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蕭雨卻忘記了自己待在這裡的目的,心神反而沉浸在曲子裡表述的感情之上,這首曲子本就有名,偏偏演奏之人水平確實不怎麼樣,關鍵是演奏之人不僅僅是在演奏,而是在緬懷一段逝去的感情,心頭時而苦澀,時而甜蜜,時而充滿了暴怒的殺機,時而溫馨如回歸淨土的天使……蕭雨原本隻是想靜靜的看著蕭飛,哪怕蕭飛的演奏不堪入耳,她也會認真的將這首曲子聽完,並違心的說些讚揚的話語,可隨著簫聲的響起,原本就充滿了古典韻味的曲子,在充滿滄桑的演奏之下,竟然彆有一番韻味,連蕭雨這個不懂音律的魔族女人,也深深的被曲子表達的意境所吸引。冷滄浪,當初蕭飛之所以選擇學習這首曲子,就是因為這首曲子大氣磅礴,在悠悠簫聲中展現出演奏者的胸懷,蕭飛隻是一個刀客,當初也不過是為了博紅顏一笑而已,可如今演奏起來,卻多了一抹霸氣,少了一抹書卷氣,隨著吹奏的進行,蕭飛竟然不由自主的將自己得到的一門音殺之術糅合其中。在真氣的作用下,原本輕飄飄的簫聲卻充滿了金屬的質感,在蕭飛刻意為之的情況下,雖然殺傷力降到了最低,卻使簫音縈繞於耳畔,不斷回響,也多虧蕭雨是個實力不錯的劍仙,雖然連仙的資格都沒有,卻比一般的武林人要強悍的多,不然,光是這音殺之術就足以讓她受創不可。在磅礴大氣的曲子影響下,蕭雨的腦海裡卻不由地浮現出父親的豪情,也隻有那個時候。自己才是真正的無憂無慮,不需要考慮是否有背叛的存在,不需要考慮得失,甚至連衣食住行都有人為自己安排,自己根本不需要考慮那麼多,隻是在父親的羽翼下安穩的生活著,享受著溫馨的家園生活。“哎……”看著蕭雨地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神色。蕭飛也很清楚,蕭雨地心結實在太沉重了。不說是個柔弱的小女子,就是放在蕭飛地身上。蕭飛也不認為自己能做到象蕭雨這麼坦率,這麼從容,雖然其中有自己的部分原因,可蕭飛卻是知道,理智。並不是時刻能保證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蕭飛依稀記得,當初聽說書人講三國的故事時,尤其是講到張飛得知大哥劉備身亡地時候,脾氣本就暴躁的張飛為了趕時間。不惜體罰士兵,最後落得個被部下殺死的下場,當時的蕭飛還在嘲笑,張飛真不愧是猛張飛之名,被脾氣左右一生,要是換做自己,一定會將心頭的仇恨隱藏起來,然後積蓄力量,以圖報仇。這個想法雖然很天真。很無知!可很多聽三國地人士。在看見張飛此舉的時候,都會認為這是張飛一生中最大的敗筆。可回過頭來想一想,如果張飛得知劉備身亡之後,並未立即準備報仇,而是將仇恨隱藏起來,這個人還是張飛麼?就算張飛以後有足夠的力量報仇,可這樣的張飛,還是張飛麼?“師父。”不知何時,李輝已經出現在蕭飛的背後,恭敬的站立於身後,雙手自然的垂在腰間,眼神之中充滿了自信,短短十幾天的時間,自己不但將基本刀法練到了爐火純青地地步,同時還在師父地指點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刀道,尤其是蕭雨地偷襲,讓自己的實力飛速進步著,此時的李輝,已經擁有了成為高手的條件。“你,不合格。”蕭飛回過頭來,掃了李輝一眼,看著那雙滿是老繭的手,雖然心頭極為不忍,可蕭飛依舊很是無情的指著李輝,一字一頓的說道:“一個刀客,尤其是一個仇敵遍地的刀客,首先要做到的不是領悟刀法,而是改變自己的觀念,刀不離手,這就是最起碼的條件。”刷!沒有任何征兆的,蕭飛手中的刀仿佛憑空出現,刀鋒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看似緩慢的掃向李輝,在刀光閃現的瞬間,李輝也察覺到了師父的意圖,幾乎出於本能的,李輝的手迅速摸向腰間的長刀,眨眼間,李輝的長刀已經出鞘,可他的刀還未揮出,師父那緩慢的刀鋒竟然已經抵在了咽喉處。“知道什麼是勢麼?”蕭飛輕語著,然後緩緩收回了長刀,伸手做出一個比試的動作,握著刀鞘的左手緩緩送到身前,右手極為緩慢的握住刀柄,連同拔刀的速度也極為緩慢,可刀終究是拔了出來,長刀移動的軌跡極為緩慢,慢的讓人感覺那不象是在比試,反而有種作秀的嫌疑。“喝!”