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索斯帶著弗朗西斯穿行在石屋和其間錯落著的營帳之間。就當弗朗西斯開始懷疑對方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排看似廢棄的矮人石屋前麵,停住了。——瓦礫和廢墟?這的確是不易遭人懷疑的藏人之處。弗朗西斯想。不過對於一名嚴密看守的同時又必須給與適當善待的俘虜,直接藏在這樣敞亮的地方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隨著潘索斯的咳嗽聲,屋子內亮起了一點火光,一名士兵透過沒有窗柵欄的破敗窗口朝外望。確認了來者的身份之後,打開了大門,透過微弱的火光,弗朗西斯看見裡麵其實空蕩蕩的,隻有幾名士兵和被他們當做臨時被褥的破敗起卷的毛皮。看見潘索斯跨進門之後,立刻立正行禮。後者朝他們點了點頭,於是其中一名點燃了簡易的鬆脂火把,另三名則掀開了地上已經臟得看不出顏色和花紋的地毯。露出了兩扇不小的暗門。打開之後,露出一個可供兩人並肩走的石製階梯,儘頭隱約有亮光透出,風嗚嗚地灌進去,火把上的火焰朝那邊偏了偏。“矮人的酒窖,裡麵有四個大通風口,冬暖夏涼,氣溫宜人,除了見不到陽光之外,和高檔旅店的房間沒有什麼區乎感覺到了弗朗西斯的憂慮,潘索斯對他說。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當然了,我還給她特彆準備了兩名懂事的侍女,以便她使喚。她在這兒沒什麼不自在的,除了不能外出之外。所—不必擔心。““希望如此。““我們進去吧!等等,你們兩位最好還是在外麵等候,下麵並沒有寬敞到足以會客。接下來久彆重逢的場麵有我一個旁觀者就足夠了,太多人會破壞美好氣氛的,我說得對吧?安德森先生。哈哈,很好,現在請把!“說完,潘索斯舉起火把,率先走了下去。弗朗西斯和奧多姆對望了一眼,後者輕輕地點了點頭,他隨即跟上。下麵的空間並不是一個酒窖這麼簡單。還儲存著大量的鐵製武器和堆積整齊地糧草袋,從地上的碎屑來看應該是麥子。灰羽山地區並不產小麥,但是作為最佳釀酒原料和對存儲條件並不是那麼苛刻的糧食,矮人們還是藏了好多,作為戰略儲備。這倒不奇怪,不過弗朗西斯很奇怪這樣一個本該保密的軍備庫潘索斯是怎麼知道的。同樣不需要解答,弗朗西斯很快自己找到了答案:他看見一麵牆上有四個裝有粗大鐵窗欄的窗口,透過它可以看見夜色中星星點點的篝火和間或光中安靜地起伏的屋脊。再遠一點則是聳立著地哨塔。從高度上來看大致和窗口持平。聯係起之前走過的台階。弗朗西斯知道了這裡是一麵不高的孤崖。矮人們的石工技藝顯然矗立在大陸的頂端。但是戰爭藝術顯然落後太多了。潘索斯和弗朗西斯走到一個窗口處。用火把引燃了一個燭台,照見左近的囚籠。兩名侍女似乎被火光驚擾了,很快從伏案淺睡中驚醒過來,匆忙上前向潘索斯行禮問候。“今天怎麼樣?“潘索斯問。“回老爺,還是老樣子。吃了一些食物,但是拒絕交談,隻是一個人靜坐著。好像對我們將她移到這兒來沒有什麼意見。兩天來都是這樣。就像一座石雕,不過已經有了緩和的跡象了,沒有拒絕我們的服侍,也沒有試圖逃走。我想用不了多久,不用我們逼問。她就會主動要求和您對話了“咳!現在呢?““現在?哦,現在,現在睡著了!“女仆很快明白自己話多了,飛快地說。“很好,退下吧,沒有我地吩咐,不要過來,其他人也一名年輕女子躺在軟榻上。弗朗西斯隔著數步之遙望著她。他花了好大地力氣才遏製住了自己的激動,讓自己的情緒不至於有大的變化,給潘索斯可乘之機。隨後他看見兩道被鐵柵欄分割成幾段的月光落在她的手邊。照見了厚重的鐐銬。上麵刻滿了符咒,在月光中隱隱泛光。弗朗西斯地頭不自然地仰了一下。他停住了腳步。——我認得這些符號!他心裡對自己說。雖然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但我確實認得它。“那是什麼!?“潘索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哦,隻是一些必要的保護措施,保證她不會傷害到彆人,也不會傷害到自己。”“這就是你所說的善待?”“不完全是。怎麼?擔心她遭到折磨?這可不像你之前的作風啊,或者說我應該給你們一點私人空間?”潘索斯這麼說,但是腳步卻一點也沒有打算離去地樣子。弗朗西斯盯著黑暗中女孩隱約的輪廓,許久,久到潘索斯開始認為他過於沉湎於自己的思潮之中,有必要給與提醒,才有了新動作。他抬起手,用食指指背按了一下鼻端。“不用了。我們走預想過好多種弗朗西斯此刻可能的態度,但是從未有一種中的:這名年輕的花花公子此刻看起來,太過冷漠,也太過薄情了,就像是他冒險來這裡,僅僅是為了看一眼,確認對方是否還健在似的。