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光與影的旋律 第九章 尚在滴血(七)(1 / 1)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格,有些人多一點,有些人則少一點,不過有一種人是沒有的,那就是死人。狗頭人奴隸主就屬於最後用一種,在它圓睜的大眼睛裡,弗朗西斯站直的身影晃動起來,他向後退去,坐了下去。在奴隸主身後,六名獸人士兵均朝後退了一步。鎧甲發出整齊的嘩啦聲,戰斧被提起,眼中是極度的戒備。不過弗朗西斯對他們的敵意全不在意,他重新坐了下來,掂了掂葡萄酒——勝利者的犒勞之一——拔出軟木塞,給自己斟上半杯。血紅色的**在水晶杯內旋轉,在杯壁上留下粉紅色的酒膜。酒香慢慢地縈繞鼻端。他眯起了眼睛。今天晚上,和往常一樣,弗朗西斯再次被帶了出去,例行公事般的角鬥。大概是認為他需要建立一點信心的緣故,這一次不是那名擁有大地勇士冠名的牛頭人薩滿,而是一頭強壯的食人魔石槌手,它是上一個季度的角鬥冠軍,並且奪取年度冠軍的呼聲很高。當然,這些是弗朗西斯乾掉他之後才知道的。在獸人們的呼喝聲中,弗朗西斯用了十秒鐘擰斷了它的粗腦袋。本來應該周旋一會——至少讓那些觀眾過足眼癮的,但是他忽然感覺很厭倦,很想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硬邦邦的粗木**好好睡上一覺,所以就沒有留手。這個行為讓觀眾們一片嘩然,也讓擁有他的狗頭人奴隸主非常不愉快。“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如果感覺要輸就保存實力,早點投降。如果能贏就好好表現一下,彆總是這麼直接!惹惱了那些大爺,不但你會死,我也會破產的!”在回來的路上,它這麼絮絮叨叨。當然。弗朗西斯照例是充耳不聞。他是這名小奴隸主地搖錢樹。是這個季度地角鬥冠軍。擁有自以為是地本錢。更深層地原因是。他不在乎。不在乎彆人怎麼看自己。不在乎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樣地對手。也不在乎會不會死。——當一個人連死都已經不在乎地時候。還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地?這個道理。狗頭人。劍聖。那些喧鬨地觀眾。還有阿拉貢。甚至是弗朗西斯自己。都不明白。這些人懾服自己地武力。畏懼它。卻又忍不住欣賞它。欣賞劍鋒掠過脖子之後噴薄而出地虹彩。欣賞骨骼碎裂時扭曲地表情和慘烈地嚎叫。也欣賞弗朗西斯殘忍地迅捷。表現得越殘忍。他們就會越愉悅。這就是弗朗西斯能夠作為一名毫無尊嚴地人類奴隸活下來。並且擁有橫眉冷對一切人地資格。這些日子裡,弗朗西斯屢次命懸一線,但終究還是依靠自己的這種不計生死,最終成為了勝利者。因為,彆人是帶著生的希望來挑戰他的,而他,隻想讓對手都死——為此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私人角鬥場裡,那些挑戰者五花八門:有獸人帝國各種部族勇士,也有被俘虜的敵酋,或者給重金獎賞吸引而來的冒險者。他們令人歎為觀止的攻擊手段和令人眼花繚亂的法術都給弗朗西斯帶來了麻煩,卻還算不上是真正的威脅。因為在這些不間斷的生死戰中,他的身體被逐步喚醒了,就像是一名少兒到青年的過程一樣,蹣跚學步變成了快捷的疾走,軟弱的肢體也變得強壯,甚至心智也變得堅忍。沒有憐憫,沒有恐懼,無可抵擋,無堅不摧。那些人隻能在他身上留下傷痕,卻無法將自己的生命留在世間。在這名牛頭人薩滿出現之前,弗朗西斯就是這樣以壓倒性的優勢主宰著這片被血浸染的場地。“多遊鬥!作出有效擊打!臉,鼻子,眼珠,胸口!不是脖子和心臟!觀眾需要看到更多的血!更多的擊倒和更多的血!明白了嗎?”狗頭人說。“彆總是想殺人在戰鬥中,弗朗西斯總是試著用最直接的方式擊倒對方,為此受傷也在所不惜。所以他的戰鬥不是很短時間結束,就是在對手的小心防備下周旋很久。有些挑戰者會在他斬殺自己之前表現出哀求,起先弗朗西斯還會按照規矩放過他們,不過有一次,一名豺狼人在弗朗西斯獲勝轉身離去時,用匕首從背後偷襲,給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劃痕。此後他就再也不放過任何人了。——不管是什麼種族,什麼職業,劍割過喉管的感覺是一樣的。