看著師父要考較自己的修行,李輝的心頭不僅的激動起來,看著師父的手摸向長刀,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李輝的長刀飛速離開刀鞘,照著師父那橫在胸前的刀鞘出手了,在這幾次一夢千年裡,李輝都忘記了自己到底劈出了多少刀,也不記得,為了練習這些簡單的刀式,自己到底揮了多少次刀。蕭飛的眼中出現一抹不忍,可手中的刀卻沒有任何的猶豫,迅速迎上了李輝那迅如疾風的刀,李輝的刀完全和蕭飛的刀不同,充滿了速度的快感和視覺的衝擊,可即便是如此,李輝的刀卻總比蕭飛的刀要慢上幾分,他的刀鋒還未接觸到刀鞘,就感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從咽喉處傳來,冰涼的刀鋒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的腦袋已經搬家了。”蕭飛的語氣很輕,輕的讓李輝都不由的產生一種錯覺,師父到底是在傳授自己什麼?或者說,師父今天的動作到底是想告訴自己什麼道理呢?明明他的刀很慢,甚至連自己的一半速度都沒有達到,可他的刀怎麼會比自己的刀更快到達目地地呢?“勢,來自於天地,古往今來。無數高手追求的天人合一,隻不過勢的起點!”蕭飛緩緩收起長刀,雙眼盯著遠方的天際,平靜如水的說道:“天人合一,武林人追求了數萬年的境界,可誰又知道,天人合一不過是武人的起點而已。隻有領悟了天人合一地武人,才有資格進軍更高的層次。”“刀。乃屬霸道之兵,出則傷人。無血不歸。”蕭飛語氣很輕,輕得讓人無法與這個言辭中儘是殺伐地觀念聯係在一起,蕭飛伸手撫摸著長刀,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邪笑:“聽雨兒說你地刀法很不錯,我現在卻要告訴你。不是任何人都會象正規的比武那樣,讓你點齊兵馬,長刀出鞘才出手。”“一個合格的刀客,尤其是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刀客,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刀不離手。而拔刀,就是你必須修行地課程,要想戰勝對手,方式很多,可最為基本的就是你比他要快,至於能快多少,那就看你的實力了,經過為師親自布置的一夢千年大陣,外麵的一天。大陣內地你卻過了十年。而這半個月來,你已經比他們多修煉了一百多年。而你的刀卻並不比他們快多少。”“先不說你的刀法多麼驚人,就憑你方才的表現,你根本不足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刀客,先不說勢的領悟,就連起碼的拔刀都不合格,如果對手的速度與你相當,可他的出手速度卻比你快,你很可能連刀都沒有拔出就被對手了結了。”蕭飛平靜地說道,讓人無法從語氣中聽出半點喜怒地跡象。“在我的家鄉,曾經傳誦著一個刀客,他是那個時代最強大地刀客,可他並不會高深的刀法,甚至連起碼的基礎刀法都沒有練過,可他卻成為了最強大的刀客,你知道他是怎麼成為最強的刀客麼?他從記事起,就不斷的練習拔刀,一練就是十幾年,這十幾年來,他不知疲倦的拔刀,不斷的拔刀。”“拔刀,揮刀,回鞘!他隻是練習這個三個動作,每天重複這個動作十幾萬次,十幾年的修煉,他起碼能在一秒內完成數次這個動作,如果你是他的對手,恐怕連真氣都未提起,就已經被他格殺了。”想起那個傳說中的刀客,蕭飛的眼中出現一抹狂熱,握著長刀的手不由的緊了緊。“師父,既然他這麼厲害,為何不修行更高深的刀法呢?要是按照這個說法,高深的刀法豈不是沒有多大的用處?要是所有的人都把心思放在提升刀速之上,那麼,這些創造高深刀法的人豈不是在浪費時間?”李輝的心頭很是震驚,要是真的有這麼個人存在,那他絕對是任何高手的克星,就算同時出手,他也一樣會取得勝利。“輝兒,你要知道,這種練刀的方式雖然可怕,卻也需要強壯的身體做支撐,尤其是隨著時間的增長,身體就會一天天衰老,而揮刀的速度也會漸漸降下來,到了那個時候,你拿什麼去和年輕人拚?而內力就不同,隨著時間的增長,內力隻會越來越渾厚,擁有渾厚的真氣,就算你的刀再快,隻要對方的護體真氣能夠抵禦,你就一樣會成為待宰的羔羊。”“如果你認為真氣就是武林人的唯一,那就大錯特錯了!”