轉。一般來說,人們都將五十年前黑暗挽歌做地慘案當做兩個種族關係的分水嶺。在那件事之前。精靈們在森林裡唱她們的讚歌人類在忙著自相殘殺,兩族談不上有特彆的交情,卻也還算的上時相安無事。但從那件事之後,事情就變得糟糕起來,人類和精靈逐漸交惡,甚至開始出現小規模的戰爭。從那起,奴隸聯會就出現了。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它和人類聯合王國有關係,但是沒有大勢力支持,一個新崛起的小組織是不可能和精靈周旋的。所以理所當然地。精靈們開始憎恨任何人類。而此刻,總督輕描淡寫地提起那件事情。既可以煽起圍觀精靈們心中對人類的同仇敵愾,讓他們把注意力從凱文對弗朗西斯地冒犯中轉移開,又能點醒弗朗西斯這個人類,讓他彆忘記精靈和人類的交情並沒有什麼值得樂觀的曆史。即使是你有上層人物的關照,也不能忽視這一點。比起這名叫做凱文的軍官沉不住氣的刁難,這樣不動聲色的威脅顯然有分量得多。----就是你了!弗朗西斯眯起了眼睛。(抱歉,近日忙得發暈,更慢了。順便吐一下槽,忙的原因是幫堂弟選學校,弄得焦頭爛額啊!:一個從來就喜歡和老師對著乾的家夥,考了六百二十多分,非要填報師範類學校,這他喵地是一種什麼樣地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