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名女子對弗朗西斯來說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意味著自己之前認為的,可以憑借這件事來挾持對方的信心此刻開始動搖。自己又落到了被動地局麵。這讓潘索斯非常不愉快。弗朗西斯沒有回答他,轉身向階梯走去。潘索斯疑慮重重地看了一眼黑暗中地女孩,又望了望弗朗西斯地背影,隨後快步跟上。奧多姆和莫森,和潘索斯地侍衛一起站在屋外。看見剛進去不久的弗朗西斯走出來,均略顯驚訝。“走!“弗朗西斯麵對迎麵而來的奧多姆疑問的目光,簡單地說。潘索斯也從酒窖裡走了出來,對著弗朗西斯的背影說:“嗨!安得森先生!怎麼了?你要去哪兒?“他的話語很急促,已經失去了一貫保持著的優雅,弗朗西斯突然表現出來的冷漠地怒意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回我來的地方。““那,我們的合作怎麼辦?”潘索斯的幕僚替他的上司說出了這句話。機會的,但不是現在。”弗朗西斯轉過來,對潘索斯說。後者完全看不出來他這句話有多少誠意。所以他開始覺得惱怒了。從一開始,這名突如其來的年輕人就一直在用出人意料的方式打亂自己地步驟:綠妖精森林地潰敗;出人意料地夜襲軍營;又在被反擊的時候放棄固若金湯的灰羽山庇佑於不顧,反而借機退守重重包圍之中的銀泉礦洞,直接導致了己方現在這個進退不得的局麵;隨後在三邊會談上直接放棄了和平解決爭端的機會,公然挑釁對峙中的雙方,意圖引發戰爭。這些事情,都與自己地計劃相違背。給自己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不過這些潘索斯都容忍得了,因為自己手裡掌握著最後一張底牌。足夠掀翻一切。改變劣勢的底牌。而現在。好像這張底牌似乎也失效了,這名年輕人正在被一種粗暴的,自己暫時無法理解的個人情緒主導著行為,自己地底牌完全沒有得到應有的效該這樣的!我應該能控製住局勢,你應該向我效忠,然後一起聯手向那些矮子施壓,迫使他們簽訂合約6;••但是現在。完美,但就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它就像指間的沙子,你可以握住它。感受它,但是你就是無法阻止它。它會從你的指縫裡漏下,讓你變得一無所有。一無所————不過沒關係,他還在這裡,我不用慌張,我還有機會修正錯誤!潘索斯心裡想。“在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恐怕熱情的主人不得不留客了。“他說。此言一出,氣氛重新開始變得劍拔弩張,侍衛們抽出了武器,將弗朗西斯三人圍在中間。莫森抽出了長劍回應。而奧多姆則望著弗朗西斯。眼中儘是疑問。“那樣你就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解釋了,將軍!”弗朗西斯冷笑著說。他在將軍上麵加了重音。然後昂然朝外走去,他強硬的態度給場麵帶來了微妙的變化,潘索斯沒有下命令,而是陷入了短暫地沉思。士兵們沒有得到動手地命令,互相望了望均往旁邊讓開,弗朗西斯從他們麵前大步走過。莫森和奧多姆互相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對忽然地情況大惑不解,收起武器,隨後跟上。一道警訊煙花之後,遠望號就像深海中巡遊著的鯊魚一般掠過最近的樹梢,出現在了弗朗西斯麵前的空地上。“我還以為我來早了那,!”加茲維克小聲說。“事情還順利嗎?”“不太順利。”“噢,那我們現在返航?還是繼續等?”弗朗西斯回頭望了望夜色中的哨塔。說:“不,帶我們轉一圈。遠遠地兜然後他對奧多姆和莫森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不過我暫時懶得和你們解釋,現在聽好,事情出了一點意外,不過還不至於完全失敗。所以計劃照舊。不過得提前一個小時,明白了嗎?很好,現在我們還有三個小時,你們應該立刻休息,養足精神。至於彆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我會......恩?加茲維克,巴比倫呢?”“沒看見!”“一直沒看見?”“哦,好像在來的路上還在船頭趴著的那——我不確定,天太黑了。”“......很好,這麼說,如果不想壞事,我們頂多隻有半個小時......給夥計們發信號,我們現在開始行動。”(,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QUAbEn-XIAoShUo.,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