似乎預料到李輝會產生什麼樣的想法,蕭飛連忙打個預防針,微微一笑道:“渾厚的內力隻能保證你的身體時刻保持著巔峰的狀態,可要想成為一個絕世高手,光是有渾厚的內力是遠遠不夠的,你還需要有強大的招式配合。”“相同程度的真氣,相互比拚的就是招式,招式的威力越大,所造成的破壞力就越強,如果對方的身法十分精妙,能輕易避開你的攻擊,你就必須時刻有著持久戰鬥的打算,而衡量一個高手的因素,卻是很多。”蕭飛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頓了頓,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回憶的神色。“在武林人的修行中,內力,是不變的追求,招式,是發揮自己內力的途徑,身法,是保證自己安全的保障,在同等的內力、招式、身法的基礎上,兩個人地勝負就看雙方的兵器。有時候,一件鋒利的兵器往往主宰一個人的生死,甚至可以幫助他戰勝比自己強幾個檔次的對手,這也是武林人對神兵極為看重的原因。”“除了這些基本的衡量標準外,還有一種人是極為可怕地,那就是擁有超強的戰鬥意識之人,有些人並沒有高深地內力。也沒有強大的招式,可他地戰鬥意識極為強悍。可以從你的某個姿勢,或者直接從眼神中判斷你的攻擊方式。並做出應對之策,這種人萬中無一,乃是最可怕的高手。”“你最好不要認為為師是糊弄你,今天講的這些東西,為師以後絕不會重複。為師雖然在江湖中名聲不顯,可為師對徒弟出師地標準很高,在沒有達到為師的要求前,就算你擁有通天的本領,為師也不會讓你出師。這點你最好給為師記清楚了。”蕭飛神色一肅,揮手布置了幾個隔絕氣息的陣法,才微笑著說道:“聽說,你的刀法很不錯,為師已經封印了自己地修為,為師現在的真氣和你相當,兵器和你相同,隻要你能戰勝為師,為師就準許你出師。”“真的?”李輝很是興奮。自己的修煉十分枯燥。要不是仇恨支撐著自己,恐怕早就放棄了這枯燥的修行。先前聽蕭飛的說辭,似乎出師很難,眼看報仇無望,李輝都有點想要放棄的心思了,可聽著蕭飛如今的提議,李輝的心又一次激動了起來,對於自己地刀法,李輝還是很有信心地。“蓬!”蕭飛狠狠的將連鞘長刀插在地麵上,雙手相互重疊地壓在刀柄之上,雖然這個動作看似沒有任何威脅,可在李輝的眼裡,眼前的蕭飛不再向先前那個溫和,眼前的蕭飛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般,給人一股渾厚霸道的壓力,雖然刀未出鞘,可李輝腰間的長刀卻不安的顫抖起來,連李輝這個絲毫不懂得氣勢的門外漢也不由的湧起一種想要跟他比試一番的衝動。蕭飛雙手拄著刀柄,仿佛不堪重負般,整個身軀都微微前傾,雙眼睨視了李輝一眼,然後掃向李輝握著長刀的手,平靜如水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修長的手指不斷的跳躍著,指甲敲擊在刀柄之上,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雖然這種響聲很輕,輕得幾乎可以忽略,可在李輝的耳裡,這聲音實在太令人煩躁了,有好幾次,李輝都有種想要拔刀衝上去砍了這個聒噪的男人。“叮……清脆的響聲仿佛蘊涵千均般敲擊在李輝的心弦之上,沉悶的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不安和狂熱,李輝甚至連起碼的出刀都做不到,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隻要自己出刀,師父的刀絕對會更快的出鞘,然後將刀尖抵在自己的咽喉,雖然師父的修為完全壓製到與自己相等的地步,可李輝卻沒有進攻的心,因為他不敢。“怎麼?怕了?”蕭飛渾身的氣勢一斂,眼中出現一抹嘲笑的神色:“你是一個刀客,你首先要明白的就是自己的刀心,你的刀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你的刀到底是用來做什麼?要是連這點都無法明確,你就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凡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操守,要是連起碼的為什麼而戰的信念都沒有,你憑什麼成為一個刀客?”