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紅袖看著神情陷入恍惚之中的蘇雲蕪，不免擔心起來。該不會是……“沒事。”蘇雲蕪看著紅袖笑了笑，輕聲安撫道：“我就是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現在想明白了，也就沒事了。你就先按照我說的，盯緊咱們府裡的其他院子裡的動靜，特彆是幾個姨娘那裡。需要銀子打點的你去找隨雲姑姑取就是。”“奴婢知道，奴婢一定辦好。”紅袖連連點頭，也不敢有耽擱的迅速就出去了。等到紅袖離開，隨雲姑姑才低聲開口道：“郡主，無論那邊是什麼來頭，如今蔡氏成為侯府姨娘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侯爺就算是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認下這一點。”除非寧遠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整個朝堂和世俗去死磕！要不然，就憑他到時候捧妾室為妻這個做法，就得被禦史台拿唾沫性子淹死。“隻是暫時塵埃落定罷了。如果侯爺真的想要蔡氏為妻，而擺在老夫人麵前的**又足夠大的話，這其中的可操作性就太多了。比如，假死脫身，換個身份再來什麼的。當然，她要完成這一點，必須是我不在了，又或者是整個鎮國公府不在了。所以暫時這個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那麼，現在蔡氏大約會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世子之位的爭奪上。”蘇雲蕪抬手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輕聲推論出了一個可能性。“可是那位哥兒雖然說是侯爺的長子，可是不管他再如何會讀書，也都隻是庶出。侯爺現在正值壯年，再迎娶新的繼室進門，生出嫡子來也不是不可能啊！”隨雲姑姑皺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否認了蘇雲蕪的這個推測。“那要是侯爺不再娶妻了呢？”蘇雲蕪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眸看著隨雲姑姑微微笑了笑：“您進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這短短一段時間您也應該看出來了，咱們這位侯爺可是個難得的癡情人。如果他就是存了蔡氏才是他的唯一，就是存了想要蔡氏的兒子繼承寧遠侯府的爵位呢？若是以前，他提出這個想法和要求，老夫人肯定不會同意。但如果現在，蔡氏的身後有了足以能夠**她放棄以前的決定的支撐呢？老夫人當然不會就這樣去與鎮國公府決裂而選擇另外的高枝；但是，卻也不排除她會想辦法在這其中尋一個平衡，達到讓寧遠侯府左右逢源的目的。這個世子位，就成了眼下最好的可以用來與蔡氏交換的籌碼。可是隨雲姑姑您也清楚，若是侯爺迎娶了新的繼妻進門，除非侯爺一開始就給繼妻下了絕嗣藥，否則繼妻生下嫡子，那必然就沒有蔡氏的兒子什麼事兒了。所以，侯爺不再迎娶繼妻，也就會成為雙方達成共識的條件之一。” 蘇雲蕪越分析就越覺得，事情可能會按照她推論的方向去發展。畢竟讓寧遠侯府再次輝煌，那可是文老夫人窮儘一生所求的夙願！這樣的機會擺在她的眼前，她會咬鉤那簡直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事情。“那，郡主打算怎麼辦？”隨雲姑姑一直跟在皇後身邊，又如何會聽不出蘇雲蕪話裡所描述的緊迫，自然而然的也就開始考慮，若是真的蔡氏與寧遠侯府打的是這個算盤，她們又該如何應對。“先看看吧。”在推測出了老夫人大約會做出的決斷之後，蘇雲蕪反而不那麼緊張著急了。她抬頭看著隨雲姑姑輕聲安撫道：“眼下咱們也隻是做個推測，至於具體後續如何，也還得看暗十一他們和紅袖調查得來的結果。總之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咱們直接搬出去，陛下可是賜給我了一個十分不錯的溫泉莊子，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可若是真的蔡氏所生的那位哥兒成了世子，對您也是大大的不利啊。”隨雲姑姑跟在皇後身邊見得多，難免不會多想幾分。總是覺得像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做到未雨綢繆才好。若是真的等蔡氏的兒子繼承了寧遠侯府，那……“有什麼不利的。”蘇雲蕪笑了笑，眼裡的涼意微微沁出來，隻一眼就讓隨雲姑姑徹底的放心下來：“她要繼承就繼承好了，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散，這寧遠侯府就算是從這京中消失，也算不得什麼要緊的大事。這些年，寧遠侯在外頭的所做作為，外祖母她們不是一直都安排人盯著的嘛？到時候隨便拋出去幾件，奪了這爵位就是了。她想用這一招來惡心我阿娘，做夢！”蘇雲蕪攥緊手裡的絲線，眼裡的殺意卻是半點兒也未曾隱藏，就這麼直白而凜冽的傾瀉而出，竟讓坐在她對麵的隨雲姑姑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不過在反應過來之後，卻全都成了濃得化不開的心疼。“姑娘您受委屈了。”若不是真的受了委屈，有哪家的姑娘會抱著這樣玉石俱焚的決心與自己的家族決裂？“其實我現在倒是不擔心這個，我更擔心的是老夫人用另一種方法來惡心人。”蘇雲蕪其實生氣的並不是蔡氏意圖為她的兒子謀取寧遠侯府的世子位，畢竟做娘親的嘛，為自己兒子的前程打算，也不算錯。而對她來說，這個破破爛爛的寧遠侯府誰愛要誰要，反正這一世她是存了心思要弄垮了事的！上一世這地方禁錮了她阿娘的一生，也毀了她的一生！既然老天爺垂憐能讓她重來一世，那她是必然要將這破地方拆了報複的！她所煩躁的是，文老夫人若是真的動了心思想要為寧遠侯府爭取這個新的助益，那完全可以有個更簡單有效的辦法來促成這件事情。“您的意思是……”隨雲姑姑跟在謝皇後身邊多年，聽話聽音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好，這邊蘇雲蕪才開了個頭，她立刻就猜測到了蘇雲蕪所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卻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絲懷疑，看著蘇雲蕪一臉不敢置信的開口道：“這，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