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撫著小腹,“寶寶,對不起啊,媽媽不知道會這樣。”我閉上雙眼,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好遺憾啊,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就要被自己引來的天雷劈死了。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雷聲漸行漸遠,我不解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我此刻正躺在空地上,而在離我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個深坑,很顯然,就是那道天雷劈的。而那坑旁邊,赫然站著方懷遠和祁鈺。這個地方一直縈繞著的那股黑氣已經散去,一輪圓月撒在這片焦黑的土地上,好像要洗禮這裡的罪惡一般。“小師妹,你膽子真大,我剛到臭老頭身邊的時候,可不敢這麼乾。”祁鈺調笑著,快步朝我所在的方向走來。出於之前被寧嘉嘉迷惑的教訓,我不敢掉以輕心,小腹的痛感逐漸消失,我一臉戒備地看著祁鈺伸出來拉我的手:“大師兄,你第一次扶摔倒的我發生了什麼?”他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小師妹放心,我肯定不會再犯那樣的錯了,而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彆和我計較了。”“小宋棲,彆愣著了,快起來將這些陰魂送下去。”方懷遠站在遠處,說的話讓我微微蹙眉。他的身後,赫然躺著昏迷不醒的薑嵐。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話,真的有這麼多巧合嗎?就連地上躺著的周雲娟的屍體,都未曾挪動過半分。不同的是,那個被雷劈出的大坑和虛弱的倚在樹根處的寧嘉嘉。“喵~”小黑扭著身子朝我走來,它的叫聲直接喚回了我的飄遠的思緒,小黑是不會被拖進來的,所以我現在見到的祁鈺和方懷遠,是真的。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我笑著朝他伸出手:“麻煩大師兄了。”“都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氣什麼。”他爽朗一笑,這次確定我站穩之後才放開我的手。我這才注意到他和方懷遠臉上都掛了彩,原本好好的衣服現在破破爛爛的,我下意識的就朝方懷遠的右臂看去。空****的……他的右臂,就像之前幻境裡看到的一樣,空****的……“師傅……”我鼻頭一酸,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那不是個幻境嗎?為什麼我在裡麵看到的會變成現實?”“傻孩子,師傅沒事,你聽話,快把那座橋請出來,把你身後的這些陰魂都送走。”他指了指我身後,嘴角掛著很勉強的笑容。我伸手試圖去擦眼角的淚水,卻怎麼都擦不儘。一個乒乓球滾到我的腳邊,我這才轉身看向身後那群鬼,它們個個麵無表情,如行屍走肉一般。而這當中,我剛踏入這個醫院時看到的小鄭護士是一個特例,她看到我依然笑得眉眼彎彎,滿是鮮活的氣息。“小鄭姐姐是好人,就差一點她就能化解我體內的怨氣了,可惜最後,她布下的陣法被人刻意破壞,她失敗了,代價就是留在這裡陪我。 不過我沒有抽走她的精魄,所以她才看起來和是彆的鬼不同。”寧嘉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後,聲音細若蚊蠅地解釋道。我沒搭理她,接過祁鈺遞來的符,擺上香燭開始做法。那座橋再次出現時,我讓這些行屍走肉們依次進去了,我有些擔心這些陰魂若是轉世了,會不會受到影響。祁鈺看出了我在想什麼,解釋道:“小師妹放心吧,地府自有他們的章程,這些陰魂不會直接送去轉世的。”我了然的點點頭,輪到那些畜生的時候,我采取了和幻境裡一樣的方法,直接捆了一腳踹進去。“我的占卜之術真靈啊,師傅在天之靈一定會高興的,我沒算錯,嘉嘉終是等來了救贖。”小鄭護士走在最後,說了和之前差不多的話。然後伸出手虛虛地抱了一下我,“我走了,你要多保重哦。”還沒等我問點什麼,她人已經踏上橋,沒了身影。我這才麵無表情地看向寧嘉嘉:“你還不走?”清晨的微光灑滿大地,不知不覺間,我竟已經忙活了一夜。她小小的身子往祁鈺身後縮了縮,不知道是怕太陽還是怕我,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因為她小聲嘀咕著:“哥哥,姐姐好凶,幸好她不是你媳婦,也就鬼受得了她這個脾氣。不過她肚子……”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鈺捂住了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說話,不是已經答應跟我們走了嗎,時間不早了,自己進去吧。”“哦。”她懨懨地應了一聲,“那好吧。”說完化作一縷青煙,直接射進了我口袋裡的養魂符。“大……”我正想問什麼,隻聽“噗”的一聲,在我們不遠處的方懷遠嘔了一大口鮮血。我幾步跑過去扶著他,心裡著急得有些口不擇言:“老頭你怎麼回事啊,你這麼嚴重你怎麼不早說!”“傻孩子,我要是說了,你還怎麼安心做事。”他強扯出一抹笑來:“我們往外走吧,陸隊長已經在來接我們的路上了。”他氣若遊絲的說完,整個人就直接栽了下去,我的力氣根本不足以支撐我扶著他不栽倒,於是我們師徒就摔了個狗吃屎,不同的是他已經不省人事,而我是清醒的。事情發生得太快,身後的祁鈺也沒來得及拉住我們。我吃了一嘴的土,緩緩抬起頭正準備叫祁鈺,卻看到了一雙能亮瞎眼的小皮靴。視線上移,在看到熟悉的那張臉時我心裡頓時警鈴大作。幻境裡發生的事都成了真,來人赫然是杜安安!她看著我狼狽的模樣,眼神輕蔑,“怎麼幾天不見,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嘖嘖嘖,還真是狼狽呢。”她蹲下身,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彆指望你那個不中用的師兄了,若是平時他還能和我對上兩下,現在嘛,我弄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你來乾什麼,不如直接給我個痛快好了,隻一點,放過我師傅和大師兄。”我冷笑道,我和她之間的恩怨,不該連累到他們。她聞言輕嗤一聲,“宋棲,你還是和幾個月前一樣無能啊,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告訴你一件事,要不是你引天雷,你的好師傅胳膊也不會斷,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什麼?”“妖女!休得妖言惑眾!”我的聲音和另一道渾厚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喲,陸大隊長,什麼時候也搞起封建迷信這一套來了,和這些封建餘孽攪和在一起,您就不怕影響您的晉升?”杜安安起身,調笑道。“陸隊長,您快些來看看師傅,他的情況好像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