“軍人,在你的眼裡,他們的刀法很是平庸,甚至破綻百出,可他們卻比你強,至少他們懂得為何而戰鬥,就算明知不敵,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拔刀,哪怕迎接自己的是死亡,他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拔刀,然後衝向對方,借此給自己的戰友製造機會,而你,連起碼的勇氣都沒有,你拿什麼去戰鬥?就靠嘴裡的呼喊麼?”“不,不是!”李輝的心隨著師父的一次次嘲問而變的煩躁起來,原本握著長刀的手也不由的顫抖了起來,嘴角不住的抽搐著,眼前血紅一片,漫天的大火中,自己的父母為了守住斷魂刀譜而被殺死,自己的兄弟甚至為了給自己爭取逃離的時間,毅然用身軀擋住對方進攻的路線……“啊……”一聲聲臨死的慘叫宛如勾魂魔音般在李輝的耳邊回蕩,慈祥而充滿愛憐的眼神,就是因為自己最小,天賦最好,他們毅然用自己地鮮血和頭顱替自己爭取了逃離的時間。為的不過是自己重震家族的威望,可自己這些年來的努力付諸流水之後,自己一直將原因歸結在自己的實力不行上。是的。為了報仇,自己放下了尊嚴,放下了高傲地架子,可除了這些,自己還做過什麼?有為家人報仇麼?師父嘴裡的那名刀客。他也同樣沒有高深地刀法,甚至連起碼的真氣都不具備。可他卻成為了天下第一地刀客,而自己呢?除了怨天尤人之外。自己連起碼的反抗都做不到。“有人為了殺戮而練刀,有人為了實力而不擇手段,有人為了權力可以抹殺一切,有人為了家人可以揮刀成魔!他們之所以會成功,就是因為他們具備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和寂寞。他們也有著比常人更加堅定的信念,在這種信念的支撐下,他們一步一步邁想巔峰。”蕭飛地聲音宛如穿魂魔音般在李輝的心頭響起,將李輝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為了出師!”李輝的心頭重重的浮現出幾個大字,握著長刀的手也不由地緊了緊。冰涼的質感使李輝的神智為之一清,然後緩緩抽出長刀,雙眼直視蕭飛的動作,眼裡沒有任何的情緒,甚至連先前的煩躁也一掃而空,雖然沒有龐大的殺氣,可就憑那無畏的眼神,就讓蕭飛對李輝的評價又上升了幾分。“錚!”蕭飛緩緩抽出長刀,微笑著說道:“既然你找到了自己出刀地信念。那麼。就跟隨自己地心,揮動自己的長刀。以自己地長刀告訴為師,你到底修煉到了什麼地步,你的刀法又強大到了什麼地步,一味的仇恨,隻會讓你沉浸在仇恨中,雖然能短期給你信念,卻無法長久,當大仇得報之後,你就會淪為一個二流刀客。”“當然,你也不想是這個結果吧?未來的李家家主,要想名震天下的話,就必須擁有比彆人更強的信念,更高的追求!來吧,讓為師看看,你到底領悟了什麼?連雨兒都稱讚的刀法,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蕭飛長刀緩緩提起,刀鋒直指李輝,眼神之中充滿了慈愛,李輝的天賦很好,缺的就是一個領路人而已。李輝渾身一震,眼中的光彩更加熾烈和狂放,宛如一頭看見天敵的猛虎,渾身散發著彪悍的氣息,長刀微微晃動,刀刃處一道道刺眼的光華閃爍著,在刺眼的光華中,李輝的身影不斷變動著,基礎刀式不斷的出現在刀鋒之下,如潮水般向前推進,這種做法雖然有點愚蠢,卻極為小心。“謹慎有餘,魄力不足。”蕭飛的身影猛的動了,整個人化做一道金色的流光,飛速衝向李輝的刀氣,在無邊的刀氣中,蕭飛宛如一隻蝴蝶般穿梭著,那彌漫的刀氣雖然濃鬱,可總是比預料中要慢上幾分,蕭飛輕易的穿梭於其中,瞬間就到達了李輝的身前,而手裡的長刀卻沒有任何動作,靜待著李輝的反應。“蓬。”瞅準破綻,李輝的刀忽然自下而上提起,霸道淩厲的刀氣瞬間破體而出,直接衝向蕭飛的要害,這一刀看似直接,卻瞬間籠罩著蕭飛身體的九大要害,刀鋒所指,連蕭飛都不由的眼睛一亮,這一刀確實威力霸烈強悍,怪不得連蕭雨這個劍修都為之稱讚,可即便是如此,還遠遠不夠。