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大將軍橫天也在等待,他等待的是本族之聖,狼聖!這些時候進攻連連失利,狼、猿二族死傷慘重,而且極大地挫傷了戰士的士氣,同時也在另一層麵上助長了下九族那些賤民的反叛意識,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他不能再進攻,這一點,他與遮莫城的猿族大將軍厲揚達成共識,厲揚也在等待,他等待的一樣是他們族的聖者:猿聖!在與下九族人的鬥爭中居然需要動用兩大法師,實在是一種諷刺,但有誰能想到這些賤民千年來的溫順一旦爆發會是如此厲害?他們的智慧、他們的武功無一不讓這些平時眼高於頂的上四族人震驚。開始的輕視已經蕩然無存,數萬精兵的陣亡也在提醒他們,決不能再對他們有一絲一毫的輕視。聖者已到,就站在門外,不是一個,而是兩個,猿、狼二聖結伴而來,兩人站在大將軍府外,雖然是在喧囂的士兵包圍之中,卻象遊離於塵世之外,狼聖的一雙小眼睛閃著精光,一道細縫射出的精光有如實質,在給本族士兵士氣的同時,也讓他們感覺寒冷。而猿聖的眼睛比他更小,因為他甚至根本沒有睜開。金色長袍的是狼聖,黑色長袍的是猿聖,大風之中,長袍隨風而動,大將軍一躬到地:“恭迎兩位聖者!”猿聖的眼睛總算睜開,隻一眼,橫天就覺得天突然陰了下來,這是一雙什麼眼睛?就象木頭雕成的,沒有任何生氣,但略微一轉,立刻就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麵而來,難怪他不喜歡睜開眼睛,這雙眼睛的確不太好看!猿聖淡淡地說:“三哥,你的部屬還不錯!”上萬人的大廣場上整齊劃一地站滿雄糾糾、氣昂昂的狼族士兵,他們都有最好的狀態來迎接他們兩位,終於換來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評價:不錯!大將軍已激動,這個評價讓他激動,但狼聖開口一句話就將這份激動最大程度瓦解,他平靜地回答一句:“看起來倒是不錯,隻不過戰鬥力太低!小小一座霧城居然拖了這麼多天!”橫天跪下:“族聖恕罪,敵人的確……的確是有些戰鬥力的!”狼聖一聲輕叱:“起來,將敵人的情況向我們說明!”“是!”橫天恭恭敬敬地站起:“請兩位聖者進大廳!”聽到敵人堅城毒箭的時候,兩位聖者目光冰冷、聽到狼族戰士攻城之時敵人的調度的時候,他們臉上有了慎重、聽到這幾天狼猿兩族死傷情況時,狼聖終於一掌擊下,一陣狂風過去,麵前的茶幾變成了一堆粉末,又隨風而去,地上乾乾淨淨。一掌過後,橫天冷汗如雨,不敢再言。猿聖在歎息:“三哥,你也不用過於動怒,你比我還好點,我王命我回到霧之城,助霧城抗敵,但在我們出京之際,霧之城就已落入敵手,猿族戰士死傷更重!” 狼聖一雙眼睛充滿怨毒:“我會讓這群賤民付出代價!……橫天,點兵,我隨同出征!”橫天大喜:“遵命!兄弟們早就盼望這一天了!四聖,您是否……”四聖是他對猿聖的稱呼,本族之人稱呼本族的聖者為“族聖”,彆族的稱呼這四位法師則按序號排列。猿聖微微點頭:“我也去瞧瞧吧,看看這群人到底有多了得!”橫天意氣風發:“有兩聖親往,霧之城今日必下!”大步而出,麵對廣場數萬精兵,提高聲音喝道:“兄弟們,出征!”長劍指去,數萬人一齊轉身,腳步一起,落地有聲,整座廣場風厲聲驟,隨著馬蹄聲響起,整座宿莫城都已震動,百姓驚疑不定,從窗口處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鐵軍,相顧失色,一個老婆婆在閉目祈禱:“老天爺保佑,這群賊子有去無回!”“母親放心!”旁邊一個年輕男子說:“霧之城有尊達在,任何人都無法破城,哪怕是這兩個老妖怪,也一樣不是尊達的對手!”老婆婆睜開眼睛:“傳兒,我不是說過嗎?讓你想辦法趕快去霧之城,找到我們的族人,你為什麼幾天了,都沒有動靜?”