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倒轉幾年,就算對方是顧諾一,她也不會輕易的上前搭訕,可如今,她卻不得不改變,驕傲的白天鵝過早的彎下了優雅的長頸,隻為飲下那一滴延續高貴的清泉。時間改變了一切,令她變得謙卑,令她變得奮不顧身。看著手背上潦草的數字,讓她重溫著顧諾一指尖觸及的溫暖。也讓閻小朵的內心泛著絲絲的酸澀。回到片場時已經收工了,原本緊張的氣氛稍有緩和,劇組明天要趕赴南京拍攝,而閻小朵也到了該滾蛋的時候。場記徐姨還在忙碌著,她卻扭捏的蹭了過去,“徐姨,那個……我明天要走了。”徐姨明白閻小朵的意思,頭也不抬的說道,“紅包在陳導那兒,他讓你過去取呢。”在片場,凡是演死人的演員都會得到紅包,用來衝衝邪氣。錢雖然不多,但是對於閻小朵來說,沒有不要的道理,隻是她沒料到陳導會親自給她發紅包。站在陳導的房間外,想著他滿臉橫肉的訓斥自己,汗毛便不由的豎立起來。可為了紅包,她還是忐忑的敲了門。屋子裡滿是煙味,陳導還在看劇本,閻小朵慢吞吞的挪了過去,還未等說話紅包就甩到了她的懷裡,閻小朵趕忙抱緊,嬉皮笑臉的說道,“嘿嘿,謝謝陳導。”陳導沒有抬頭,隻是隨口說著,“閻小朵,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所以很中肯的再勸你一次,你還是換條路走吧。不要在演員這棵樹上吊死了。”閻小朵趁機打開紅包,竟然有五十元,即使陳導再出言不遜,看在五十元的麵子上她也無所謂了,“陳導瞧你說的,我還等著您選我做女一號呢!”陳導抬頭,不由的看了看閻小朵,鼻息間有一絲輕蔑的笑,揮了揮手,閻小朵趕忙閃出了門外。她長虛一口氣,把紅包護在胸前,雖然這紅包當天花出去才吉利,不過她還是舍不得。“呦,小朵,在陳導門外乾嘛呢?是不是為了預約下部戲的女一號耍歪心眼呢?”一聽聲音就討厭至極,是劇組的副導演阿仔——那個到處揩女演員油的家夥,閻小朵不由的昂起頭,“你管不著!”她挺直腰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卻聽身後一陣嘲笑,“裝什麼啊?童星就了不起了?現在走街上看誰還認得你,長了一張柿餅臉,還夢想著當女一號,腦袋一定被驢踢了。”閻小朵最不能忍受彆人提她的外貌,她倏地回轉身,“告訴你色棍!我腦袋就是被驢踢了,我就是想當女一號,你等著吧!”阿仔還在冷嘲熱諷,可閻小朵卻堵上了耳朵,她不想聽,更不會在意。回到房裡,她匆忙的收拾著自己的行囊,不過是一個小背包,一本日記,還有一個像素不算高的卡片機。走出這間被劇組包了的民宿,天色已有些暗淡,閻小朵不禁環顧著四周,古色古香的烏鎮,沿河的商鋪挑起了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而曳。這是她拍戲以來唯一愛過的地方。 閻小朵想,她還會回來的,成為璀璨的明星,帶著許多許多的錢回來。