蕭飛的長刀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在李輝的長刀前,蕭飛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按在刀背之上,李輝那狂暴的一刀竟然半途夭折了,彌漫的刀氣失去了刀鋒的推動和加持,瞬間化為一股無形的刀風,消散於無形,由於出手的速度極快,刀勢也極為剛猛,李輝隻感覺虎口一麻,長刀險些脫手。“噔……”李輝連續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了腳跟,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自己的刀法全力出手是什麼威力,李輝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隻是半途被攔截了下來,刀氣的威力還未完全成型,可李輝卻是曉得,自己的刀式實在太慢,慢得讓師父輕易的發現了攻擊的軌跡。並迅速做出對策,將自己刀勢攔截了下來。李輝地身子微微彎曲,長刀緩緩向左側延伸,直到刀鋒完全隱於身後,李輝的眼神卻不斷掃過師父,從師父攔截刀勢開始,李輝就已經明白。自己除非有什麼建設性的對策,不然的話。自己的刀式根本無法瞞過師父的眼睛,既然如此。就隻好出奇製勝了!李輝的長刀自左向右橫掃而來,雪白地刀光迅速破刀而出。“蓬。”看著師父再次出手攔截自己的刀勢,李輝地眼中出現一抹欣喜,握著長刀的手忽然鬆開,並順勢一拉。長刀在師父地刀刃上打了一個圈兒,李輝的身影卻飛速向右移動一步,左手準確的抓在刀柄之上,刀尖猛的一沉,然後自下而上提起。霸烈的刀氣再次彌漫刀身,並迅猛無比地朝著蕭飛的身子掃去。“不錯的想法。”蕭飛心頭一驚,身子隻不過是微微晃了晃,就輕易的避開了刀氣的衝擊,可眼中卻充滿了喜悅,這小子竟然將劍法中地某些動作用在了刀法上,雖然這個想法極為冒險,要不是自己能感覺到對方細微的殺機,恐怕連自己都無法確定。這麼古怪的刀勢背後還蘊涵著一連串的攻擊吧?李輝一刀失利。心頭沒有一點沮喪的跡象,反手握著的長刀隨著提起的姿勢。刀柄恰好回到了右邊,李輝的身子猛的微微彎曲,長刀也落入了右手之中,借著下蹲之勢,李輝猛地一躍而起,刀尖向前,身體全力衝刺而出,整個人宛如標槍般刺向蕭飛,這個動作銜接著前麵地刀式,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轟。”蕭飛這次並未再次閃避,而是微微旋轉了一圈,避開刀尖地攻擊,而自己的刀柄則輕輕的瞧在李輝的腰間,嘴裡還不屑的說道:“一個刀客,雖然講究一往無前的攻擊,儘顯霸道本色,卻也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做賭注,連續性的攻擊雖然可以出奇製勝,卻時刻將自己擺在危險的地步,隻要對方的身法足夠精妙,你非但無法取勝,還會將自己陷入險地。”“你輸了。”李輝的語氣很輕,可任誰都聽得出,李輝的聲音十分激動,甚至還充滿了喜悅,聽著李輝忽然暴出的話,蕭飛先是有點納悶,緊接著,蕭飛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涼,回憶起方才的攻擊,李輝的衝刺雖然冒險,可那一次衝刺之中卻蘊涵著龐大的刀氣,自己雖然避開了刀尖,卻依舊被刀氣所傷。李輝的刀氣雖然渙散,並不怎麼凝聚,可要是換做普通的江湖人,此時已經被刀氣弄得疲憊不堪,這也是李輝說師父輸了的原因,可縱使如此,李輝的心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師父此時的實力完全壓製在於自己同等的速度上,力道也和自己的相同,可師父的身體卻極為強悍,甚至比那些練就一身橫練功夫的人還要強悍,要是對手也有這種高手,那……“你找到自己的缺點了麼?”蕭飛微微一愣,卻也知道自己確實是敗了,可李輝的缺點還很明顯,完全按照武林人的標準在修行,要想更進一步的話,就必須先克服自身刀氣的缺點,哪怕刀氣再凝聚幾倍,也不過是江湖人的標準,除非能將刀氣凝聚到了低級刀罡的地步,可這卻需要秘法支撐的。“刀氣威力過小,身法不夠靈活,殺氣外露。”李輝很是清楚,師父之所以能夠判斷自己的攻擊意圖,那是因為自己的刀法都是師父給的,師父對這些刀法的了解絕對比自己要深得多,而且,如果自己的身法足夠靈活的話,就算師父看破了自己的缺點,自己也可以利用身法來彌補刀式中的破綻,尤其是最後一擊,要是刀氣的威力足夠,就算對手是橫練高手,也未必能夠抵抗。