傳兒低頭:“孩兒放心不下母親……城中有言,一人前往霧之城,全家都殺光……孩兒……”老婆婆大怒:“混賬!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還為我想什麼?你說要是早去,將兩聖要來的消息告訴尊達,不也是為族人出了一分力嗎?”傳兒不敢再說,老婆婆發了一會脾氣才終於平靜下來,黯然歎息:“算了,現在也已經遲了,你與城中其他族人聯係一下,我們想辦法將城裡的賊子殺幾個,這邊一亂,霧之城說不定就能逃過一劫……”她對今日之事是擔心非小,兩聖齊來,霧之城危急,唯有這個方法或許可以為自己的族人出一分力氣。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陰森森的笑聲:“一個老得快死的賤民居然還有這般見識,實在難得!”年輕人霍然回頭,眼前刀光起,血光飛濺,老婆婆一聲厲吼:“賊子……”聲音戛然而止,小屋裡彌漫著血腥之氣,一名狼族戰士長刀在兩具屍體上一擦,嚓地一聲入鞘,動作乾脆利落,大火起,這棟小屋烈火熊熊,眾多鄰居大驚之下出來救火,但門口一名身著*黃***色*盔甲的戰士冷冷地喝道:“此兩人密謀去霧之城,奉大將軍之命殺之,有救火者與反叛同罪!有再密謀者罪加一等!”眾鄰居止步不前,聽著大火燒過的劈啪聲,嗅著大火中人肉的香氣,所有人目光中也有怒火在燃燒。霧之城,大風起,戰旗飄飛,是下八族的戰旗,上麵很形象地畫著九種動物,分彆是狐、羊、鹿、魚等,這些圖畫都是按照他們各自的圖騰上的畫像,與世俗的不太一樣,顯得靈動而又自有一番韻味,海族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樣的圖騰,也沒有人參加他們的抗戰,但戰旗中依然保留了他們的位置,用一條自由遊動的魚來代替。九種動物最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空白,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林”字,本來是要寫“方”的,但方小林堅決反對,他勉強同意寫上“林”字是因為這個字不僅僅是他名字的一個組成部分,而且代表著一種含義:林立!同時也象兩個人站立手拉手,這就是他們反叛的基礎,所有人手拉手,聯手抗戰,而且也有一層寓意:他們的戰爭就象林木一般,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直至千秋萬代,終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這番話從他口中一說,立刻傳遍全城,所有人為之震動,士氣大震,於是這麵戰旗就算成型了,這是下九族人第一麵戰旗,是由各族婦女聯手縫製的。旗下,方小林盯著前麵的煙塵處,他知道敵人又開始進攻了,這次他們為什麼而來?白天、黑夜,風中、雨中,山上、城下他們樣樣方法都試過,每次都是丟下上千具屍體倉皇而去,還不死心?守城遠比攻城容易,霧之城最大的優勢就是似城而非城,有城的堅固,卻沒有城的閉塞,外可拒敵,內可交融,兵器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在一個小範圍內作戰甚至根本不存在損耗,每次殺敵之後,城中戰士下到城下,在殺死中了毒箭的敵人之後,總是及時地將毒箭收回備用;糧食也一樣,大草原上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送到,霧之林的肉食也送到,城中百姓沒有了向上四族交貢的任務後也沒有閒著,他們在做衣服、養豬、養牛,為戰士們提供肉食品,也為他們提供衣服,以防禦即將到來的冬天。雖然起步較晚,豬還隻是豬仔,但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努力都能起到實效。