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勾了下唇角，糾正她的說法：“隻要答應合作的，我自然可以保證，但選了彆的路的人，我沒辦法保證還有……”他話音一頓，點出一人來。“阿鑫不能活。”晏瞳臉色一變，張口欲言，蕭燼卻抬手打斷她的話：“這不是商量，是我的決定，他能對蕭銘那樣的幼童下手，其品性惡劣，我信不過，更不想保這樣的人活得長久。”他能保住的，隻有那些改邪歸正的離村村民，而不包括想要借機作惡的惡徒。晏瞳想要反駁，但想到在皇宮裡看見的那張陌生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知道，這已經是蕭燼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阿鑫早就站在花伊言的身邊，蕭燼絕不可能保他。“那……你要保證，讓這裡的人都答應跟你合作。”晏瞳執拗地看著蕭燼，這話其實已經有些任性了。任憑蕭燼再怎麼神通廣大，他也沒辦法確定每一個人的想法。他麵帶微笑看著晏瞳，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女，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其實對蕭燼是抱著極大的依賴和希望的。蕭燼笑了下道：“不用太擔心，大家都是聰明人，在生死麵前自然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晏瞳沒聽懂他這算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她想了想，對蕭燼道：“我今天見到崇螢了，她還讓花琳琅給我道歉了。”“嗯？”蕭燼對她今天的行動還真不太了解，剛才她當著所有人的麵，並沒有提及這一茬。“道歉是怎麼回事？”蕭燼想到她的任務，目光微轉，問道，“跟蹤被發現，花琳琅遷怒你了？”晏瞳瞬間睜大了眼，赤瞳滿是驚訝，甚至於驚恐了。“你怎麼什麼都能猜到？”她想到說話做事都自信滿滿的崇螢，一時間又覺得理所當然。“你們兩個果真是一對，都聰明的嚇人，能把所有人都算透。”聽到有人誇讚他們是一對，蕭燼眼神都柔和了下來，十分誠懇地道謝：“謝謝，我也覺得我和螢兒天生一對。”晏瞳：“……”她的重點是這個嗎？她瞪了眼蕭燼，不知道為何，她現在已經不怕他，說話也多了分自在和放肆。“我跟到附近的時候被發現了，本來想殺了那兄妹倆的，結果突然飛出來一個輕功特彆好的，我打不過他們兩個，就被抓了。”蕭燼聽著，時不時點點頭。輕功特彆好的，應該是蕭癸入京了吧。“崇螢說你跟她提過我，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想跟我合作……”她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講和花琳琅等人的相處時麵帶微笑，講了許多，連每句話她都記得，包括後來佘秀叮囑她的話。但講到花伊言的時候，就眉心微蹙隻講重點了。 蕭燼失笑，這丫頭的喜好和偏袒倒是極為明顯。“那個……”講完經過，晏瞳吞吞吐吐地問蕭燼：“崇螢，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和她隻是短暫的相處，晏瞳已經對她十分好奇。她的強大，她的溫柔，還有那麼多人對她的擁護，這些都讓她好奇。“她是這世上最好的人。”蕭燼嘴角彎著一道柔笑，提起崇螢，聲線都隻剩下溫柔：“一兩句話是形容不了她的，你若是想了解她，可以去找她。”“我可以嗎？”晏瞳有些驚訝，她還可以再去那裡？蕭燼點點頭：“明日我會為你安排，你帶上阿力和三木一塊兒去吧，在那裡住三日再回來。”帶上阿力和三木……晏瞳心中一跳：“三木還行，可阿力那麼聰明，萬一他……”“他不會。”蕭燼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隻是沒等她說完就抬手打斷道：“你隻管帶他們二人去就行了，如果三天後他們沒改變想法，就算我輸。”晏瞳還是有些狐疑。沒想到次日，蕭燼真的實現了他的話。先是清早的時候宮裡來了信兒，讓祿枉再次進宮。不過這次不同的是，還邀請了“晏離”。祿枉先送走送信的太監，才避開所有人，單獨試探著問蕭燼是何想法。蕭燼沒有任何慌亂，隻是看著祿枉道：“長老自去變好，我就不進宮了。”“這……”祿枉眼珠轉了兩圈：“萬一太後怪罪……”“本座相信，長老自然會找到合適的借口，來解釋本座的‘缺席’，不是嗎？”蕭燼笑了笑，淡定地端起茶杯：“再說，本座若是進宮，長老能放心？”祿枉不能。如果可以，他甚至不願意蕭燼離開這裡半步。畢竟如果這個“晏離”是假的，那蕭燼就是他們另一張底牌和人質，不到必要時候，他不能讓這張牌亂跑。祿枉沉默著，看著蕭燼的目光漸漸複雜。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早就被對方看透了。蕭燼道：“長老不必擔心，我哪裡都不會去，你自管進宮去應付花伊言，但是有一點。”頓了頓，他抬眸看著祿枉，眼神依然冷冽如霜，一字一句道：“不要暴露我的其他事情。”祿枉微怔。這算是……承認了他不是晏離嗎？他不敢問，蕭燼也沒答，隻道：“祿枉長老是聰明人，多條路，總比少條路的好。”祿枉按下怦怦直跳的心臟，儘量用平靜的語氣應道：“是。”他往外看了眼，院中已經站了許多人，都是在等他們的商量結果的。祿枉又問：“那其他人呢？”他想知道蕭燼的目的，還有對他們這些人的態度。蕭燼放下茶杯，捏著蓋子輕輕劃過杯沿。“十五日計劃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多準備條生路，這條生路本座很早已經就已經備下了，且晏瞳和阿力還有三木三人一起，給他們三日時間讓他們出去探一探。”祿枉聽著，並不反對多留一條後路的想法，隻是不放心地問：“不知道這條路在哪個方向？”蕭燼笑意不達眼底：“等三日後他們回來，長老便知曉了。”祿枉眉心微蹙，他不大放心晏瞳和三木，這倆都是性子單純的人。但想到同行的還有阿力，他便有些安心了。至少不會被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