“這是凝練刀氣的秘法,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它學會,並將凝練後的刀氣融合到刀法裡去,同時,身法方麵,那就需要實戰去提升了,你的身法本就是最為靈活的淩波微步,雖然你已經學會了,可遠遠未達到最高境界。”蕭飛微微一笑,總算明白了蕭雨為何會說李輝的刀法很不錯了。“同時,血刀經中記載的刀法雖然威力不是很強,卻是難以想像的角度出刀,這點你可以借鑒一下,你還需要掌握一些連續性的攻擊,你隻注重單招單式的威力,這是個不好的行為,你要在江湖上立足,雖然殺人不可避免,卻也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殺,也不是每個人都必須殺。”對於李輝的做法,完全是蕭飛初出茅廬時的縮影,這也是蕭飛收李輝為徒的原因。“還要,你的刀鞘,最好換成木製的。”走出幾步之後,蕭飛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盯著李輝的刀鞘,自己總算想到了什麼,李輝既然聽了自己的故事,勢必會去練習拔刀之術,而鐵製的刀鞘雖然結實很多,可刀出鞘的時候聲音過大,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而木製的刀鞘就沒有那種聲音了。“為師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也就是十年的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如果還想出師的話,為師會給你幾個任務,當你完成這些任務時候,你就有資格去向昆侖報仇了。”以血神衛的情報能力,找出一些敗類給李輝練手還是輕而易舉的,隻要他完全掌握了身法、刀法、刀氣的運用,他的實力就會飛速提升,而昆侖樹大根深,要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前,李輝去報仇無疑是找死的行為。“是!師父。”李輝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邁步一夢千年之中,心頭卻不由的浮現出蕭飛那霸氣淩人的形象來,那個時候的蕭飛,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卻在那股霸氣催動下,對手連行動的能力都沒有,不知自己何時才能達到那個境界呢?也許那就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吧??而且,師父不是個刀客麼?他的身體又是怎麼回事?自己的刀氣不說是開山裂石,至少也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抵抗的。李輝搖了搖頭,迅速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然後緩緩翻開師父交給自己的冊子,這上麵竟然有凝聚刀氣的竅門?刀氣不是按照刀客用刀的時間增加,當量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進行壓縮得到的產物麼?為什麼師父說刀氣可以凝練呢?難道刀氣也是內力的一種?要真是如此的話,自己修煉內功心法又有何用呢?“能教你的,我都教給你了,至於你能發展到什麼程度,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蕭飛隨手一揮,身上的長衫仿佛換了件新的似的,那幾道痕跡也消失不見,整個人的氣質也完全內斂,仿佛一個全然不會武的普通人,腰間掛著一條鑲嵌著寶石的腰帶,這赫然是蕭飛的金蛇軟劍,而那腰帶則是劍鞘。看著自己腰間的金蛇軟劍,蕭飛似乎想起了什麼,身後又出現了一件華麗的披風,披風的正中央還繡著一副怪異的佛象,一個穿著紫色道袍的男人盤膝坐在一個散發著紫金色光華的刀蓮之上,渾身彌漫著淡淡的霸烈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