方小林敏感地感覺到這次進攻的不同,因為一點,因為這些狼族戰士的士氣不一樣,簡直和第一次進攻時差不多,第一次他們自認必勝,但經過近十次大敗之後,他們的士氣從何而來?除非是來了某些給了他們士氣的人物!方小林心猛地一收,手一招,幾名正輕鬆地看著下麵的隊長緊急集合到了他的身邊。方小林簡單地說:“這次攻擊會不同尋常,大家小心,攻擊要猛,準度要高,另外,三連環調整為四連環,另設長槍隊在弓箭手中間備用,一旦弓箭手告急,立刻長槍攻擊。”幾名隊長臉上的輕鬆瞬間被嚴肅取代:“是!”他們對方小林是佩服到了極致,他認為嚴重的事情絕不尋常,三人輪流攻擊都不保險,還加上第四輪,這加上一輪意味著每個人多出了幾秒鐘的時間,也就多了無數次隨機應變的機會,還加上長槍隊!天啊,難道尊達認為憑這四輪連環都不能抵擋敵人?這怎麼可能?方小林心頭有一個陰影,現在已經是反叛的第十五天了,消息早就傳到了京城,如果狁王夠敏感,絕對會在反叛者實力還不太強,還沒有形成氣候的時候將他們一舉扼殺,要做到這一點,他們或許就會派出最強陣營,在他心目中,法師才是最強陣營!今天,會不會是法師要來了?他的確夠敏感,因為他始終將狁王與法師作為自己的終極目標,所以很自然地想到他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狁王自認為對這個反叛首領已經了解得很清楚,已經很重視,事實上還是輕視了他,而方小林卻從來都沒有看輕對手!甚至高估了他們,因為在民間傳說中,總能將一個人的能力無限放大。大軍就象一片*黃***色*的大浪,從開闊地帶自然收攏,直逼城下,前麵是鐵甲騎士,不但人身上是鐵甲,馬身上也有一塊鐵皮,沉重的馬蹄聲敲響大地,城頭都在震動,前麵的鐵甲軍不射!這是方小林的指令,因為這些鐵甲軍要射中並不太容易,在平地可以射馬的下半身,但從城頭朝下射,卻多半會落空,不過,這些人也對緊城無可奈何,因為他們的馬力氣再大,也撞不破大青石,鐵甲再厚實,撞在石頭上一樣會撞死!而且他們身著沉重的鐵甲,也不方便爬梯,到不了城頭,上不了城就讓他們在城下打轉轉,這樣的戰術在第二次攻城時就開始用,效果極佳。風起,城頭的戰旗飄得更歡,戰鬥的氣氛更濃,所有人全部都進入戰鬥位置,迎接下一輪的挑戰,方小林長發飛揚,眼睛微眯,好大的風,這樣的戰鬥或許才能更激發人的戰鬥激情吧?前麵鐵甲軍兩邊一分,一模一樣的步兵搶出,手中長梯彈出,直上城牆,老一套!士兵在朝上麵爬,風更大,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方小林微微一驚,這不對!自己人這邊風幾乎能將人吹起來,但敵人那邊居然沒有絲毫異樣!甚至將軍的衣服都沒有吹起,是法師在作怪!城頭箭如雨落,慘叫聲夾雜在狂風中傳來,敵人損傷正常開始,但方小林震驚了,他親眼看到城頭射落的利箭居然在狂風中搖擺,完全改變了飛行軌跡,幸好箭雨極密,士兵們也發現情況異常,四輪連射,緊張有序,偏離軌跡的箭雨依然沒有完全喪失攻擊力,但城頭的弓箭手已經艱難異常,幾乎是眯著眼睛射箭,準度大失水準。長梯上的士兵紛紛而落,但依然在頑強地爬上,有的已經接近城頭!方小林大喝一聲,飛身而過,手刀劃出,一架長梯從中而斷,十餘名已接近城頭的狼族戰士慘叫著從十幾米高的梯子上墜落,方小林身影連閃,轉眼間十多架梯子從中而斷,但敵人長梯共有上百架,依然有絕大多數梯子上*黃***色*人影已到達城頭。喝聲起,弓箭手夾縫中突然鑽出一大群戰士,手中是亮閃閃的長矛和長刀,居高臨下狠狠向梯子上的士兵刺去,一時城頭人影翻飛,殺聲震天,鮮血飛濺,戰場上第一次出現了近身肉搏的慘烈場麵。起點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儘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