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狗,雖然外貌類似,但內在的性格卻是天壤之彆。狼陰險狡詐,凶狠惡毒;狗忠誠熱情,聰明機警。這兩者真的出自同源嗎?我懷疑地詢問狼王,結果得到他肯定的答複。“不會有錯。不管是狼是狗,從爪子和牙齒的模樣就可以辨彆,天底下的動物生靈,獨此一家,彆無分號。”狼王半開玩笑地回答我,“至於我們跟狗性格的差異,其實也不奇怪。我們在野外自生自滅,適者生存,結果成了這種性格;而狗類跟人類相處久了,耳濡目染,性格就相應地發生了一些變化。”這麼說,狗變得那麼可愛,是因為人類的緣故了。這四五天因為救了狼王的女兒,在狼王的族群裡受到盛情的款待,貌似足足胖了一圈,我都替它害臊。所以到了第六天,我堅決要走。“是時候繼續我們的旅途了,”我對狼王告彆,“我會記得貴族上下的盛情款待,那是我們難忘的回憶。”狼王熱情挽留我倆,看到我堅持要走,隻好作罷,帶著妻兒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人類的地方。“前麵是人類的地方,我們就送到這裡了。”狼王說,“今後若是有緣經過這裡,務必再到蝸居盤桓。”我自然應允,一番惜彆,各自前行。貌似一路走,一路問我上次救狼王女兒的事。可我這幾天已經反複說了很多遍,有些不太耐煩了。“那是在深夜?”“嗯。”“路上有貓嗎?”“有。”“貓大不大?”“大。”“有沒有狗?”“沒。”“開始沒有找到?”“嗯。”“後來在那一家找到了?”“嗯。”“你是不是很小心?”“嗯。”“前麵有個坑。”“嗯。”撲通一聲,我掉了下去。狼狽萬分地爬出來以後,我拒絕再回答它的問題。就這樣一直走,越過了這個與狼族毗鄰的村莊,我們來到了江邊的渡口。冰雪覆蓋著江麵,天與地一片白茫茫。有的地方冰厚點,有的地方冰薄點。有人在薄點的冰麵上砸了個洞釣魚,有人穿了冰鞋在厚冰上滑著玩兒,也有人省了船錢,小心翼翼步行渡江,走到對岸的渡口去。我們倆躲開他們,另找平坦的冰麵過江。走在冰上是件很奇妙的事,薄的冰麵很是鬆脆,能看見底下的水波蕩漾,有時甚至看到魚兒遊過;厚的冰麵表麵斑駁縱橫,看不見下麵的景象。每一步下去都滑溜得很,站不住腳,隻能一步步向前磨蹭。突然,我嗅到奇怪的味道,既有魚的腥味和鮮味,又有狐狸的怪味。我抬起頭左右搜尋,看到前方的冰上有點古怪。於是,我示意貌似悄聲,輕輕上前。在前方有一處薄冰,薄冰上有一個洞,好像是被砸開的,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洞的旁邊垂著一條尾巴,垂到了洞口下方的水裡,還輕輕地擺動著。我靠近一看,一隻個頭不小的狐狸,正臥在冰上,把它的尾巴垂在水裡,滿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