還有一點導致他這麼做的原因是自己的身體。弗朗西斯已經察覺到了身體的改變,這種改變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驟變,而是緩慢而又堅決的發展。就像是荊棘的種子在岩層上的薄土壤裡萌芽,一旦接觸到滴一滴露水,根植岩層的勢頭無法阻擋。最初完全不由自己控製的軀體逐漸變得得心應手,瘦弱的身軀上如今了開始有肌肉附著——雖然比起獸人完全不值一提,但比起以前瘦弱的法師摸樣,卻已經大有改變。光明神殿教宗給自己的重創似乎已經完全愈合,現在的他戰鬥多久都不會感到力竭,甚至偶爾會產生的,對生命之泉的渴望都已經消失不見。有的隻有腦海裡不時閃現的,一些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片段。這些來時毫無征兆的片段讓他長時間恍惚,無法集中注意力,這也是他越來越沉默,並且戰鬥也總是速戰速決的原因。此外還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名沉默的劍聖和擁有大祭司之名的阿拉貢每場必到。起先,弗朗西斯認為他們都是想搶在對方之前爭取或者影響到自己這名還算出色的武者,或者又是和其他獸人貴族一樣僅僅是來獲得一點低級的感官刺激。後來,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接觸自己,弗朗西斯才漸漸地發覺事情並非如此。這兩個明顯是屬於對立麵的人並不關心弗朗西斯的武力,也不關心場上的表演,他們在意的更不是格鬥本身,而是一些彆的東西。他們隻是靜坐著,眼睛看著場上,而心裡卻在思考著截然不同的東西。那種洞若觀火的目光,好像在往弗朗西斯身上傾注著什麼,從而投射出他們想要的未來。弗朗西斯還沒完全退化到辨認不出這種來自上層的暗流。不過他不關心,這種高層的鬥爭,固然是噬人悄無聲息的漩渦,但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隻是眼前這名狗頭人奴隸主,就不這麼想了。它不止一次要求弗朗西斯接近阿拉貢:“你們是同族,理應更親近。”說著句話的時候,它長及胸口的胡須幾乎要拖到地上。弗朗西斯知道他是想要借著自己向阿拉貢示好。奴隸是沒有任何自由和權利的,所有權完全屬於奴隸主。弗朗西斯相信他是有過將自己送給彆人以獲得更好的發展的打算,所以,對於他的要求,雖然沒有照做,卻也懶得反對。但這不意味著它可以打茨拉比的注意。當狗頭人的爪子伸向茨拉比的時候,弗朗西斯的埋藏已久的怒火忽然就被點燃了。“你是我的奴隸,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主這樣宣稱自己的所有權。獸人帝國是資源掠奪型的帝國,以蓄養奴隸做勞力和零散的畜牧業為主,幾乎所有上層都是奴隸主,奴隸製有到官方強力的保護。作為弗朗西斯這名奴隸的合法擁有者,狗頭人確實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它不知道的是,正是這句話,才導致了它現在的下場:喉管碎裂,頸骨扭曲,眼睛凸出,身軀僵直,鮮血在歪斜的牙縫間淌出弗朗西斯沒有任何反駁,直接扼碎了他的咽喉。用這種方式結束了他的所有權宣言。——現在不是了!在它毛料大衣上擦乾淨手的同時,弗朗西斯看著它眼睛裡自己的倒影,心裡這麼說。現在,弗朗西斯透過酒杯,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倒下的,死不瞑目的屍體。放低,若無其事地品了一口酒。兩名人類女子已經驚慌地縮在了角落,茨拉比站在她們前麵,舉著匕首,有些驚慌卻又強撐著站著,很害怕卻絕不示弱。在弗朗西斯對麵,六名獸人士兵和兩名競技場守衛舉起了武器,全神戒備,卻不敢有絲毫更多的動作。門外響起了一聲長而尖銳的的哨聲,然後是密集的腳步聲,更多的守衛正在往這邊趕來。他們被堵在了門口,不能進入,隻能朝裡麵望。雖然緊張卻沒有發出一聲喧囂。而裡麵幾名獸人守衛似乎被這種場麵搞糊塗了,他們舉著戰斧,遲疑地看著弗朗西斯,想要逮捕他,卻又不敢向前。幸而,有人幫他們下了決定:“拖出去!”弗朗西斯說。(近日累得和那啥似的,玩也這麼累。=。=!缺失的章節河情節得靠下周補了,祝大家節日愉快。)(,如欲知後事如何,請~陸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